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珍心理,这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除了侯爵的史家堪堪能与贾家交往一些,但是像只得个紫薇舍人之封的商贾薛家,还真不配与他们一门双公的贾家齐名。这薛家脸皮忒厚只不过一二乡缘,便tian着脸叫他们贾家老太爷为老哥。此后每年借着打理产业送过来的两三万两他还真看不上眼,而且这些年来时时哭穷一回,搞得像他们是强取豪夺一般。故而去年,他琏弟能耐了,他也跟着荣府直接把薛家人打了出去,开始断掉这门乡亲。
也只有王家眼睛尽是钱,竟然能将自家嫡nv嫁做商人妇,自跌身份。
而他们贾家呢?
哪怕现在贾家逐渐走下坡路了,但是谁叫他们老贾家的祖宗牛牪犇B呢!
反正他贾珍珍大爵爷,就是不爱看官职讲实权。哪怕王子腾京城节度使如何能耐,一出手将个小盐商偌大家业毁个干干净净。而他一点能耐没有,从自身上不能跟王子腾相比。但是,他有一门双公的开府老太爷,有靠着战功,平袭国公之爵的贾代善,光这两项荣耀就足够笑傲勋贵豪门。
荣宁是一家,祖宗*庇是他们会投胎派的,纨绔又如何,我是家主我骄傲。
没实权又咋啦,他贾珍先打贾珠一巴掌,谁敢说句不对呢?然后有样学样,说动让nei务府拿掉薛家皇商的名号,又如何?大明宫Dnei相,他熟着呢!靠自己靠老爹不都是仗着权势欺负人?
况且,他背后还有秦王,忠义亲王
两大靠山。
贾珍越想越觉得自己浑身充满干劲,写了封告状信后,便摩拳擦掌幻想起他拳打脚踹,称霸金陵的霸气日子。
信件被快马加鞭传到贾琏手中之后。
正活动手指,开始尝试手握文玩核桃的贾琏阅览之后,倒抽口冷气——这还真够_C_J_的!
王家得跟胡家结死仇了,竟然断人财路不说,还闹出了人命来。
尽管王家仗势压人的手段,他九千岁也用过不知道多少回。可是他向来讲究斩草除_geng,若是真有死仇,要坑人全家的时候,会挑对方一家子整整齐齐团聚,一个不少的时候,陷害的罪名也要被诛九族的那种,否则万一有漏网之鱼,得了机遇报复回来怎么办?而且被他打压下去的死敌,他连对方nv眷没入为官奴,为妓的生路都不给。
而王子腾呢,哪怕连胡家的罪名都定好了,哪怕他在京城没准还对胡涂置了追杀,可是还是骄傲自满了,无视了胡涂自身的才干;无视了胡家哪怕商贾卑j_ia_n,却也是名声不错,时常造桥铺路,捐款捐粮;无视了莲花书院夫子们对胡涂的喜爱。
最重要的是胡家才一家三口,还凑不齐一起宰,那简直是在葬送自己前途,乃至身家xi_ng命。
贾琏再等了两日,收到贾珍和傅山长联系上,暂时说动扬州知府,择日再审,现请求仵作支援的消息,也有兴儿等人四处走访确认胡家真是小富既安的小生意人,凤凰公子文才品xi_ng也是上佳等等的消息。于是,贾琏凝眸想了半晌,这才去寻了秦王,道了这个消息。
秦王闻言,面色青黑一片,一手揪着贾琏的_yi领:“这都事发都五天了,你竟敢到现在才告诉本王?”
“我当然可以提前告诉你,但是那是权衡利益的选择。”贾琏被提溜在半空中,整个人毫无反抗之力,也不见任何一丝慌张:“可是我要给我爹筛选朋友,自然要多方T查。像您这般,做事只顾眼前,王爷,说句实话,我还真不愿我爹与你多接触一二。”
他爹和秦王也不知是不是前世有什么孽缘,如今都被郑老御医等暗搓搓拐弯抹角诊断过好几回了,确定两人没想起前尘往事来。可是两人如今一个唤着小傻子,一个骂着假秃驴,整一对没头脑不高兴,见面打架又和好,吵吵闹闹欢欢喜喜着,就差形影不离。搞得唐瑞都朝他告状,说贾赦交了新朋友,就不要他了,而且连功课都不好好做了!上课开始走神了!
秦王瞅着贾琏满是“你这个坏小子带坏了我家好孩子”的怒容,_gan觉自己要控制不住要喷人一脸火,想要对着贾琏咆哮咆哮那些年贾赦干得好事。凭什么他们都是T皮捣蛋的学渣,这一杯了尘过后,贾赦成好孩子代表了?
他皇帝老爹是不是在贾赦药里还暗中下了提神补脑的?还是后悔了,暗戳戳给他下了痴傻的药?
shen呼xi一口气后,秦王竭力控制住自己对贾琏动手揍一顿的y_u望,轻轻把人放下,还哥两好的给人整整被抓皱的_yi襟,难得面上有几分正经,道:“你说得也有理。这事是本王没考虑周全。可现在我也出不出去。况且,我的身份也不好再与人相交,免得误了我徒弟Xi妇的前程。”他未来徒弟Xi妇可是要五连元,甚至要六连元的!
而他呢?
都几天了,皇帝还磨磨蹭蹭,没个主意,既不让他回东北,也没趁机敲诈一笔,就这么晾着他。只不过一出医寮百米,就有大nei密探拿剑架着自己脖颈拿自杀来威胁他。
这招j_ia_n的**
听着秦王咬着后牙_geng愤慨着,贾琏想起自己知晓的往事种种,也略_gan无奈。若像他这种,心狠一点的,自己先得了利益再说其他,可偏偏秦王虽然自己学渣渣一个,仗着武功行事,可他也牢记温家,皇帝,还有其外祖父杜提刑的教诲,一切以国家百姓利益,社稷江山为重。
贾琏不适的拧了拧眉,侧眸看着一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秦王,道:“王爷,若是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嗯。你小子记得对胡涂客气点。”秦王抬手拍拍贾琏的肩膀,亲切和蔼道:“他可是我徒弟,懂吗?你们算起来也是同门师兄弟了。”
他通过胡涂揭开重重云雾,找到了贾赦。对于这“小媒人”,他愈发喜爱了一分。若是日后有机会,他没准会对外认其为徒,也免得他在被不长眼的给欺负了。
“这是当然,还请五叔放心。”贾琏笑得万分真挚。他早就T查过了,胡涂除了出身,没什么不好。这莫欺少年穷的道理他可是亲身实践过来的。他很乐意结交青年才俊,搭建自己的人脉网。毕竟,师父的人手再好用,也不是自家的。
秦王点点头,想起贾琏先前所说的要点,道:“这仵作,我外祖有两徒弟呢。现在好像在刑部。你找他们去呗。最起码公平公正。”
“多谢!”贾琏一听这话,倒是愈发对上皇以及杜提刑高看了一分:一个容得下前朝皇家血脉,以社稷为重;一个改名换姓,却依旧心挂百姓,破冤假错案,断案如神,两人都是心x_io_ng宽厚之辈,君臣得宜,翁婿和睦,结果却被前朝余孽给毁了。
告别秦王之后,贾琏带着份难得的惆怅,负手回宿舍小院,打算带着爹一同去见胡涂,好解释一二。
他打探过了,胡涂带着莲花书院的学子们览君阁住下之后,又四处游玩了一番京城的美景,刚昨日朝书院递上了拜帖。接下来,他们一行将会入清北书院学习,潜心攻读准备来年二月的会试。在他们借读期间,享受与清北书院学子门同等待遇。这个惯例已经约定了二十几年了。
至于为何莲花书院的举人们能入清北书院,还不用经过书院的入门考试,强行大部队的“走后门”,至今还是个无人知晓的迷。当然,清北书院也会组织学子去莲花书院互相交流。
可总觉这中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否则文人相轻一词不是白说的,天下闻名的两大书院亲如一家,还真是有种微妙_gan觉。
贾琏走着走着,倏忽间脚步一顿。看眼小院门口空**的,不见借阅台,连墙壁上原先设计出来的公告栏,都被拆卸了,不由眉头一挑,面色带着分凝重。
借阅台虽然由他们提出,假借温相的名义,但摆放出来的书籍却是忠义亲王这些年自己的编纂的一系列书籍,被戏谑为《育儿宝典》。外加经过清北书院伏阙上书一事,书院学生难得空前团结了起来,也有不少世家子弟纷纷为借阅台锦上添花,诸如唐家兄弟,也拿出了家中的长辈的手稿,多与律法有关,教导人学会如何断案判案。故而这小小的借阅台倒是互通有无,越办越红火,而且为不少寒门学子打开了眼界。
有时候这眼界胜过读十年的书。
寒门子弟大多因时策而屡屡榜上无缘。科举是伦才大典,看得不是谁会读书,而是能够上知国家大事,下忧愁民生,实在不行,也得mo着治人用人的边缘。但话虽然如此,可朝中政策虽有邸报公布在外,可真正的朝政意向,岂会真告知天下人?世家豪门有父兄为领路人,又自幼呼奴使婢,可管理自己一院仆从,虽也有不认
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弊端,可总比寒门学子两眼抓瞎来得通透些。
他推动借阅台,虽然看似为书院寒门子弟谋划福利颇多,但更多的却是为自己日后的班底打基础。
但现在这拆台之举,非但未告知他一二,而且显得格外的小家子气。
贾赦拧着眉进了小院,看着小院摆设还算井井有条,院子里的桌案上还堆叠着不少书籍,眉头倒是松了一分。
他虽然每天都会来抽空看看他爹,他爹也会按着一日三餐的频率去医寮说一下每日学习间的趣事,但终究他们父子不同之前,几乎时时刻刻在一起。他如今重心在于治疗,又得兼顾自己的学业以及贾家的庶务,对着他爹的学习便偶尔有来不及检查的。
他爹这xi_ng子,一旦松懈下来,各种小毛病不断。
而且,他至今还不敢忘却“臭豆腐”的神比喻。
他九千岁特别的小心眼,_gan觉必须给“赦大娃”加一些功课。
正想着,贾琏便听得他家大娃不禁念叨,说曹*曹*便到。他爹这声音打老远的便传了过来——
“小糖糖,把不倒翁还给我嘛,我上课不玩啦!”
“赦叔,不成。你再这样下去,连李夫子都要找琏兄告状了。”唐瑞板着脸,无视攥着他袖子各种求情撒娇的贾赦,无比严肃道,只不过对着贾赦,眼眸瞥了眼一旁的兄长。
自打他们乡试榜上有名后,依旧在天乙班,但是是会学级的天乙班。
他们的同班同学有他三哥,有李大哥,杜大哥**被一群长兄如父一般的“凶长们”监督着,平常上课做个小动作,说悄悄话都不敢。
贾赦赶忙转身,扯扯唐玥的袖子,丝毫不觉得自己三十好几的人了,撒娇有什么不对。反正他永远年轻态!
“大糖糖,你帮我一起求求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赦叔,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唐玥怔怔的看着屋外不见的书架,一脸懵B:“这,这借阅台怎么拆了?”
他们这几个虽然不用这书册,但他赦叔爱面子。但凡外边有学子在,他老人家特自觉跟着学习,不用催。古有孟M_三迁,就为个读书的好环境。如今贾琏一手促成此事,也是给他爹营造一个好氛围。
“我们是不是走错门了?”贾赦愣愣的看了眼,又转悠了一圈,上前几步,推开院门。待定睛一看院子里出现的贾琏,贾赦刚一喜,然后又是大惊:“不能翻!”
贾赦急急忙忙冲到石桌,护着自己的书籍,然后对着贾琏谄笑一声:“儿砸,好**好久不见,真是如隔三秋。”
“所以,才一日不见,你给自己淘到了一话本?”贾琏冷笑一声:“还敢包《论语》的书皮?”他就是收拾收顺手了,见功课本随意放着,想收拾一二,岂料就看见这“瞒天过海”的书。
“琏兄。”唐玥和唐瑞一见贾琏,忙不迭帮贾赦说好话:“琏兄,莫生气。这不是话本,这是江南那边传过来的趣味题目,有些还有禅意呢。”
“是之前昱哥哥来我家拜访,送我玩的。”唐瑞解释书本由来:“我觉得这书好玩,带到书院来的。”
“那为何要包着《论语》?”
“
这届会试好像很重要的样子,我**”唐瑞脸红:“我身为京城解元,不好好学习好像说不过去。可是这题目,还有这小故事真得超级好看。”
贾赦跟着点头,还捋一把不存在的胡须,带着考校的口吻,问:“儿子,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跳的比泰山还高吗?”
“因为泰山不会跳。”
“那两对父子去买帽子,为何只买了三顶?”唐瑞眼眸满满不可置信,忙不迭挑了自己一道不会的,问道。
“因为他们是祖父孙三代人,两对父子。”贾琏毫不犹豫开口道。
“什么鱼不能吃?”贾赦不信这个邪,上面好多问题他和唐瑞他们猜了好久,都没想出来。
“木鱼!和尚手里的那个。”
唐玥想了想,问:“忽然有风吹幡动,到底是风动,还是幡动?”
“是你们的心在动A!”贾琏扫眼贾赦,道:“不打算考会试,就不读书了?”
他爹拍着x_io_ng膛表示自己不想当同进士,所以没准他此刻正心理美着:复习的时间好长呢,还有三年,不急!
至于唐家两兄弟,本届也不y_u参考。理由倒是避嫌。当今为表示自己这对“恒仙童传玺”的重视之情,为迎接“文曲星”,特请了衍圣公一起出题。
一听这话,唐家两兄弟也跟着垂着头。像赦叔说的,他们还有三年复习时间,如今就放松了一下下。
掠过耷拉脑袋跟霜打茄子一般的三人,贾琏失笑一声:“好了,最重要是你们要养成好的习惯。偶尔课余放松一二也是可以的。这些题目倒也是不错,打破常规思维,倒也有种柳暗花明豁然开朗之意味。”
“儿子,你怎么能猜得那么快A?”见贾琏松了口风,贾赦忙不迭好奇问道。
“因为**”贾琏看眼贾赦,一脸_gan激道:“我得时时刻刻猜着我爹今天几岁A!”除了最后一题,他是在陪宣帝时候,听大师论佛理而略知一二。其他几道都是生活中常遇到的问题,简单的很。
贾赦:“****”
唐家兄弟:“****”这答案无懈可击,绝了!
懒得打击三个富贵闲人,贾琏倒是不避着唐家兄弟,说了贾珠在金陵仗势欺人一事,让贾赦明日请假,他们父子两要一同前去给胡涂赔罪。
贾赦呆若木_chicken_:“难怪先前假秃头一见面就说我不好,还要打我!”
“对A,赦叔你受苦了。”唐瑞一想起马场上那莫名其妙冲出来的“光头武夫”,万分怜惜的看眼贾赦,又主动请缨道:“琏兄,我可以陪你们一起去。涂大哥我也认识,他还是挺明事理的。”
“的确。”唐玥也开口说了一句,带着无比的可惜:“但是他因种种缘由需要剃度出家。所以,赦叔,你在他面前可别道“秃驴”二字。他自幼庙宇长大,可尊佛了。”
贾赦一脸乖巧的点点头,还问:“要不要我负荆请罪A?”虽然,他跟三宝至今还没机会单独聊聊,可是他也知晓三宝收了一个徒弟,徒弟还有个Xi妇是个天才神童大四喜。
这三宝嘚瑟的眼睛都到后脑勺去了!还借此嘲他儿子只考了第三名呢!
三人:“****”
贾琏提前命人递上了拜帖。
翌日,四人请假来到了览君阁。此家客栈也算是专门为进京学子赴考落脚开辟的,环境清幽寂静。
“真是大手笔。”贾赦听闻店小二眉开眼笑的引荐,才知晓莲花书院竟然大手笔的将豪华tao_F_全部包圆了。
如今离十月份都还有十天,距离来年二月的会试,还有四个多月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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