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天以来,萧十一郎几乎是没有见过连城璧这样的笑。 他曾经见过一次,便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为救风四娘时。
这般温柔、包容、优雅的笑容。
也分外的虚假!
萧十一郎觉得这笑容是不可名状的刺目,甚至刺的他的眼睛都有些疼。他狠狠闭了闭眼,听得连城璧清柔的声音道:“萧十一郎,我们可是朋友?”
萧十一郎反道:“朋友是什么?”
朋友是两肋ca刀,还是ca对方两刀?他想不明白。所以萧十一郎,从来没有朋友。
连城璧几不可察得皱了眉:“你听说了什么?”
萧十一郎已经睁开眼,抬眸去看他。他的目光沉凝,覆着连城璧数不出的复杂纠结与悲哀:“你是否瞒过我什么?”
连城璧不置可否挑眉轻笑,斩钉截铁吐出一字:“是。”
萧十一郎目光忽然如释重负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害怕,甚至怕到无法shen究到底有多怕。
他不喜欢被利用,却怕被利用之后欺瞒。好在,连城璧没有骗他。
连城璧笑意愈shen:“你想知道我瞒了你什么?”
萧十一郎摇头淡道:“不想。”
“哦?”
“这世界太麻烦了,人活着也要背负这种各样的辛苦。知道的东西少,也许更快活。”
连城璧闭眸,半晌才应了一声:“嗯。”
萧十一郎道:“所以假如你不快乐,也许可以试着忘掉那些已经知道的,抑或者放弃你要做的。”
连城璧扯了zhui角,冷笑一声:“可惜这世间终究只有一个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张了张口,终是无话可说。
虽说是对饮,大部分时间却是萧十一郎在喝,连城璧浅酌。
两人偶尔会说些话,但大部分皆是无关紧要。
连城璧看着他将杯中酒饮尽,道:“你似乎酒量很好。”
“还好。经常喝,喝多了,醉了,就慢慢好起来了。”
“你经常喝醉?”
萧十一郎低头笑了笑:“不知道。”
连城璧挑眉:“嗯?”
萧十一郎还是笑:“喝醉了,我又怎么还记得到底是不是经常喝醉呢。 ”
连城璧下了结论:“看来你确实是经常喝醉了。”
“呵呵。”
连城璧又道:“你喜欢喝什么酒?”
萧十一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烈酒。”
连城璧道:“能让你喝醉的?”
萧十一郎点头。
连城璧支着下颚:“既然如此,那么无垢山庄的酒,便皆换成烈酒好了。”
萧十一郎饮酒姿势一顿。
他垂眼,扯了扯zhui角:“不必了。便当萧十某难得做了好事,不足挂齿。”
他不想再与连城璧有任何牵扯了,哪怕他在喜欢喝酒,也不能这般真正醉了。
连城璧挑眉不语。
萧十一郎喝完一坛酒,门前一阵喧哗。
萧十一郎看过去时,却见一年轻公子爷身着黑_yi劲装,如如众星捧月一般,被一群人围绕保护在中间。
又是一名世家公子。
他见过的世家公子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却无一人堪比连城璧风采。
萧十一郎收回视线,继续重复倒酒、饮酒的动作。
然而下一瞬,却听得那位劲装公子讶异的声音:“连兄?”
萧十一郎一顿。
连城璧似早已知晓:“这位便是徐将军?”
来者便是六君子之一、亦是杭州世袭将军徐青藤。
他未能赶上沈璧君十五岁生辰,却赶上了铜椰岛事发。他听闻一切事,便自告奋勇前来搭救连城璧。
怎知,连城璧已安全。
徐青藤与连城璧说了几句话,便对萧十一郎打了个千:“这位兄台瞧着倒是眼生。在下是否可冒昧询问兄台名讳?”
萧十一郎淡道:“区区J_ia_n名不足挂齿。”
徐青藤为他语气中的无所谓皱了眉:“可是这位兄台救了连少?”
连城璧尚未回答,萧十一郎却道:“连公子聪明过人,怎需他人搭救?我与连公子不过萍水相逢,我又不似你j通武学,又怎么可能救的了他。 ”
连城璧弯唇,不置可否。
徐青藤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便不再理他,转身对连城璧彬彬有礼道:“连少,沈老太君昨日来了信,要在下必助连少。不过既然连少安好,便早些随在下回去,以免老太君与沈姑娘担心。”
连城璧淡笑:“多谢。”
徐青藤呵呵一笑
:“在下什么都没有帮到,又如何担得起连少的谢。”
萧十一郎冷眼瞧两人寒暄。
这是他所不知道的世界,所有人说话都是得体含蓄,没有丝毫的不耐抑或不满。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都是恰到好处,略带热切,却并非谄媚。
而他的世界,看起来粗鄙的过了分。
萧十一郎shenxi一口气。
他正要起身离去,便恍然听得连城璧说:“本少欠你整个无垢山庄的酒。”
天愈发的Yin沉,风愈发的冷。
萧十一郎微微侧脸,瞧着漫天黑云,心想终于可以结束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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