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十四风势正足,胤禩却没这个心思去留意他了。自过了新岁之后,惠宁竟又有了身孕。这本是极大的喜事,可是自有孕之后,她本来一贯好了许多的身子却又不大好了。日日恶心不说,连脸色也比以前怀弘旺的时候差了许多,如今想再找靳南前来是不成了。胤禩请回来的太医皆说这是积年*劳所致,没有捷径可寻,只能慢慢T理。只是胤禩瞧着惠宁日渐衰败的脸色时,心里头总是有些不安之_gan。
又是一年冬天,额娘,宝珠**都是在冬天走的。
惠宁每每瞧见他担忧的神色之时,总是要强撑着笑道:“可见这孩子顽皮呢,还没出世就这般折腾他额娘,等他生下来,我可定要好好责罚他一番。”
“现下你这么说着,到时候你又哪舍得呢?”胤禩为她掖了掖被角,温声问道,“可有什么想吃的么?今儿个一天也没见你吃下去什么,如此这般怎么成呢?人家怀了孩子都是胖上几圈儿的,你这可倒好,却瘦了这么些,若是让岳父岳M_瞧去,定要说我不知疼人了。”
惠宁闻言掩唇轻笑,眉梢眼角尽是遮不住的疲惫之意,
“也不知怎么了,这次实在是觉得难受的很,终日只是乏的厉害。若说吃些什么,却是一口也用不下去,想想也觉得腻味了。”
“总是吃不下东西可怎么好?这请脉的太医一会儿就到了,等他来了我问问他。”
太医确实来得很快,替惠宁把完脉之后又是说了司空见惯的那些话语,然而胤禩今儿个却没直接送他出去,而是拉着他到了一旁的耳_F_,沉声问道:“大人不妨同我交个底,我福晋这一胎**是不是**不大好?”
宫里头的太医对这些事情一贯都是讳莫如shen,只是惠宁的身子由这位王太医照料惯了,胤禩对他又是十分的客气有礼,这王太医倒也不好太过隐瞒。只见他低低叹了口气后沉声道:“回八爷的话,福晋这身子是多年来的心力劳损,五nei郁结。再加上早年生大阿哥的时候伤了身子,损了_geng基,这一胎**微臣说句实在话,并不算好。”
胤禩只觉心中蓦地惊了一下,急问道:“可有危险么?”
“如今福晋被腹中胎儿拖得更是元气大耗,微臣多日来一直想方设法替福晋补身,只是如今人为已尽,唯看天命了。”
胤禩顿觉心中大恸,仿佛有人拽着他的心往外死命拉扯着,他声音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有劳大人了,只是无论这孩子有缘无缘降生世上,大人一定要护的福晋周全,本王必有重谢!”
王大人自然也听过这八王爷和八福晋伉俪情shen之事,心下也是颇为_gan慨,点头道:“王爷客气了,这本是下官的分nei之事。只是近日来万万不可让福晋再*心费神了,否则无论于福晋还是胎儿,都毫无裨益。”
胤禩送走太医之后,刚一进屋便瞧见惠宁伏在床头轻呕不止,他连忙走上前去接过帕子为她擦拭zhui角。惠宁见他来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过帕子,轻声道:“如何能让爷做这样的事情呢?我可真是太失礼了些**”
“你我夫Q十载,何必说这样的话呢?”胤禩极是温柔的拿来一旁的茶盏送至她zhui边,笑着说,“当心烫,慢慢的喝。”
惠宁气色虽差,可语气仍是那不改的轻柔,“进府这些年,竟有许多时间是在这病榻上过的,现在这般气色颓唐的丑样子,倒是让爷瞧见了不少。”
“那怕什么呢?等咱们二人都七老八十的时候,谁还要笑话谁丑呢?”
惠宁被他逗得轻轻一笑,摇头道:“爷纵是到了那古稀之年,必定仍是个风流雅士的模样,我却是不知**有没有那个福气,能不能瞧得着了。”
胤禩听了顿时想起方才太医所言,心里头宛如被凉凉的薄冰轻刺了一下,如斯的寒冷微疼,他皱眉握住惠宁的手轻斥道:“莫要胡说,这才刚出了年呢,快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惠宁微微一笑,颔首道:“是我失言了,方才太医怎么说?可要紧么?”
“太医只说你是太累了,如今双身子便跟比从前损些j神,细细T养便没事了。”胤禩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笑着宽We_i惠宁道,“这孩子如今这样能闹腾,可见j神的很,若是个儿子还好些,若是个nv儿,可别是个nv霸王。”
惠宁哧的笑了一声,“这孩子还没个影子呢,爷竟开始盘算这些了。儿子nv儿都好的,只不过我却盼着是个儿子多些。”
众王府中,唯独胤禩膝下只有弘旺这一棵独苗,而这些年来胤禩又不肯再纳新人入府。若是能再多添个儿子,惠宁这底气也稍稍能足些。
胤禩如何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唯恐她因这事儿又动了心思,连忙温声道:“儿子nv儿在我这儿都是一样的,咱们还年轻,往后再多生几个也不是难事儿呢。”
惠宁羞赧低头轻笑,胤禩见状借着转身去放茶盏的功夫,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nei心的郁结却愈发的难解了。
然而惠宁这头正缠绵病榻,十三府上的福
晋魏佳氏却已是到了大限之期,刚入了四月,正值这般风清水暖的时节,原本就清冷衰败的胤祥府上,这下更是一片素裹银白。因着胤祥获罪的缘故,魏佳氏连发丧事宜也不可大办,还是康熙顾念着她父亲魏东亭的情面,这才格外开恩准许在府中设灵堂拜祭。
“八哥,你来了**”
胤禩见到胤祥之时,简直是觉得触目惊心了,眼前这人当真是那个kua马迎风,揽弓Sh_e月的胤祥么?不过才数月的光景,他看起来已不仅仅是憔悴而已,眉梢眼角尽是疲累之色,就连斑斑白发都隐隐露于了他的耳畔鬓边。
他才二十二岁A**
胤禩看着只觉鼻腔一阵发酸,心里头尽是哀戚之意,点了点头轻叹道:“我来送送弟妹,十三弟,弟妹已经仙逝,你千万要节哀顺变才是。”
胤祥连一丝苦笑也发不出来,怔怔的点了点头,从旁取了一炷清香递给胤禩,低声道:“八哥有心了。”
胤禩同魏佳氏连面也未曾见过几次,可是听到胤祥说她知道了丈夫和D_D的不伦情事之后,却还是能毅然偏帮着二人,心中对这个nv子既是_gan叹,又是有些佩_fu的。如此这香上的倒也是极为诚心,在此之后胤禩又同胤祥温声道:“你这几日是不是也没好好歇息过?不妨去歇息片刻吧,若是连你也累垮了,那可怎么好呢?”
“我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面前就是额娘、孚若和阿筠**”胤祥shenshen的叹了口气,眼中尽是忧色,“他们必定是怪我了,他们都在下头,唯独我一个人在这儿好端端的活着**我这样,可对得起谁呢?”
“胤祥!”胤禩闻言大惊,连忙道,“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才是真正对不住他们了。这事情还没到那山穷水尽的地步,皇阿玛那儿我再去替你求求,总会将你放出来的。”
“放出来又如何呢?八哥,那会儿你同我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如今我还哪有青山可寻呢?阿筠这一去,我心里头**全空了。往后这偌大的院子独留我一人,可还有些什么意思呢**”
胤禩见他神色凄凄,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去宽We_i他了,二人相对静默许久,忽然听胤祥开口道,“对了八哥,那会儿十四出征之前,曾谴人带了个话过来。”
胤禩心头一紧,急忙问道,“什么话?”
胤祥的神色有些奇异,又仿佛有些迷离,只听他喃喃道:“他说,孚若是让人害死的**还说**”
“说什么?”
“还说**这事儿与四哥,neng不开干系。”
胤禩只觉X_io_ng口顿时一窒,过了片刻才十分艰难的开口道:“你信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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