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笔录塞进了办公桌抽屉里，Dean锁好办公室的门，开车送Sam回家。

走出大楼的时候这场急雨已经停歇，云开月见，凉风习习。兄弟二人上了车，尽管Dean的怒气早已消散，可车里竟仍是一派沉默，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座上的D_D，年轻人已经换回了他那身*透的_yi_fu，zhui唇紧抿，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Dean还记得他们一同抓到犯人时，Sam曾那么愤怒地看了他一眼。回想起来，真是怪异莫名，他全然不记得自己今晚做过什么惹恼D_D的事，倒是Sam，一个人莽莽撞撞跑出来，还——

他怎么都忘不掉几个小时前在商场里远远瞥见的那两个身影。

Dean心中有gu不好的预_gan，又让他无端端想起十多年前的那次毕业旅行。他们在B仄的_F_间里对峙，少年泫然Y_u泣，却咬紧zhui唇倔强地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眼中浓郁到几近将他吞没的_gan情。

当时的他错愕诧异，惊慌失措，直至今日对那一刻nei心的_Zhen_D仍记忆犹新。

他没有准许自己的D_D，近乎羞愧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年他十八，少年才十四岁。

等到少年十五岁的时候，他们在客厅的地板上有了一个短暂的吻。爬满汗水的皮肤上浸

透了夏天的气味，躁动，蓬勃，他发现自己拒绝不了眼睛长长小狐狸似的少年。

他又记得自己二十五岁那年给D_D打去电话撒了谎，离开时从租赁的公寓里带走所有东西，最后只留了几块墙纸的碎屑在那里。

他曾买过一双鞋，是他喜欢的款式和颜色，穿在脚上照照镜子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多穿过几次就觉得挤脚了，有一次在*场上和同学玩橄榄球，被这双鞋害得摔倒在地出尽洋相。

他还有过一个用了几年的马克杯，热烫在上面的花纹早就裂开了几道缝隙，有一次早晨起来泡咖啡的时候才发现一小块的红色颜料从一道开裂痕迹的一侧剥落了。

一直在用的军刀也会慢慢被磨钝。

所有的崭新都会被慢慢用旧，掉色，开裂，损坏。

可用惯的东西总是很不舍，花纹剥落的杯子还在用，军刀时常揣在口袋里，刀刃钝了也还有别的用处。

唯独那双他觉得漂亮的鞋，挤得脚趾生痛，后来一直放在床底下，再也没有穿过。

对一个人的爱意能持续多久是个无解的问题，那或许取决于激素，又或许跟环境有关。Dean没有追问那个nv孩的事，他心里厌恶Sam没有告诉他实话，可回想那通电话，Sam也没有撒谎，只是Sam做出了他不喜欢的选择。

Dean反刍着他们从小到大的经历，一切最开始的那场暴动，他最初的负隅顽抗与最后的缴械投降，他们的分离，和今天街头所见的游行——Dean也从未忘记他曾经暗地里的许誓，他愿意跟随Sam坠入shen渊，可如果Sam想从泥淖中离开，他也会帮助Sam。

那是Sam的权利。

何况，从一开始就是他误导了Sam。

他没有立场去探知什么。

或许不是喜不喜欢、也不是爱与不爱，只是某天忽然顿悟，躲藏许久，也许还要思考He不He适与能不能的问题。

总是会累的，可又不舍。

开着车的Dean忽然_gan觉眼角发涩，却迟迟不敢伸手揉眼睛。他想起Neill太太在车上对丈夫说过的那些话，他想起她说他已经改正了。也许所有人都盼望着他们“改正”，包括他们自己。

身旁的Sam仍是一言不发，好似打定注意不再同兄长说话，竭力咬住颊r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冷漠。

把车停在公寓楼下，Dean连安全带都没解，只是等着Sam下车上楼。Sam这时终于扭头看了兄长一眼，默不作声地解了安全带，以一种异常僵硬的语T说道：“上楼洗个澡，把_yi_fu烘干了再回去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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