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捧着杯子笑着，没有回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也有一个爱人。”
冷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谁也没想到说话的竟然是他。
每个人脸上都难掩那一瞬的惊诧。
韩文清坐在单人沙发上，神情恍惚间像是与大漠孤烟充满了凌厉的杀意的拳头合为一体，他缓缓地靠在椅背上，目光直直地刺向喻文州。
“他与你的恋人很像。”
所有人都盯着韩文清，静静地听着他难得的讲述。
没有人发现，他们中间捧着杯子的人，都没有放下过。
“我和他，是很多年的对手了。”
“有十年了……”
“大漠孤烟是吧？你好，我是一叶之秋。”
韩文清第一次见到叶修是第一赛季的季后赛第二轮比赛前。
笑眯眯的青年脸上还是未曾全部退去的青涩，主动而礼貌地伸出手和他打招呼的样子，还真是完全看不出来是赛场上那个如战矛般锐利厮杀的一叶之秋。
韩文清伸出手：“我是韩文清，霸图的队长。”
掌心里的手干燥而温暖，指节紧紧地握了握他的手，纤长有力。
韩文清微一愣神，肩膀上已经被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嘿，老韩啊，有人说过你长得挺可怕的不？”叶修略微踮起脚尖，勾着韩文清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
熟稔得仿佛认识了很久。
不过他们也确实是认识了很久，即使不在同一个公会，即使很少遇见，彼此的也早已把对方的耳朵磨出了茧子。
开始玩荣耀没多久，韩文清就听说过了一区有一个战斗法师，玩得特别好。
什么样的传闻都有，抢、破纪录、强悍的技术、高效的攻略……
韩文清都仔细地看过一叶之秋的每一个攻略帖，也认真地研究过那些玩家们自录的视频。
但韩文清从来没想过一叶之秋的操作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他来说，一叶之秋就是一叶之秋，无论那个在电脑面前移动着鼠标的人长什么样子，都是屏幕里面无表情挥动着漆黑战矛的战斗法师。
所以他从来没想到见面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会是这么一个……孩子气的人。
仅仅只比叶修大了一岁的，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还只是小韩的韩文清，任由叶修勾着他的脖子，呼出的热气吹红他的耳垂，依旧面无表
情地想着。
第一次的见面如此出乎意料，而再次见面却更加意料不到。
“……叶秋？”拐过嘉世体育馆的客场通道的墙角，韩文清瞪着对面迎面走来的嘉世战队的小队长。
“嘘！”叶修一把抓住韩文清的手腕，另一只手竖起两根手指放在嘴边，比划出噤声的意思，“别让他们发现了。”
在自家体育场里这鬼鬼祟祟的样子，饶是韩文清也不禁无语了一会儿：“这里是客场战队的通道。”
叶修先是越过韩文清的肩头往他身后看了看，确认没人，才说道：“所以才不会被老陶逮住啊！哎，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我让他们先回宾馆了。”韩文清不自在地扭了扭头，“恭喜你们了。”
“谢谢。”叶修与韩文清并肩往外走着，浑然不觉自己还拉着霸图小队长的手腕。
“老韩你那个鹰踏用得时机不错，差点就让你踩得翻不了身了。”
韩文清表情依然严肃，但说到荣耀的范畴，特别是刚才的比赛，他的话也多了起来：“你打得更好。”顿了顿，“团队赛里你偷袭的那记落花掌，解了气冲云水的围，也打散了我们队的联系。”
“呵，哥的机智，不容小觑吧老韩。”刚刚当了一年队长的叶修，之后的荣耀教科书，在嘲讽这门课的战斗力上已经崭露头角。
“嘁。”而还不到的韩文清，显然还没有日后那面对怎样的垃圾话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定力，“下回赢的会是霸图。”
“很有斗志嘛！那就拭目以待了。”叶修哈哈笑着，又拍了拍韩文清的肩。
叶修大大的笑容，就如同场上一叶之秋挥舞着漆黑的战矛狠狠地插进对手的心脏那么肆意，那么张扬。
像是可以燃烧进心底的火焰，可以把在他面前的一切阻碍尽数烧成灰烬。
“不过这次，你就好好看着哥怎么拿下这个冠军。”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对手，最了解对方、最熟悉对方的对手。”
熟悉的声音像是穿透脑髓直接在脑海中响起一样，即使闭着眼睛，叶修也能辨认出，这是老韩的声音。
老韩……他在说的这个人，是我吗？
荣耀、嘉世、一叶之秋，这些名字在记忆的迷宫中翻滚，如同裹着彩色糖衣的甜蜜糖果，被珍藏在心底深处，是美好的回忆和最初最纯净的热爱。
漆黑的战矛、可亲的队友，还有一张冷硬的面容，在叶修的脑海中相互撕扯。
如生锈的刀刃在头骨上反复拉锯般的疼痛侵袭了叶修的脑仁，他低低地呻吟着，蜷缩着抱住了头，脚尖划拉着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可他自己无心关注。
只有韩文清平静的陈述，像是一道冰冷的流水毫不停顿地钻进脑海，缓解这难耐的疼痛。
年轻人其实很容易熟悉起来，更何况他们都那么热爱同样的东西。
荣耀联盟刚成立的那些时间里，赛制并没有那么完善，赛程也并不像之后那么长。
韩文清坐在电脑前，再一次看完了嘉世战队与皇风战队的总决赛之后，正准备关上电脑，收拾东西回家，屏幕右下角的企鹅图标忽然闪了起来，是一片叶子的头像。
【一叶之秋】：“嘿老韩，要不要过来咱们趁休赛好好切磋切磋？”
韩文清手一顿，就想起上次见面在客场战队通道里两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就被叶修拉去他的小宿舍里，抢占了同屋吴雪峰的电脑打了一通宵的荣耀，差点就没赶上回市的火车。
临走的时候这人还嘿嘿嘿地说“老韩你记了咱俩的比分没？服不服呀”，那故意拖长的尾音成功地让年轻的韩文清黑脸技能提高了好几个。
【大漠孤烟】：“休赛了，你不回家？”
【一叶之
秋】：“雪峰他们都走了，我就留守俱乐部了。”
【一叶之秋】：“来来来！正好雪峰的床空出来了，就当来旅游呗！不用赶飞机！不用赶火车！包住宿！还有冠军队队长陪你大战三百回合！”
【一叶之秋】：“怎样！心动吗？”
【大漠孤烟】：“……幼稚。”
韩文清果断地点下来关机键，然后拎着行李，走出了霸图俱乐部的大门。
“老韩你也不知道变个装，”叶修叼着烟，笑容满面地从嘉世俱乐部的门口领了韩文清进来，顺便拍了拍尽管双腿打颤还是坚持原则把韩文清拒之门外的门卫一把，以示安We_i，“瞧你把人吓的。”
韩文清已经渐渐知道这人的Xi_ng子，不该搭理的垃圾话就要坚决地当做没听见。两个大男生往屋子里一钻，随身带着的行李——也就一个小包往相对着的两张床上一扔，就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游戏。
战矛一翻带着诡异的弧线挑中拳法家的X_io_ng口，或是携着万钧之势的拳头击中战斗法师的下颌。节奏优美而急速的键盘敲击声和点击鼠标的声音在夏日午后小小的宿舍里流淌，如美妙而令人沉醉的音符，随着窗外夕阳的余晖渐渐落入心里。
直到敲门声响起，两人才惊觉窗外已经暮色沉沉，房间里也只有屏幕的亮光幽幽地照Sh_e着两个人专注的脸。
对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露出满足的微笑。
“……老韩啊快别笑了，看起来更吓人了。”
韩文清就知道，不该对这个人有什么心有灵犀的幻想。
电脑屏幕那冷白的亮光，照不见被吐槽后还没那么镇定的韩文清小队长耳朵后面一抹淡淡的红。
啪地一声，灯光大亮。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微笑着站在门外，等着和叶修一起去吃饭。
“韩文清队长是吗？你好，我叫苏沐橙，是一个枪炮师。”清秀可爱的少女温柔有礼。
晚饭平静地度过，叶修与苏沐橙吃饭时低声私语时是无法掩饰的亲密，而他忽然回头看看韩文清，与他搭话时的眼神充满了恍然的笑意。
小韩觉得身后诡异的一凉，似乎理解了路过霸图俱乐部后面那条黑巷子时那些染着奇怪的毛的小混混四散时的感觉。
饭后叶修踱着步子送了苏沐橙回房，拉着韩文清又回到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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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个下午的游戏，两人都不准备这么快再继续玩，毕竟成为职业选手之后，劳逸结合是每个人的必修功课。
韩文清端正地坐在电脑前，随意浏览着荣耀论坛上新出炉的一些技术讨论。
【扫地焚香】：“小韩来来来！哥给你看点好玩的东西。”
一个链接发了过来，年轻的韩文清秉持着对前辈的尊敬和信任点了开来。
图片很快地缓冲了出来，首先冲入眼帘的就是令人面红耳赤口干舌燥的，小黄图。
雪白的大腿、L_uo露的香肩、微启的红唇、迷离的眼神、沉醉的神情，还有不能忽略的，平坦而白皙的X_io_ng膛。而另一个男人压在美妙的身体上，两人的下身正紧紧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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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清觉得脸忽然一下热了起来，即使一直是个沉迷在网络游戏中的宅男，他也知道这是在做什么。而热量似乎不仅仅停留在脸上，竟还有往下腹蔓延过去的趋势。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看了
叶修一眼。那人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大概因为天气的关系，而房间里又塞了两个男生，脸上有些Ch_ao红。
小腹似乎更热了，韩文清微微地弯下腰，牛仔裤紧紧地包裹着那血气方刚的地方，勒得有些发疼。
【扫地焚香】：“我靠等等！错屏了！是这个！”
【扫地焚香】：“你没点开吧？？？”
没有插耳机，两人的电脑几乎同时响起了收到桌面抖动的声音。
韩文清浑身一激灵，还没想好怎么形容前辈这种行为，就听到那边叶修一推键盘，椅子叮铃咣啷地被推到一边。
“我去洗澡。”尾音还留在房间里，叶修已经像逃难一样地冲进了浴室。
韩文清下意识瞄了一下叶修的电脑屏幕，扫地焚香的头像正在右下角跳动。他连忙收回视线，仿佛看到了什么隐秘一般。只有屏幕幽白的光照见了他的脸颊，竟然红了。
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隔着薄薄的门板和厚重的墙壁传出来，显得那样的模糊。
而韩文清却觉得自己的听觉陡然变得异常敏锐。在这似乎是刻意开到最大的模糊的水声中，他仿佛可以听见含糊的喘息声，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声音，带着难耐的情Y_u，原本清亮的嗓音有一点如同砂纸打磨的喑哑。
就那么一丝细细的喘息，如牛毛般细小的针，穿过皮肤，穿过头骨，穿过血液，慢悠悠地钻入脑中，在鼓膜旁一下下地鼓噪。
韩文清咬着牙，低沉急促的喘息被死死地压抑在喉间，牛仔裤的裤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拉开。常年握着鼠标的手伸进已经被顶起鼓鼓囊囊的小帐篷的内裤里，握住早已勃起的Xi_ng器。
似有若无的呻吟声仿佛穿透了水流和墙壁，在昏黄温暖的灯光和电脑屏幕幽白的光芒中缭绕。
热流与快感在手指的抚We_i中一下下冲击脑海，张扬的笑脸，叼着烟的嘴角，敲击键盘的圆润的指尖，每一个画面都让刺激更加剧烈。
五指渐渐收得更拢，指腹在最敏感的地方反复摩挲，撸动的频率不自禁地渐渐加快。
窗外的蝉鸣与电脑的机箱的嗡鸣仿佛都已经停歇下来，模糊的水声也早就消声不闻，只有那一丝丝呻吟和喘息，带着还青涩的声音的呼唤，穿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