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不喜欢香水,他觉得香水的气味太虚伪。各种香jT制在一起,努力去靠近某种自然事物的味道然后取上它的名字,却并不能和真正的香味媲美,这在他看来是人类一种非常令人费解的行为。
是人,却想要自己变成花,变成果,变成食物,变成他们都不知道到底有着什么样气味的东西。唯独人自己的味道,他们不喜欢,把它命名为臭。
可花泽觉得岛崎原本的味道一点也不臭,反倒是这些化学品,才真的臭气熏天,让他连呼xi都凝滞了。
岛崎现在喷在_yi_fu上的香水,色彩Yan丽工艺j巧的瓶身上写着幻觉。
幻觉是什么味道?太抽象了。有的幻觉甜蜜,有的幻觉Yin冷,还有的幻觉只有一眼望不头的苍白。它们能是一个味道吗?
“我还不知道幻觉也有味道。”花泽捂着鼻子。
“你钻什么牛角尖。”岛崎对这款香水很满意,味道淡,后T又有刻意勾人般的辛香,很适He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
花泽很夸张地打喷嚏:阿嚏,阿嚏,一个接一个。
“猫都不喜欢人造香。”他揉着发红的鼻尖,不屑。
重点是这香味都快盖住他蹭在岛崎身上的味道了。虽然他知道人类的化学品没有他的气味持久,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挥发,但他心里还是不爽。
“工作需要,下不为例。”岛崎故意靠过来抱他,把幻觉的味道也留在了他身上。他只能更大声地打喷嚏表示抗议。
花泽刚换好的_yi_fu,就这样白白沾上他讨厌的味道,却又不能neng,因为他找不出另一件可以代替的。那是一身在他看来品味差极了的_yi_fu,颜色Yan
丽,还装饰着只有nv孩子才会喜欢的闪闪发亮的小玩意,并且尽可能多的将他的皮肤L_uo露出来。他光着脚,坐在一张红丝绒靠椅上,四周是巨大铁笼一_geng_geng的栏杆。
大部分时候,和他藏起耳朵的动机一样,他亦不喜欢把尾巴露出来。他有时把它们卷起来兜在宽松的ku子里,或是随便缠在什么地方都好,只要能减少人类对他的注视——因为察觉到他的身份那目光总是会立刻变得火热又*L_uo。
尾巴和耳朵暴露在陌生人面前的_gan觉,比没有穿_yi_fu还糟糕。但现在他不得不这么xiu_chi地露着,把自己的身份毫不掩饰地暴露在看客们眼前。
猫科人类人权法都颁布好几年了,起到的作用不过是让那些光明正大囚禁贩卖猫科人类的商人转移到了地下。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不再以数量牟取暴利,转而开始打质量的主意。
就算猫科人类都长得不差,总有优劣之分。挑选出外貌更He人心意的,培养一两项技艺,最后在拍卖会上拍出高价,是最近流行起来的交易方法。富人们更是以此为乐,让拍卖俨然成为了一项娱乐节目。
花泽坐着,拿余光去瞥舞池里扭动妙曼yao肢的少nv,是两个和他一样的猫科人类。说是少nv,但她们身段玲珑,应该比花泽稍大一点,已经成年了。猫科人类的成长和衰老都比人类缓慢,只看脸的话,少年少nv的模样能保持十年乃至更长的时间。
她们穿着的舞_yi,或者说只是一层能轻易看到里面的薄薄的纱正随着她们的身姿一起舞动,媚态横生又引人遐想。
花泽却什么也没法想,他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令人作呕。”
他看向岛崎,后者搔着他的下巴,笑道:“这里是你原来的主人出资建造的,他从不露面,拍卖都是由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代行。他用你们发了多少财,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在这些牟利道具里,花泽是最优秀的,他的确没有资格说别人恶心。
“你的情报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种事情连我都不知道。”花泽瞥向另一侧,那里还摆着好几个和他一样的铁笼里,里面各装着一名猫科少年。他们看上去都比花泽年幼,一个个稚气未neng,脸庞圆嘟嘟的,紧张地东张西望着——猫科人类的最佳贩卖期是青春期前,那样的年龄他们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对人类没有太大敌意,再加上需要人照顾,很容易被驯养。相反,青春期的猫科人类是最不受欢迎的。他们思想逐渐成熟,难以亲近,年龄越大body也越强壮,更不方便管教。
花泽就是后者。
好在他有一张足够漂亮的脸,能让与会者忽略掉他已经过了最佳年龄的事实。
“他不会让你知道得太多,而且你也不愿意去知道,不是吗?”
他的确不愿意去知道,他一直都在逃避。因为知道得越多他只会越痛苦,继而觉得活下去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花泽想活下去,所以他选择忽略一些事实,这样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岛崎察觉到少年在他这话说完之后明显有了情绪,刮了刮他的鼻尖:“放松,别紧绷着脸。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得离开了。”
花泽嗯了一声。
岛崎离开他身边,打开铁笼子的门走出去,又重新把锁锁上。
花泽手中还有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被他蜷起来的手指拢着。在等待拍卖会开始前,他闭着眼百无聊赖地把玩那钥匙。大厅里的光线很昏暗,闭上眼后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他想,现在他和岛崎_gan受到的是完全一致的了。
大厅一角的乐队在演奏,猫科少nv们L_uo足上的银铃随着舞步叮当响,端着各色饮料的侍者脚步匆匆,与会者们渐渐从入口处进来,在正对着他的席位就坐。
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谈论这个漂亮的少年了。
他们的话语很直白,对比着这几件待拍卖商品的外貌孰优孰劣。
金色的头发确实好看,可年龄太大了,养不熟不就*费钱了吗?
怕什么,驯_fu的办法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肯花钱,他们的驯化师会上门_fu务。
怎么驯化?听说打得太多,他们会生出戒心,而且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这就不是我们该*心的事情了。
花泽一阵焦躁,他捕捉岛崎穿着的那双皮鞋会发出的声音,却什么也没有。自己的气味和名叫幻觉的香水的气味都在很远的地方,他闻不到。
他们还在谈。
谈他,谈那几个孩子,用低俗到不符He他们身份的词汇。然后放肆地笑。
再光鲜亮丽的大人物,聊起下半身的事来时,也龌龊得像腐r上的蛆虫。
好不容易忍受到大厅被黑暗吞噬,花泽才站起身来,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铁笼的锁。他的眼睛习惯了黑暗,无需适应,就能在慌乱的人群中准确捕捉到那个轻描淡写着要花钱驯化他的人。
是个胖子,西装滑稽地裹在身上,扣子像随时会崩开。皮肤却很白,一看就不常在户外运动。
和岛崎给他看过的照片一模一样。
他正慌张地大喊大叫,几个保镖警惕地围成一个圈,把他肥硕的body花蕊一样挤在里面。
*脚的少年幽静般接近了,他轻灵地跃起,按住了谁的肩,又踢了谁的头。黑暗中无法视物的保镖们仓皇放枪,尖叫声似响雷炸开,此起彼伏忽高忽低,奏响一支滑稽的曲。
吵闹声中,岛崎折断猎物骨头咔嚓折断的声音微不可闻。花泽漫不经心跳进舞池,扶起被人群冲倒的舞nv。
他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没用。于是,在nv孩红着脸无措注视他的目光中,他转身向盲眼的杀手走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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