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第一团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富久田保津站在楼顶向下眺望,火焰已经开始Tian舐较低的楼层,沿着霓虹灯牌和手脚架向上攀爬,形成火红的帷幕,想必再过不久整栋大楼就会像一_geng蜡烛一样燃烧起来,点亮城市的夜空。
他听见痛苦的惨叫,隔着脚下的水泥板传来。
[头顶上被凿开的洞口一定很疼吧,皮肤能_gan受到钻头旋转的气流,只需要贴近一点就能撕裂rou_ruan的皮r。但是要凿穿坚硬的颅骨没那么容易,必须狠狠地把钻头抵在上面才行,直到听见咯啦咯啦的响声,像是摇动木箱中的核桃。然后阻力突然减小,戳进rou_ruan的脑组织,把灰白的胶质搅得稀碎,反正那些愚蠢的大脑早就混沌一片**最后再重复一次咯啦啦的响声,标志着作品的完成,灰白的流质和血ye混在一起从洞口涌出来,树莓酱里混着布丁。]
这着实算不上能给人带来多大成就_gan的作品,还总是把现场搞得很脏,而且那些哀嚎与痛呼几乎要戳破他的耳膜。
[如果你们不会发声就好了,做一群沉默的羔羊。]富久田保津想,[我只要你们眼睛里的痛苦与惊惧,对无可改变的命运发出徒劳的祈祷,期待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被神选中,成为施暴者的同类。]
“可现在你们全部就要被烧死啦,和我一起。”他看着已经蹿升到大楼中部的火焰,轻声说。
黑烟比火焰蹿的更快,早早地就把楼顶包拢,珍贵的氧气被沉重的氮硫化物托举到更高的云端,剩下的空气焦糊,刺鼻,混杂着油脂的恶臭。
楼下的惨叫声逐渐变小,大约已经在楼道里扭曲着燃烧,
变成不可辨的焦炭了吧。富久田用手肘掩住口鼻,咳嗽了几声,黑烟已经将周围的可见范围*得极近,他看不见对面楼层的灯光,只能听到无数的救火警笛在脚下呼啸。[烦死了,你们这些人从来都只做徒劳的努力。]
头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富久田抬起头,看到黑色的影子从浓烟中逐渐显现,直升机的机翼高速旋转撕裂上空的烟气,他看到舱门打开,露出顶着一头粉毛的身影。
[搞什么A,非要亲手杀死我才行吗**]
富久田保津_gan到一瞬间的诧异,原本自暴自弃般重拾旧业,撕破在T查局中的伪装,所谓的同事与前后辈的关系早就令他生厌,看着鸣瓢秋人为一个又一个拙劣的犯罪行径思索,推敲,付出时间也不肯走上充满_C_J_与挑战的道路**这令他愤怒极了,失控的_gan觉越来越强烈,和一开始的学生时代相比鸣瓢秋人似乎渐渐变得固定,不像一团可以任由他塑造的陶泥,固执地在巡查连环杀人犯的路上一路狂奔。
在这段碎片里他无法改变鸣瓢秋人的选择,索Xi_ng破罐破摔,早早neng离这个世界了事。
[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你的注视?那就来追查吧,最后能得到的不过是我的尸体和一片废墟。]
富久田保津站在呛人的黑烟中,注视着面前的身影。他设想过自己的死亡,无论是窒息而死,被烧成焦炭,还是从坍塌的楼顶跌落,结局都是一样;他不奢求能由鸣瓢秋人来终结自己的生命,杀死昨天还是自己同事的后辈——这个处决未免过于残忍,对于刚刚入职没多久的刑警来说。
[看来自己这次还挺走运。]他闭上眼,等待Sh_e入心脏的子弹。
一双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富久田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只来得及看到一掠而过的粉色头发,视线陡然反转,投向还未完全被浓烟覆盖的天空。脚下的地面摇晃着发出巨响,火焰已经侵蚀到最上层,钢制的信号塔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砸在两个人刚刚站的地方。
被巨大的冲力裹挟,两个人一路翻滚过浓烟和行将塌陷的地面,从大楼边缘的缺口摔落,坠入下方的火海。
在昏迷中的日子往往晨昏颠倒,昼夜反转,等到鸣瓢秋人在病_On the bed_睁开眼已经是第三天的shen夜。
他缓缓侧过脸,越过注Sh_e架和放药物的小推车观察自己所在的病_F_,因为是单人间,_F_间里静悄悄,只有检测生命体征的仪器发出单T的滴滴声,上面或绿或红的波形不断向前滚动,证明着某个生命依旧存活,依旧能在这个世界多停留一会儿。
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大脑昏昏沉沉,鸣瓢秋人隐约记得自己做了很长的梦,梦境一个接一个,杂乱无章。他梦见破碎的世界,梦见连绵的瀑布,永不到站的列车,黄沙漫漫的沙漠**他还梦见许多人,他们的面容如同梦境nei容一样模糊;
最后他梦见满是火焰的地狱,自己抱着另一个人一同坠落。
想到这里,脑海shen处便如同被钉子凿磨的剧痛,鸣瓢秋人忍不住抽了口气,放弃继续回忆梦中的nei容,汹涌的困意反扑而来,全身的关节仿佛被拆掉重组一次。他觉得疲惫极了,于是再度闭上眼,准备沉入梦国。
可窗外突然响起笃笃的声音,有人在敲玻璃。
鸣瓢秋人扭过头,看见穿着病号_fu的富久田保津正蹲在窗台上,像只大号的乌鸦,看起来惨兮兮又有点搞笑。
窗户没锁,富久田保津看见病_On the bed_的人醒了,象征Xi_ng地又敲了几下便拉开窗户跳进来,向着_F_间里唯一的病床走去。鸣瓢秋人看他除了脚有点瘸以外没少胳膊也没少tui,怎么自己到落了个双tui骨折外加背部大面积烧伤?他看着灰蓝色头发的男人直径走到自己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呦,醒了A,前辈”
富
久田保津特意把最后的尾音拖得很长,一声前辈被他生生喊出了千回百转,裹着蜜糖都能扯出丝来,他伸手戳了戳面前人高高吊起的双臂,“听说前辈伤得很重,我特地来探望一下,shen夜打扰,希望前辈不要介意。”
“你怎么从自己_F_间里跑出来的?”鸣瓢秋人皱起眉,按照百贵做事缜密的风格肯定派了专人看守。
“安定剂而已,把警卫搬到_On the bed_也不算难事,至于切断_F_间里的闭路电视信号——”富久田保津耸了耸肩,“还是鸣瓢前辈你教给我的呢。”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离下一班护士查_F_还有半个小时。”
“为什么来我这里?不应该借这个机会逃跑吗?”
“你问题好多A,前——辈,”富久田保津俯下身,盯着鸣瓢秋人的眼睛,_F_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聊以照明,他盯着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声音轻柔;
“我是来探望你的,再说了,你躺在这,我还能逃去哪儿?”
富久田保津伸出手掐住另一个人的下巴,附身贴近鸣瓢秋人,离他的zhui唇极近,却不急着贴上去,“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前辈。”他轻声说,蜻蜓点水般和鸣瓢秋人的zhui唇一触即离,“你要亲自审判我的罪行,让反叛者自杀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对不对?上面等待你的交待,为什么会带出一个变态杀人犯的后辈**”
“我将是你抓住的第一个恶贯满盈的罪犯,因为你知道我不会逃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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