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归途中，基尔伯特就已经想好：应该怎样把这件事告诉人们。

“弟兄们，这是我的Q子！”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伸到游击队员们的面前，“我的Q子！”

仿佛是泪水在刹那间哽在了喉咙。这个词不是恋人，不是未婚Q，而是Q子。在这远离祖国、远离父M_兄弟的异乡，他亲手建立了一个新的家。将来，他也一定要这样骄傲和坦率地把丽莎带回慕尼黑故乡，让爸爸、_M_M和D_D都看一看，他们的儿子和兄长究竟成长为了怎样的人。

游击队员们吵吵嚷嚷地涌上来，拥抱着他的肩膀。而他的Q子则像小姑娘般敏捷地挤过人群，一把搂住了nv伴的脖子。

“娜塔莎！小白鹤！”丽莎不住地重复着，“娜塔莎！我们最聪明的nv数学家！祝福我吧！你不知道，他是个多么好、多么好的人**”

娜塔莎伸出手来，像姐姐一样摩挲着丽莎那华美的头发，尽管她比丽莎还要年轻两岁：

“我知道，丽莎。做一个幸福的人吧**”

“会幸福的，会幸福的！”丽莎兴致勃勃地说，“每个人都会是这样。等

一会儿我要给你算个命，把人世间最大的那一份儿幸福划给你**”

丽莎曾经说过，基尔就像开屏的孔雀那么骄傲。如今她不再这么嘲弄他了，游击队里却从不缺少起绰号的大师。在年轻的小光棍们看来，基尔伯特结婚后变成了一只蠢头蠢脑的呆鹅；而年长者则怀着幸灾乐祸的关切，不放过一切打趣他的机会。基尔伯特对此浑然不觉，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婚姻的既成事实中去。

令他如醉如痴的并不仅是r体的快乐，更是丈夫这一身份所带来的权力和义务。婚姻为他的生活展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而他自认为是世界赖以维系的秩序本身。

青春生命理应拥有的一切，曾经被外面那个炮火轰鸣的广漠世界剥夺干净。如今这个全新的小小世界，终于又把这一切归还给他了。广漠的世界仍在隆隆飞旋。六月初，罗马向着盟军放下了武器；两天后，无线电波中又传来了诺曼底登陆的消息。可这些似乎已经和他不相干了，最多不过是他在未来撰写《意大利北部游击战争纪事》时所使用的时间界标。基尔伯特变得神态超然、面容红润，他这一辈子大概都没这么帅气过。

“你完蛋了，基尔。”弗朗西斯几乎是用悲天悯人的口吻宣称，“单身汉的好日子到头了。有了Q子，接下来还要养孩子的，玩儿完了。”

Q子。这些天来，这个词早已变得前所未有地宝贵。可是直到弗朗西斯提到了“孩子”，基尔伯特才霍然想起，原来“Q子”还意味着M_亲，意味着未来的儿nv们。

于是他不由得幻想起来了。他的Q子抱着一个婴孩坐在桌边。桌上铺着过节用的亚麻桌布，在吊灯温暖的金色光辉之下，白得仿佛面包和牛*一样。围着同一张桌子的，是那些睽违已久的亲爱的人。在他的Q子身边，_M_M把咖啡壶放在桌上，撩起围裙的一角擦了擦手。爸爸坐在最舒_fu的那把椅子上抽雪茄。旁边是他年少的D_D路德维希，满头金发梳得一丝不苟，全神贯注地读一本书。

可是丽莎从来不认识他的父M_兄弟，而亲人们也并不认识她。但战争结束后，他们总会彼此认识的。这将是一个以基尔伯特·贝什米特为纽带的大家庭。家庭，这个词就像吊灯、桌布、书本、安静、枕头、墨水等词语，在游击岁月里显得那样遥远，因而那样可亲。

游击队员们并不习惯温情脉脉的话语，因此从来没有人告诉基尔伯特：每当拿这个新成立的小小家庭寻开心的时候，他们总能回想起留在远方的M_亲、Q子和儿nv，想起栗子树怎样开花，小麦怎样发芽。

在某一个夜莺鸣唱的黄昏，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主动来找他说话了，这多少有些意外。他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不和小姑娘计较”，因此，当她啪地一声He上手中的书，起身径直向他走过来的时候，他不过是轻轻地打了个唿哨，毫不畏*地迎上了她的目光。

可是预想中的讥讽和怨恨并没有降临。姑娘在他对面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将裙子抻平整，然后将两只小手交握在一起，庄重地放在膝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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