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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泽的小臂原是美感十足,现在左臂来了碗口那么大的烫伤,甚是狰狞。加之肩膀被龙牙所伤,鲜血流了他半身,颇为凄楚。范闲从乾坤袋掏出一瓶玉泉水,拉过李承泽左手作势要倒上去。

李承泽扭着手臂就是不让他碰,嘴里还嚷着:“你们神仙用的东西,我可用不了。”

“怎么可能,这可是云笈仙子在天山上采来的,实在是治疗外伤的好东西,普通人还用不上呢。”

李承泽嘴角一歪:“哦,看来是哪个仙子向您献的殷勤,我怎么好意思拂了人家的好意。”

“……你到底是用还是不用。”

“不用。”

范闲也不怕他,一拉手上的捆仙锁,那条金灿灿的绳子先前还听话地缠在李承泽的右脚踝上,被他一扯,无缘无故长了一截,在他的小腿扭扭捏捏盘旋而上,顺着裤腿挂在了膝盖上。眼看它还有向上爬的意思,李承泽识时务者为俊杰,投降了:“我涂。”

范闲丝毫没有省着用的意思,一瓶价值连城的神水被他哗哗的倒干净了半瓶,弄得李承泽整条手臂都湿漉漉的。

他爱干净,甩了甩手,地上一滩水渍。范闲见过玉泉水的奇效,哪个不是用了便生龙活虎,到了李承泽身上,效果自然也是不差。李承泽的衣袖被麒麟火烧掉了一半,之前举着个受伤的手臂招摇过市有些期期艾艾,可现在那手臂洁白如玉,沾了水后在日光的照Sh_e下更加盈盈动人,配上残缺的衣袖,总归是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

可惜此时的范闲虽对李承泽有些许的恻怛之心,但他终归还是个大直男,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来的同情之心,见人家手臂好了,便去扯他的衣领,执着地要在他肩膀的伤口也倒上一点。

这还成何体统,李承泽自然是奋力反抗。拉扯之间,李承泽本来就宽松的白衣衣领开了几寸,他正想伸手给范闲来上几拳,身后两声“范兄”强行把他拉回了现实。

原来是施白和程君见

范闲迟迟未归,便来城西找他了。

一个品阶颇高的神官,一个千年一遇的厉鬼,站在一起的画面实在有些违和。更何况这神官还拉着那厉鬼早就半开的衣领,衣袖被烧断了大半,沾了水苍白的手臂露在外头喧宾夺主,更可怕的是则是那根套在李承泽脚踝上的捆仙锁。

捆仙锁乃上品灵气,只有到了范闲那个级别的神官,才能去天界的公共事务所申请上这么一根。传说捆仙锁没有锁不上的东西,且此物通灵,与其说是神官选择了捆仙锁,不如说是捆仙锁选择了神官,说的好听点是情投意合,说的难听点是沆瀣一气。

他们的视线从李承泽的衣领滑到手臂,再从手臂转移到脚上的捆仙锁,最后停留在范闲悔不当初的表情上。

施白指了指李承泽,话却是问范闲的:“熟人?”

“是。”

“不是。”

二人异口同声,李承泽答的“是”,见范闲急于否认,细眉一蹙,眼神一言难尽。

施白和程君长长“哦”一声,颇不赞许地看看了范闲,眼里甚至带了点嫌弃。

“理解,理解。”程君向李承泽一作揖,“神鬼殊途,这过程想必颇为不易。”

“不是……”范闲赶紧放开李承泽,“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那范兄这是何意?你身边站着的可是千年一遇的厉鬼,任其逍遥定是后果不堪设想,为何不早些把他收服了。”

“……”

反倒是李承泽开口给了他台阶下:“我同范闲不过是生前打过几次照面,最多算是我仰慕他的才华。”

“啊,对,对的,他是我粉丝,书粉,书粉,头号大粉啊,这不,偶尔能见个面,就认识了。”

“何为粉丝?怎么进嘴巴饱腹的粉丝,还能是哪个人的粉丝了?莫不是还能吃?”

“就是喜欢我的人。”范闲大方地解答。

程君丢给范闲一个略微嫌弃的眼神,范闲一想不太对劲,赶紧改口:“就是,那种……支持你的人。”

见那二人还是一副看渣滓的眼神,范闲急的一跺脚:“我们两个真的是清白的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是普通熟人,熟人。”

做神仙的,已经对世间各色各样的人都见怪不怪了。施白见李承泽相貌端庄,站姿贵气又透着慵懒,想必生前也是个人物。只见李承泽一人默然站着,虽然脸色铁青,神情恍惚,但也未反驳范闲什么,举起自己的长枪指着他:“既然范兄说了与他并无太多瓜葛,那咱们就速战速决吧。”

“诶?等等。”范闲握住他执枪的手,“怎么说的好端端的,就要打起来了呢?”

“……范兄,厉鬼出世乃是不详之兆,若你念及旧情不肯下手,便由我来帮你。”

“等等,等一下!”范闲朝李承泽使了个眼神,“你赶紧自己过来解释一下。”

李承泽睁大双眼一脸不解,顺着范闲的眼神才确认了这话是他对自己说的。李承泽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是范闲给自己说情,手指点点自己的鼻子,怀疑范闲脑子抽筋了。

范闲一脸严肃,连语气都假认真起来:“你想,我既与那鬼是旧人,自然是了解他的为人。他的Xi_ng格,瞧不上这些小打小闹的。我说的对吧,二殿下。”

李承泽作势就想打他,被范闲扣住了手腕。

范闲赶紧转移了话题:“施老弟,你那边情况如何?”

施白一叹气:“大

家伙跑了,抓了个充数的‘人证’。”

他挥手,一个女鬼席地而跪。那女鬼浑身湿漉漉的,长发贴着身体缠在身上,因为在水里浸泡久了,四肢涨得发白,嘴唇又肿又白,眼球突出,浑身散发着鱼腥臭——是个水鬼。

那女鬼现世不过片刻,先是默默环视了诸人,视线落在李承泽身上后发疯般的向对方跑去,而后呜咽着重重跪下,范闲这才注意到那女鬼的膝盖满是鲜血,怕是早就跪得膝盖血肉模糊了。

她身上的臭味实在难以忍受,李承泽往后退了两步,神色冷漠:“你是谁?”

这下连范闲一行人都觉得奇怪了。

女鬼并不是在对李承泽行跪拜之礼,她面露恐惧,战战兢兢地看着李承泽,一动都不敢动。范闲走上前捏住她的下巴,撑开她的嘴一看,好家伙,舌头被人拔了,嘴里还含了一团水草,看来死前没少在池塘里挣扎。

见李承泽不认自己,那女鬼更是胆战心惊,冲上去就要抱住他的腿求饶。

李承泽从没见过这么对自己献殷勤的鬼,瞪大眼“欸?”一声,小跑着就往后退,慌忙之后还差点被绑在脚上的捆仙锁绊倒。

那女鬼实在疯疯癫癫,连范闲都看不下去了,一扯捆仙锁,李承泽便被那绳子“交”到了自己手上。

李承泽投以他无奈的表情:“我也没想到我这么有魅力,误会,误会。”

“你还好意思说。”范闲故意在他肩膀的伤口一按,见他疼的龇牙咧嘴,心情才好了一点:“那女鬼明显就认识你,你别想跑,这事儿和你脱不了干系。”

“肩膀疼,疼疼……”

范闲无奈摇头:“别想转移话题,二殿下,您以前还是人的时候就爱张口说鬼话,现在是个鬼了,难道不是句句都是鬼话?”

“……”李承泽心道范闲真不愧是生前参加过谈判的人。

那女鬼呆滞了一下,似乎是不理解为何两人当着自己的面就闲扯起来,倒是施白把那女鬼收了回去。“我去的城东,似乎也有一厉鬼,到处都是孤魂野鬼,不见人际。”

李承泽插道:“范闲,我说了,不是我。城东也有一厉鬼,你们大可找那个鬼算账去。生前是我多有冒犯,但我也是逼不得已,现在我二人也已分道扬镳,天下那么多鬼,你们真要一个个杀过来?”

的确,神、人、妖分治三界,而鬼作为人死后的产物,所处的地位其实非常尴尬又特殊。活在世间的人,离不开那种微妙的念想;猝然长逝的人,化作了那缕虚缈的幻想。人之可贵,在于七情八Y_u,人之不同,在于生离死别。

神在飞升前也是人,妖在堕落之前也是人。即使获得了更长的生命,未完成的使命,未触碰到的食物,未在一起的人,仍然是人和妖的执念。

若非碰到十恶不赦、祸害人间的鬼,神官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断不会白白夺了人家重新投胎的机会。

李承泽的话倒是提点了范闲——方才,李承泽说自己的愿望便是重新投胎。

这话范闲必然是信的。毕竟李承泽死前那幕如此刻骨铭心,以至于范闲日后每每在梦中想起来,都能惊得一夜无眠。

范闲转念一想,将那女水鬼收入袖中,握紧自己的捆仙锁,却又对着李承泽彬彬有礼一鞠躬:“范某鲁莽,可既已伤着了殿下,这后果自然是由我承担,不知殿下可否移移您那金贵的脚,容范某给您打点打点?”

他嘴上这么说,捆仙锁却将他绑得更紧了。李承泽见施白和程君并未提出什么异议,咬牙切齿道:“那便有劳小范诗仙了。”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花招。

城北怨魂少,集市零星还有几个人。

范闲先是带李承泽去了一家制衣店。

李承泽衣衫不整,一截衣袖不知道去了哪

里,白晃晃手臂露在外面,肩膀沾了血。再加之他光明正大光着脚,一头过长的黑发没有任何装点,自然被路人频频侧目。

好在李承泽也是目不斜视,歪歪扭扭跟在范闲后头。他想,若是捆仙锁能被凡人肉眼看见,他定是这条街上最醒目的人。

范闲认为李承泽的脸皮可能比自己还厚,凑上去与他咬耳朵:“你知道吗?传言,汉衰帝喜爱男宠董贤,一日早上起来正要去上早朝,发现袖子枕在董贤身下,不忍心惊醒董贤,便挥剑将衣袖斩断。从此,像殿下这种断了一只袖子的男子,便可被称作‘断袖之癖’。”

李承泽从喉间发出一阵鄙视的轻笑:“这也是你那‘仙境’的典故?”

范闲腼腆点头。

“挺好的。那我便是这君王,你就是那祸国殃民的男宠。”

“……”轻敌了,竟然被反将了一军。

谁想到这段口水战竟然被程君听去了,他笑一声,把范闲拉到一边:“你还叫他‘殿下’干嘛,如果真的喜欢,还要这些俗礼作甚?”

“……你真的误会了。”

程君安We_i他道:“都活了这么多年了,咱们见得也多了,范兄千万不要在意他人的眼光。”

“……”

李承泽停下脚步,右脚一勾,范闲手上的捆仙锁听话地把范闲拉了过来。

李承泽丢他一个请自便的眼神:“到了。”

范闲抬头看那金灿灿的牌匾,“仙衣阁”三个大字题得漂亮,可惜,今天是要来给鬼做衣裳了喽。

整个京都城鬼气凛然,不缺那点儿钱的店铺自然不会冒死开门,这家制衣店铺面极大,装修上乘,自然是大门紧闭。范闲坦然上前敲响了大门。

不出一会儿,店内便传来声音:“客官,今天闭店了,您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实不相瞒,在下已经走过了三家店铺,您这可是最后一家了,拜托店家,报酬定不会少。”

大门果然开了。一个学徒模样的矮个男子探出头来,见范闲衣着不凡,瞬间喜笑颜开:“公子有什么需要。”

范闲立马拉李承泽过来:“想在你们这儿给这位买几件成衣。”

李承泽面色雪白,表情Yin狠,一头黑发散落在白色纱衣上,穿得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偏偏背脊挺拔得像一棵青松,在大雪中独压一头。小学徒头一回见这样毫无气色的人,瞬间吓得不敢出声了。

“莫慌。”范闲恭恭敬敬朝他一作揖,又朝施白和程君指了指,“那二人是我的护卫,身上有些法术本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学徒只得将人引进去。

李承泽拉住范闲,Yin阳怪气地问:“你可是真的要我进去?”

“自然,二殿下请。”

“范闲,你不要后悔。”

李承泽迈入店中,店内柜台上还有一个掌柜在算账的掌柜,见这四人面相,怕是惹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把算盘往那学徒头上一摔,破口大骂,右手掌一抬就要打他。

那掌柜的有些尖嘴猴腮,颧骨凸起,骂起人来可谓是唾沫横飞,就差把小学徒的祖宗十八代都从土里骂醒了。范闲赶紧朝他手心放了一扳金粒,好声劝道:“掌柜的莫恼,实在是在下苦苦哀求,他才为我们开的门。这鬼气冲天的,其他的店都关门了,生意不好做呐。”

李承泽站在他身后,真的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了想要翻白

眼的冲动。

见那掌柜的脸色好转,范闲点点李承泽:“恳请店家为这位公子多备些成衣,好换个行头。都挑最好的。”

范闲这么一说,掌柜见是一桩大生意,便也通了口气:“那便请几位到里头来吧。”

买衣服最重要的就是量身。

这事儿原本是件普通小事,可惜那学徒看到李承泽便毛骨悚然,一根皮尺在手上瑟瑟发抖,实在不是个人选。

然后,李承泽看了看范闲,于是所有人都看了看范闲。

范闲把皮尺拿在手上,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就突然要给这位从来不肯消停的亲哥哥量体裁衣了。

李承泽生前,每三个月就有宫内派来的侍女为自己量身做衣,他的衣料与太子的级别相同,用的是整个南庆都难买到的布,配上最好的绣娘完成,将皇子的气派显现的淋漓尽致。

现在,在这种街边商铺内买衣,李承泽虽有些不满,却也不嫌弃。他心道范闲也算一直会察言观色,挑了最好的制衣店,不敢怠慢了自己,难得配合范闲一次,听话地伸开了手臂站直了身体让他量。

可惜,范闲只是知道李承泽的脾气罢了,说是与民同乐,其实根本不肯吃任何一点苦,人间常有的悲痛,他根本懒得体验,最好就是一杯酒一本书,在亭子里一人独享就是一下午。

范闲头一回给人量身,在数字显量化之后,李承泽优异的身形的确得到了更好的证明。他从前就觉得南庆二皇子气度不凡,身高七尺却又身轻如燕,若不是面容过于清秀,定是个威慑四方的将军面孔。

他在学徒震惊又羡慕的眼神下报完李承泽的四肢体长,又去量李承泽的三围。

量到X_io_ng部时,李承泽对范闲莫名其妙的眼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之后量腰围,范闲把双臂在他腰间一绕,不知是有意无意,碰了碰他后腰的两个凹窝,李承泽做鬼那么久头一回感到脸上发烫。

到了最后,李承泽见他犹豫不决,Y_u羞还迎地在自己屁股上要碰不碰,气道:“这个还有必要要量吗?”

范闲一窒息:“我也没有Mo过啊,我怎么知道!”

李承泽扶额,刚才一语双关了。

“我自己来,不麻烦小范诗仙了。”

范闲求之不得,赶紧把皮尺丢给他,他刚才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不过在外头喝了口凉茶冷静大脑的功夫,学徒已经把量身结果交给了范闲,范闲盯着李承泽的三围看了很久,回想了一下以前自己看的片的姑娘三围,叹了口气。真是验证了那句话,当男人骚起来,就没女人啥事儿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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