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的视线有些朦胧。这个晚上发生太多事,太多转折,混乱地烧灼着他的大脑。冲矢的真身、伏击者、撞毁的RX7、还有*井——说起来,他昏沉地想,除了在咖啡厅那次之外,好像每次和*井的交流都是在夜晚;仿佛这个男人自己就是夜晚的化身,挟着凉意和危险的气息,但也带来一种安稳的倦意,让人想要停泊休憩。最重要的是,夜晚每天都总会到来。
他望着黑暗中的那对绿眼睛,一时失神。
腹部被刺伤,伤处不致命,但刚才跳车的一系列大幅动作又扯到了伤口,车子里光线暗,*井把车停到道旁,探身过来掀开安室的外tao一侧,检视他的伤势,发现血已经把半边_yi裳都浸透了。“到后座上去,我先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安室拧开车门,但站起来时无法控制地一个摇晃,*井绕过来不容分说地环住他的背,把他扶到后座上。
“那把吉他**”安室毫无预兆地开口。
*井诧异地抬眼瞥他,但没停下手中整理绷带的动作。安室喘了口气,自顾自地断断续续:
“苏格兰还在的时候,你知道吧,那家伙很擅长弹贝斯**那时候我和他发明了一tao暗号,用不同的T号和音律代表不同的意思来传递情报**这一招从来没被发现过**”
*井没有做声。他想起自己还在组织里的那个时期,曾经看到过安室弹奏吉他,专注而沉浸其中的样子。现在他明白那琴声中还蕴han_zhao其它的意义——那把吉他对安室的意义,也不仅仅只是一件乐器而已吧**
“苏格兰死的前一天,他最后一次向我传递信息时,弹了一段暗号中没有的曲子。那时我还觉得奇怪,直到,直到他被你——”安室浑身颤抖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包扎时碰到伤处也许是因为别的。“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想弹琴了,只要一拿起吉他,我就会想起来**”
他猛然在后座上支起自己,费劲地伸手一把抓住*井的_yi_fu前襟,这动作让他忍不住痛得咬牙。但*井没有制止他,任由安室把他挺实的衬衫_yi领攥成一团。*井知道这是他们两人之间必须经历的一刻,安室正向他倾Xie着shen埋在心里的怨恨。“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杀他?为什么杀死他的是你?为什么死得非要是他不可?已成的事实不存在如果,每个人都只是在当时所处的环境下做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安室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这完全是幸存者的nei疚所导致的不理智,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无法放下。
*井被拽得不得不稍稍弯下脖颈。他没有回避,徐徐开口。
“苏格兰是个值得尊敬的男人。对他的死我很抱歉,降谷君,那时候我别无选择。在消灭组织之后我很乐意等候你对我的复仇或裁决。但不是现在。”
他语T平缓,声音却很坚决。安室仍然凝视着他,紫色眸子里除了苦楚还染上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为什么不早些**早些把这些话告诉我的话**”
你也没给我这个机会A,*井心想。不过他又想到自己也确实有一点私心作祟,neng离组织之前是确实无法交心,neng离组织后只要波本仍然心怀芥d地追杀他,反过来他也就有更多机会和波本打照面。这些都不能说出来。
“**对不起。”他说。安室却摇了摇头。
“不,我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罢了。就像你习惯于计算好每个行动一样,我也有习惯,习惯于在别人身上寄托些什么**”小时候的宫野艾莲娜也好,警校时候的伊达航也好,潜入组织后的苏格兰也好。“对我而言,那些人的存在就像取暖的火焰一样,我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熄灭,然后再寻找下一个**这不是一个好习惯**我不、不能再这样下去**”
那些过节与在意,让他对*井产生执着,贯彻的过程中这种执着渐渐变成了他j神无法割舍的一部分,这其实是另一个层面的寄托行为。安室是聪明的,他察觉了,所以他才克制着、想要克_fu这种上瘾般的依赖。*井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安室笑得有点惨,眼睛里*润地亮着,这大概是安室第一次真正地在*井面前示弱,*井不由得受到_Zhen_D。
安室紧握在他领口的手指一点点松开了。然而*井接住了它们。
“你错了。”他低声道。“你才是取暖的火焰。你自己就是火焰。”
大胆、灵活,在漆黑中依然维持着明亮和温暖。
也许我们都上瘾了。
*井轻触安室的手心,_gan到安室没有抵触,他们长久地对视着,然后*井说:“躺着别动,我去开车,**就快到家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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