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卧室的床是单人床,横着的距离也不过一米二,挤两个男人虽说也不是挤不下,但就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我平日里是习惯了侧身睡觉的,也算是节省空间了,可大部分时间我都会下意识朝向外侧,今晚大概是没法这样了,因为若是我像原本那样朝向外侧,便即将和太宰治面对面着睡,那是铁定睡不着的。话是这么说,就算是我面壁强行让自己闭上眼睛,也无法忽略身后几乎是紧紧贴着我的太宰治,他的存在_gan必然影响到我,让我无法入眠。在这种情况下,面朝墙壁只会让我更为压抑而已。
太宰治是真的有病。这点我早知道了,不过是重复来重复去,嚼*_geng都要嚼烂了的废话。
M_亲在楼下将水槽里放着的碗筷洗干净的时候,浴室的热水也恰巧放得差不多了。家里有两间浴室,一间位于一楼,在楼梯尽头的另一端,还有一间浴室则是在二楼,也就是我和太宰治的卧室所在的这一层。父亲是不喜欢泡澡的,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我猜测或许是他在医院工作多年受到的影响,父亲并不算是彻头彻尾的洁癖症,只是相对于静止的一缸水,他认为淋浴的流动的水才更干净些。M_亲擦干净了手,在楼下唤太宰治
的名字,让他第一个进浴室泡澡,等他用完浴室,才换我用。我的_F_门打开着,仔细听是能够听得到楼下太宰治和M_亲说话的声音的。我听见太宰治用一种像是在撒娇似的语气和M_亲央求,说自己对下个月的外语考试压力很大,今晚好不容易哥哥回来了,想久违地和哥哥一起睡,每次他缓解压力的时候都会想起小时候和哥哥在海滨别墅时同床共枕的时光。我心想,太宰治有这演技,就算他读书成绩差得垫底,也不会犯愁找不到工作吧,毕竟连我M_亲这么个j明而敏锐的nv人也会被他骗得团团转,信了他的鬼话,竟还担心起他在我狭窄的_On the bed_睡觉,万一半夜翻身会掉下来受伤该如何是好。
“没事的,哥哥不是一直都睡相很好吗。”
我在二楼听着他的回答,都能想象出太宰治这会儿正笑眯眯着敷衍M_亲的模样,交谈声很快又消失不见,大抵是太宰治进了浴室,还没等我反应过来,M_亲便已经上了楼,她的脚步声是家里最好辨认的,因为家里习惯穿木屐和夹脚拖鞋的也就仅M_亲一人而已。M_亲见我_F_门大开着,第一反应又是皱眉,条件反Sh_e似的,怪我在_F_间里却开着门像什么样子,又说,D_D今晚要睡你这儿,他要备考,压力大得很,得多体谅体谅D_D。后面又啰啰嗦嗦同我解释,太宰治下个月要参加一个什么什么的外语考试,我点头支吾着应她,她又反过来要骂我_geng本不听她的话。让我再一次笃定了,我不擅长应付父亲,但应付M_亲或许也是同等的困难的。M_亲碎碎念着,走出我的卧室,过了会儿又折回来,怀里抱着一床被褥,应该是前几天新洗晒过的,被褥上有洗_yi粉和柔顺剂的香味。她把我_On the bed_已经好久没有用过的被子收走,换上这床新的被子,这才终于出去,临走前将我的_F_门带上,隔着门板向我下达了今晚的最后一个指令,让我在太宰治泡完澡之后尽快用完浴室,别耽误D_D宝贵的时间。
太宰治没过多久便洗完头泡完澡,径直进了我的卧室来,仿佛无事发生一样,眨了下眼,提醒我再不去用浴室的话,浴缸的水会凉透的,我瞪了他一眼,这才下了楼,在浴室里简单冲洗了一下body,再回到卧室时,太宰治已经坐在我卧室的桌子前,就着台灯偏蓝的光看一本厚重的硬壳书,我路过他身后瞄了一眼,大抵也是理科的书籍,乍一眼看能看到书页上的公式和线Xi_ng的图例,他的头发仍旧*漉漉的,往下滴水,把睡_yi的后背都洇*一大片,我踹了他一脚让他把头发吹干,别等会儿把水全弄我_On the bed_,他扭扭捏捏了一会儿竟回了我一句让我帮他吹头发。我下意识便想骂他,脏话出口前又被我咽回去,无言地扯了吹风机的电线过来,扯着他的头发把shen色的发丝吹干,太宰治的头发很细很软,全部吹干都要花上不少时间,我提着吹风机的手都有些酸。
吹风机的噪音轰轰轰地在_F_间里响,我站在他身后,拨弄他的头发,轻轻地问他,刚才为什么会显得有些生气。我估Mo着太宰治是听不见我说话的声音的,但他却好像有心电_gan应一般偏过头来,询问我刚才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话。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关上了吹风机的开关。
当夜太宰治便真的睡在我床的外侧,他不知怎么的好像又变得安分了,就好像之前和我的那几番来回纠葛、方才的那个带着些生气的他的吻,全部都是我做的一场梦一样,太宰治安分得不像他——又或许是我有所期待,才会有落差,这问题没个答案,我只觉得我也变得不像自己。我盯着咫尺距离的面前的墙壁,放空大脑,不久后发现
太宰治偶尔落在我肩膀上的呼xi变得均匀而绵长——他睡着了。我又等待了几分钟的时间,确信了这一点之后,才终于缓慢地挪动自己,让自己保持原来的位置,翻了个身。太宰治是面向我睡着的,吹干的头发很蓬松,洗发Ru的味道偏甜,我和他用的是同样的洗发Ru,当然也有着同样的味道。
这很奇怪,我想,明明都与他肌肤相贴过三次了,我却觉得自己这之前都未曾好好看过他的脸一样,我望进过他shen邃似海的瞳仁,怎么就没有发现过太宰治眼下淡淡的青色眼圈呢,他闭着眼睡着,疲劳的痕迹就这样被盖在他纤长的睫毛下,眼皮偶尔会抖动一下,是熟睡时自然的body反应。视线再往下移,能看得到他薄薄的_Cun_B_,并不锋利。其实我的睡相算不上好,反倒是太宰治睡下去就不太会动弹的,前些日子的那个shen夜他在我公寓睡的那次,醒来时我便发现他的睡相半点都没有变化过。我盯着太宰治漂亮的睡颜,看得也不免有些发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又做了梦。
这新梦同样也是听得到声音的,我听到海*的声音,盛夏的海风其实也是温热的,但吹在身上又能觉出一丝凉意来,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沙滩上空无一人,太宰治站在浅海,任由海*从他的脚边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更替不断,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来,没有说话,但多半是让我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上,他好握住我——可这之后呢,我们注定不会有好结局,他与我牵手,我们便只能向海里走,走到海水都末顶,呼xi也停滞,被腥咸的海水淹死。溺水而亡的前一刻,太宰治好像冲我说了什么,我听不清,只看得到他的_Cun_B_在动。梦里的我大概疯得没有比太宰治好到哪里去,因为那一刻我并不希冀我能听懂他说的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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