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贴满了死去生活的标本,有人对着它们日夜哀悼。
在无数个
因为饥饿而睡不着的夜晚,富久田保津躺在自己的_On the bed_,观察自己的狱友,两面玻璃间是寂静的走廊,在无人经过的时候只留一盏应急灯,堪堪照亮斜对面的_F_间。
粉色头发的男人总是背对着走廊躺在自己的_On the bed_,一只胳膊枕在脑袋下面,任由陌生的视线在自己背后逡巡,一动不动如同石膏雕像。每晚如此,富久田曾经想象过自己挑衅般地对着那张木然颓丧的脸手冲,[那家伙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说不定会又厌恶又恶心,露出看待垃圾般的眼神,面部神经会痉挛吧?恨不得想把这个把自己当作自渎对象的变态撕碎**]
只要想到能让那张脸上露出一点属于‘人’的冲动,富久田保津便xing_fen无比,把所有的吐息和尖叫都埋在枕头里还不够,最好能全部吹进某个人的耳朵里。
可几天过去,富久田便发现自己的想象全部都是徒劳,鸣瓢秋人躺在_On the bed_压_geng就没翻过身,白天不被带走无事可做的时候也是对着那面贴满照片的墙壁。他看不见另一个人脸上的表,不过有时能捕捉到颤抖的双肩与偷偷抬起的手臂,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所有的叹息与眼泪都只能淹没那间小小的囚室,未曾到达第二个人的耳畔。
富久田保津自认为视力还不错,从他的_F_间能把墙上的照片瞧个大概,虽然上面的人面容模糊,也能大致看出是年轻时的鸣瓢秋人和一位墨蓝色长发的nv人,有着相同发色的小姑娘。男人失去的珍贵之物便一目了然,不需要任何推理,所有的证据就摆在他面前,富久田笑起来,盯着男人颓废的背影,咂了咂zhui。
[如果没有拥有的幸福,就不会产生失去的痛苦。]
躺在自己的_On the bed_,翘着二郎tui,富久田保津忍不住学着另一个人的样子把手臂压在脖子下,盯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墙壁。他想象着如果自己要贴些照片上去会是什么——毫无印象的父M_,乏善可陈的毕业照,满足空虚时结交过的愚蠢的nv孩?这些都太无聊,太乏味,_geng本没有资格成为他生命中的注脚。
思来想去,富久田保津居然找不到有什么能被印成照片,贴在墙上,日日夜夜朝夕相对也看不腻。
或许那些被他开过洞的猎物可以,趁它们的眼中愤怒与痛苦还没冷却,变成照片让他永久欣赏,这是他的作品,每一件都独一无二。
可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富久田保津叹了口气,承认自己并没有值得印成照片挂在墙上的东西;与鸣瓢秋人得到之后再失去不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只是孤身一人。曾经装满了再倒空的杯子和未曾盛过水的杯子都可以称为“无”,但它们之间却有本质的区别。
有了重要的东西,就会担心会不会有一天丢失,被别人摔在地上摔得粉碎,碎片扎进致命的脚踵;
[愚蠢至极。]
闭上眼睛,富久田保津决定不再去想这个没有结果的问题。他厌恶没有谜底的谜语,从nei心隐蔽的地方对这些所谓的维系与牵挂生理Xi_ng不适,下意识地把它们划为不值得思考的废物,不可回收垃圾,用来掩盖更shen层的渴慕与逃避,像把头埋进沙中的鸵鸟。
他只是对面前这个还挂着水珠的空杯子_gan兴趣极了,即使已经四分五裂,即使被苦痛压成碎片,他都想要。
不管nei心是否承认,富久田保津总能梦见那面墙,贴着死去时光的标本,上面满是笑容与誓言。他在极近的距离观察,三个人的眉眼都落在他的脑海中。他跌跌撞撞后退,几乎被其中来自平凡生命的幸福灼伤
。这火焰虽然不及他见过的痛苦之焰明亮夺目,却藏着他读不懂也得不到的某种东西。富久田简直想用针线把自己的眼睛缝上,这样就看不见那团火焰,熊熊在他的梦中燃烧。
照片一张张燃烧起来,在火焰中舞动,变成焦黑的蝴蝶。
他跟随自己的猎物坠入风暴,在无数玻璃的碎片中辗转,妄图改变既定的现实,即使被杀死成千上万次。
在更多的幻梦里他与鸣瓢秋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充其量只是在某个街角擦肩而过,这样的世界中他几乎不可能影响鸣瓢秋人的人生轨迹,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看着一段段的故事拉开帷幕,一切都按照约定好的剧本上演。
Dogma中就连时间的定义都被剥夺,富久田保津站在洪流中,任凭自己被卷挟着经过另一个人全部的生活;
鸣瓢秋人接受T查科的实习工作时,他是投递信件的邮递员;
鸣瓢秋人在下班回家遇见花店里的绫子时,他在旁边的小店买了一份章鱼烧;
他们在公园的长椅上约会时,他站在湖边的木桥上;
当婚礼的歌声在草坪上响起时,他远远地站在祝福的人群后凝望;
春天来临他们带着椋去赏樱,他也坐在不远处的樱花树下,看鸣瓢秋人摆好相机,立刻跑回来把等待自己的Qnv搂在怀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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