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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的纸巾,好吗?”安灼拉仅仅这么说。

没有“我为你_gan到高兴”,没有“你看起来真糟糕”,没有“你为什么哭了”。安灼拉只是稍显慌乱地拉开自己的公文包拉链,低头翻找起纸巾来。格朗泰尔看着他动作,一半的他觉得安灼拉_geng本没听懂他刚刚在说什么,什么石头A,什么坦塔罗斯A——没准安灼拉就没看过神话故事呢——可另一半的他又觉得,即使安灼拉没听懂他的隐喻,他也其实什么都懂了。他看着金发男人的动作,突然觉得非常安心,忍不住就这么笑了出来。

“你又哭又笑的真够怪的。”伽弗洛什站在他们旁边说,用脚踢着地上不存在的小石块。他也没问格朗泰尔为什么哭。

站在等候室门口的警卫静静地看着他们,也许在观察、也许在走神。他认出他们没有?格朗泰尔不知道,但这时也不再在意了。安灼拉抽出一张纸巾,举着它按到格朗泰尔的眼角、给他擦眼泪。他只擦了一下就停住了,他瞪着自己的手、格朗泰尔瞪着他——他们都吓了一跳。安灼拉看起来被自己的动作吓着了,而格朗泰尔则被他将这动作做得多不假思索而吓到了。

“我以为你是说‘用我的纸巾’而不是‘用我的手’。”格朗泰尔讷讷地说,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

“我,呃。”安灼拉说,“抱歉。”

他拿开了手,又重新抽了一张纸巾,递到格朗泰尔手里。

“我不是想让你不自在。”他说,后退了半步。

“别道歉。”格朗泰尔说,“你没让我不自在。”

他有点怅然若失地盯着安灼拉退开的那半步,但与此同时也松了口气。他抬起手来,自己用纸巾擦乱成一团的脸。安灼拉刚刚的动作比他自己温柔多了。他抹干了脸上的水痕,把纸巾揉成一团,然后想着刚刚安灼拉的手指隔着纸巾按在自己脸上的_gan觉。那天晚上他们接

吻之前,安灼拉的手指也是这样按在他脸上的。现在想起这件事竟然已经像是回忆一场梦一样了。从他们重逢到现在,安灼拉没提过一句关于一个多月前的事情。当然,格朗泰尔自己也没提。没有“好久不见”,没有“对不起A”,没有“我还觉得你不错呢,我们要再试试么”或者“你真招人讨厌,请快点离开”。也许他们心照不宣地给那一个晚上按了删除键?也许安灼拉只是完全不在意罢了?他想着,把纸团塞进了口袋里。这时,安灼拉突然张开一半手臂,似乎想给他一个安抚的拥抱——但最后只是捏了捏他的肩膀。

“你还好么?”安灼拉谨慎地问。

格朗泰尔眨着眼睛看着他。笨拙的安灼拉。甜蜜的安灼拉。他在口袋里捏着那个小纸团,短促地笑了一声。

“我好极了。”他耸了耸肩说。

他们一起往屋外走去。那警卫移开了视线,可能是失去了兴趣。格朗泰尔不禁想着,这地方每天会有多少这样的人、多少这样的事儿A。

他们离开监狱后,径直去了最近的加油站餐厅。安灼拉和伽弗洛什吃午饭,而格朗泰尔吃十几个小时以来的第一顿饭,之后他们才又回到公路上。回城的车不知为什么比来时多了几倍,格朗泰尔为此饶了远路,等到天色慢慢变暗时,他已经开始哈欠连天。安灼拉倒是因为之前的小憩恢复了j神,他每五分钟就往格朗泰尔的方向瞟一眼,似乎是在确认他不会因为睡着而带着他们扎进路边的森林里去。

“放首歌儿吧,伽弗洛什。”格朗泰尔最后忍不住说。“我们来的时候你挑的那些吵死人的音乐——那是哪个电台?我需要点厉害的声音给我的脑子来一下。”

他后面的孩子从喉咙里哼哼了一声,抓着他的座椅靠背凑近了他。

“这个点儿没有音乐电台。”他说,“只有一堆无聊的谈话节目。相信我,那只会让你更困。”

“你确定么?”格朗泰尔说,“我至少能收到几十个频段的电台。你确定这个时段一个音乐电台都没有?”

他耳边的小男孩发出了一声嗤之以鼻的哼笑。

“我确定。”他高shen莫测地说,“你要问我为什么吗?我都听过。所有常用频道,每个时段——我都听过一遍。”

格朗泰尔轻笑了一声。他这时还以为这孩子在吹牛。

“每天二十四个时段,每个时段几十个频道?”他耸了耸肩说,“老天,孩子,你要我相信你_geng本没别的事好干。”

这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伽弗洛什显然陷入了沉默。他从后视镜看过去,看到那孩子松开了握着他靠背的手,又向后倒回了椅子里。他小小的脸崩得紧紧的,下巴昂了起来——格朗泰尔认得那个表情,很久以前,当他们还在上高中时,格朗泰尔问爱潘妮为什么不吃午饭时,她脸上就是这样的表情。一个孩子既自卑、又自傲、又要努力地显得不在乎的神情。

“我们不看电视。”这个德纳第男孩儿最后说。

“**噢。”格朗泰尔轻声说。要么爱潘妮不想付电视频道的费用、要么爱潘妮_geng本没有电视。不管是哪一种,都足以让他_gan觉糟透了。他突然明白那天在他的_F_子里,伽弗洛什为什么像一个沙发垫子一样一直长在电视机前了。

伽弗洛什在后视镜里耸肩。

“电视太无聊了。”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只有傻孩子才看电视。人们听广播就可以知道所有事儿,为什么还要打开电视看屏幕上的蠢脸?”

“**当然。”格朗泰尔轻声说。他捏紧了方向盘,_gan到自己的指节都发白了。

安灼拉在副驾驶座上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爱潘妮今天晚上还有晚班。”他突然开口说道,“伽弗洛什,你晚上想去,嗯——格朗泰尔——家里待一会儿么?”

格朗泰尔怔住了。

“我**”他刚想说些什么,转过头去,用一半视线看看安灼拉在打什么主意——然而,他却看到安灼拉在对他眨眼。

“我知道我答应今天一直照看你。”金发男人继续说道,“但我晚上可能还要**忙些工作。我恐怕得和我的案卷待在一起,没法陪你做什么了。”他转向格朗泰尔,声音平静,神色如常——要不是格朗泰尔在庭上和这男人相对过太多次,他绝对看不出来他现在明显是一时兴起、即兴表演,“你愿意照看他么,格朗泰尔?”

格朗泰尔在伽弗洛什看不见的角度冲安灼拉挑起一边眉毛。

你在干什么呢?他用眼睛说,或者他希望自己用眼睛说了。

安灼拉还是那么看着他——不过他眨了两下眼睛。狡黠和鼓励的神态在他的睫毛间翻飞。

噢——格朗泰尔把两边眉毛都抬了起来。他明白安灼拉是什么意思了。

真行A你,他用zhui型说道。

“当然。”格朗泰尔边分心看着安灼拉边说,抬高了声音,“也不是说我晚上就没有别的事儿。不过为了帮爱潘妮,我还是可以把和爱沙尼亚总统的会面推掉的。”

伽弗洛什狐疑地看着他们。他又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重新抓住了格朗泰尔的座椅靠背。

“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着我。”他说,“我又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但也许你可以照顾我?”格朗泰尔耸了耸肩,在安灼拉肯定的目光中继续编了下去——安灼拉也许对付小孩子还挺有一tao,谁又能想到呢?“我今晚本打算看——你知道——《权力的游戏》,今晚的本季第三集 。我听说这集肯定血腥得不得了。我正思考要不要看呢,但也许有人陪我能让我勇敢点儿?”

伽弗洛什皱起了鼻子。他用一种衡量的目光看着格朗泰尔。(然而,他的眼睛在格朗泰尔说出那个电视剧的名字时明显亮了起来)

“你听起来真挫。”男孩说,“那不过会是一群长得很蠢的蓝色尸体跑来跑去罢了,_geng本没什么可怕的。”

格朗泰尔耸了耸肩。

“我害怕嘛。”他说,“上一次——就在他们把那个狼脑袋缝在人身上的时候,我吓得一晚上没睡着呢。”

伽弗洛什轻蔑地吹了声口哨。

“那基本已经是四季之前的事情了,老兄。你那之后都不敢看了?”

“说真的,再也没看过了。”格朗泰尔说,“救救我吧,德纳第小先生。我真的想看。你今晚愿意保护我么?”

他听到安灼拉在他身边发出一声轻笑。(这声音差点让他也笑了起来,要不是他正绷着脸假装恐惧的话。)

伽弗洛什沉默了一会儿。格朗泰尔能_gan到他的手正抠着他耳朵边上的皮椅子。

“好——吧。”半晌后他才开口说道,“这都怪你太挫了。你知道我很讨厌看什么电视剧,我去公园里和那些弹手风琴的家伙玩还更有趣点呢。”

格朗泰尔笑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放松了一点儿。他能_gan觉安灼拉又转回视线靠回了他的椅子里。要不是伽弗洛什还在后面看着他们,他真想跟安灼拉击个掌。

“_gan激不尽。”他说。

伽弗洛什没有躺回椅子里去。格朗泰尔能_gan觉到他的棕色眼珠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儿。

“要是我跟你去,”他说,“那这家伙呢?安灼拉?他跟我们一起吗?”

格朗泰尔_gan到自己

的笑容停住了。

这个问题听起来像是个问题了。

为什么不能?他差点儿一口答应。但他接下来意识到,这意味着让安灼拉在一个多月后再次走进他的家门**走进那间他曾经穿着格朗泰尔的睡_yi,拿着他的咖啡杯,坐在餐桌后面看报纸的_F_子。那间他们相拥亲吻着走上楼梯的_F_子。那间他站在门廊里对安灼拉大喊“我不想再掺和这一切”的_F_子**

“我可以自己回去,如果你介意的话。”安灼拉打破了沉默,“我本来就要找个地方工作,我应该回**”

“我**”格朗泰尔刚想说些什么,伽弗洛什突然狠狠踢了一脚他的座椅靠背,打断了他。

“拜托!他不会介意的好吗。”他大喊道。透过后视镜,格朗泰尔看到这男孩在翻一个巨大的白眼,“今天上午你在车上睡着的时候,他都快用眼睛在你的脸上烧出个洞了!一本正经先生,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

“伽弗洛什——”格朗泰尔惊恐地喊道。这世界上他想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让安灼拉觉得自己即使和他分手(如果他们在一起过的话)后还是会盯着对方看个不停的可悲变态——然而,令他迷惑地是,安灼拉看起来比他还要震惊。他的耳朵红了,接着红色又扩展到了脖子。然而,他的表情与其说是受到冒犯、不如说是惊讶加上惊喜。

“**呃。抱歉,我不该在你的车上睡觉的。”这位红着脸的男人咳嗽了一声,有些不确定地说,“我实在是**太累了。”

格朗泰尔怔了怔。他试图理解什么样的人会在知道自己被偷看之后还反过来道歉的。(尤其是,呃,格朗泰尔思考自己那时忍不住盯着他看的原因:安灼拉靠着车窗睡觉时的脸简直就像一个3D建模的完美天使一样,与此同时又如此真实、触手可及且毫无防备,任何一个有幸看到这幅场景的人都会觉得这是恩赐而非什么需要道歉的粗鲁。)

“呃。当然,这没什么。”他只好说,分出一点j力来看着路况。安灼拉没有因为他的注视_gan到恶心让他明显地轻松了下来,“你看起来确实很累。”很累,很脆弱,很像个活人,很招人爱。他在心里补充道。

安灼拉在副驾驶座上挪动了一下body。

“你看起来也很累**我刚刚就想这么说了。”他说,“你确定你要一路这样开回去吗?不需要歇一会儿?”

格朗泰尔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你要和我换着开吗?”

“呃,不。我不会开车。”安灼拉说。

格朗泰尔冲着车窗外慢慢变黑的天色挑起一边眉毛。

“当然。我早就好奇了。”他忍不住说,为话题的变化松了口气。“你到哪儿都坐公共交通。是什么让你活在这个国度里却没学会开车的呢?你的社会革命还包括节能减排吗?”

“不。”安灼拉防备地说,“我只是一直太忙了——”

“忙着推动社会变革。”格朗泰尔点了点头。

“忙着工作——”安灼拉抗议道。

格朗泰尔在自己能制止自己之前就笑了出来。他得承认,他的笑声有一丝神经质,但这可能是因为他终于放松了下来。从早上碰到安灼拉开始,他一直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中。他Mo不准安灼拉现在对他是个什么态度——鉴于他上一次争吵时对安灼拉说了那样的话,对方应该有十足的理由讨厌他才是。至于阿兹玛说安灼拉一直在谈论他——这又有点过于梦幻以至于叫他难以相信。然而此时

此刻,能够和平地和安灼拉坐在一起,和他一起编点什么鬼话好让一个孩子有个愉快的晚上,或者像很久以前一样开他的玩笑——这才总算Mo着一点实_gan。至少安灼拉没那么讨厌他,格朗泰尔想,他还能认真地坐在这儿和自己争辩呢。

“格朗泰尔**”安灼拉因为他的笑声不明所以地瞪视着他。

“**嘘。嘘。”格朗泰尔说。他笑够了,又直起身看着眼前的林间公路——橙色和紫色的晚霞铺满天际。快六点了,他看着仪表盘上的时间,“安灼拉,瞧。”

他话音刚落,仪表盘上的电子数字就跳到了“18:00”。公路两边的路灯在同一时间尽数亮起、像一串儿星星,点亮了路两旁黑黝黝的树林。

格朗泰尔听到安灼拉在他身边发出了一声小小的xi气声。

“很漂亮,是吧?”他说,“我最喜欢的小把戏。我每次这个点儿在州际公路上开车的时候,都会对自己说‘瞧,格朗泰尔’,然后他们就亮了。这就像我会一点魔法一样。”

会一些点灯的魔法——他在心里想。就好像我的人生虽然很灰暗,但我还能想办法弄出点光似的。这听起来还有点儿可悲,不过有鉴于他所知道最亮的光源此刻正坐在他身边,而他刚刚还卸下了一点多年来的nei心重担,此刻他不在意这个。他的光源安静地盯着车前的道路,不知道是在单纯地欣赏美景,还是在思考他的话。他们彼此安然地沉默了一会儿,只是看着窗外的路灯、森林和晚霞飞速掠过。

“所以**”半晌之后,安灼拉突然开口了,“你先前真的一直在看我么?”

格朗泰尔差点因此撞在了隔离带上。他试着说话**

“拜托,这车上还有孩子呢!”伽弗洛什——格朗泰尔此前完全忘了他的存在——在他们后面尖叫道,“所以我们到底去格朗泰尔家还是不去?”

这就是为什么过了晚上九点钟以后,在格朗泰尔客厅的电视里传来的砍杀声中,安灼拉还坐在他的餐桌后面工作的原因——没错,当然,安灼拉真的在工作。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还有一沓儿分类钉在一起的文件,把他们摊开放在格朗泰尔的大餐桌上,捏着一支记号笔边看边思考、视嘈杂的背景音为无物。

格朗泰尔和伽弗洛什一起坐在沙发上。男孩儿因为电视节目xing_fen地晃着悬空的小tui,格朗泰尔却因为餐厅里的安灼拉心不在焉。在他第五次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窥探餐桌上发生了什么之后,伽弗洛什似乎有点儿受不了了。

“喂,格朗泰尔。”他用手肘撞了撞格朗泰尔,眼睛依然聚j会神地盯着屏幕,“你家里有什么可喝的么?啤酒、可乐、橙zhi?随便什么。去给我拿点儿喝的吧。我渴死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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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世界同人][ER]金科玉律》小说在线阅读_第15章_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女生阅读之家只为作者by蕭寒無聲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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