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Sam看起来却又难过又困惑,Dean抬头看着他,仿佛不解为什么他会这样。
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回国那天他敲开D_D公寓的门却看到一个*着头发刚刚洗过澡的nv孩,因为为了一桩爆炸案赶到百货商场却看到拒绝了自己的D_D正帮着那个nv孩挑_yi_fu,因为在刚才的派对上他听到那nv孩和D_D说起那天他们一起晚餐的事——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难道Sam心里没有自觉吗?
他当然是故意躲避Sam的,因为他会忍不住好奇,忍不住想问关于Jessica的事,可那些都是Sam的选择,他觉得自己没有权利过问。
“所有人都觉得那是好的,不是吗?”
移情就像偷来的东西,总有一天还是要物归原主。
Dean觉得这个时候去纠缠自己和那个漂亮nv孩谁在Sam心中更加重要实在太过矫情,有时是需要考虑责任和道义的,他知道,他更知道Sam不需要什么事都告诉他,可他厌恶Sam隐瞒他,就像Sam厌恶他的那些谎言。
他很清楚那些横亘在心底的酸涩与尖锐是嫉妒。
可是,和“正确”比起来,“嫉妒”又算得了什么呢?
“正确”是Sam应得的,因为Sam是被某个人害得变成了“不正确”,变得需要“纠正”。
而Sam从未想过自己会从Dean口中听来这样的话,他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Dean会再次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好的,像时光倒流回十二年前,泪眼迷蒙的他坐在椅子上,十七岁的少年按着他的肩膀,忧伤而惊惶地告诉他那是错的。
如果他是错的,为什么十五岁那年他十九岁的哥哥没有纠正他,为什么十八岁那年已经大学毕业的哥哥还愿意躲在_F_间里接受他全部的触碰和吻?为什么那个时候不继续坚持告诉他那不对,为什么一定要等到这个时候?
“所以你也觉得那很好是吗?”Sam说得咬牙切齿,声音却因为惊愕难过而一直颤抖。他猛地捉住兄长的手腕,推着他进了客厅,反手用力关上了大门。
“你看到所有人都希望我和Jess能有些什么,所以你也那么希望?你也希望我和她约会吗?然后结婚?生两个孩子?”Sam紧紧捏着兄长的手腕,气得甚至忘记压低音T,任由自己盈满怒意的声音穿透大门传出走廊,仿佛他已经不在乎此刻会不会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闭zhui!”Dean急切地打断他的话,抬眼焦急地看着他,压低了嗓音说道,“你想让别人都听见吗?”
“我不在**”
Dean陡然抬手狠狠捂住了D_D的zhui,手指陷进脸颊里,力气大到好似要捏碎他的颔骨似的。
“我在乎。”他说,一字一字,凶悍Yin冷的语气同他满是恐惧的眼神判若两人。
Sam愣住。
尽管他们都是在这种恐惧中长大的,从不敢牵手,不敢走得太近,甚至在那些人多的场He都不敢看对方。也羡慕过那些能大大方方牵着手走在街头的夫Q,可Yin沟里的老鼠早就习惯了暗处的生活,能和对方一起多活一天就是魔鬼的恩赐,他们从不奢求更多。
可他从不觉得Dean是这样胆小怯懦的人——至少以前不是,四年前不是,可他却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慢慢拉下Dean的手,原本激动的情绪已经稍稍平复,看着兄长那双仍有余悸的眼睛,Sam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是因为害怕吗?”
是因为害怕。
Dean曾经畏惧过噩梦,畏惧过野兽般的养父,畏惧过人言污蔑,畏惧过与Sam分离,畏惧过想象中的死亡。
它们有些真实,有些虚幻,却无一例外地都撕碎过他,只是他幸运地又将自己慢慢拼凑好,拼凑成一个不再畏惧它们的人。
于是他也不畏惧危险,不畏惧枪口,不畏惧有朝一日的终结,愤怒的他甚至不畏惧不公,只是从始至终都活在自己会牵连本可避免这一切的Sam的惶恐之中。
少年时总是气盛,死亡总是恐怖的,却免不了在妄想与幻觉里_gan知到一丝丝不可言说的*漫。可他在战场上见惯了尸体,每一次目睹死亡都是撕心裂肺;他也见惯了那些再也寄不出的信,见惯再也实现不了的梦想,每一次惋惜过后心里就多了一道划痕,虽然那都是别人的人生,可生命究其本质都是相似的,上帝愿意收容亡者的灵魂,可祂不需要它们——而真正需要的却再也见不到它们。
他不畏惧死亡,畏惧的是自己的错误导致死亡降临在Sam身上。
如果他们的父M_没有死在那场车祸里——他的意思并不是说他们同Neill夫妇不够亲密——也许早在十二年前十三岁的小少年就能悄悄地回到正轨上来,他的烦恼可以告诉父M_,他们会慢慢劝导他,引导他,或许他的人生只需要那么一次小小的修正。
可小少年却把所有的信任和希望压在了从一开始就从未正确过的哥哥身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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