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在大地的各个角落蔓延开来,从亚平宁山间一直到地中海畔。
在地中海畔的城市热那亚,年轻人三五成群地往街边的球场上来了。纵然战争让意甲联赛被迫中断,可是那些磨坏的球鞋和不羁的呼喊,就像人们对生活难以抑制的渴望似的,在球场上四面飞驰。过往的行人常常忍不住驻足观望,连下班路上的技术顾问施马霍尔先生也不例外。
一个球向着场边飞过来,顾问先生小跑几步,试图以一个漂亮的动作将它停稳在脚下。结果他搞砸了,球一直滚出十多米远,引起四周一片嘘声。他拾起球来,径直走到球场中线附近,zhui角勾起一抹冷笑,忽然就来了一脚势大力沉的远Sh_e。球进了。
他高傲地转过身,回到自己的下班路上去了。就算他的停球和控球技术实在糟糕,但谁也不能数落他的远Sh_e。十多年前在利物浦队试训时,他可是一个又狠又准的重炮手!纵然他没有通过最后的选拔,但无论是安菲尔德的观众席,还是街头巷尾的野球场,每一个周末都看得见亚瑟·柯克兰的身影。
然而现在,他不是亚瑟·柯克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漂亮的制式皮靴,上面刚刚添了一抹被足球砸出的灰痕。他的眼神倏忽幽暗下来,掏出手绢,低头擦去了那点痕迹,仿佛这样就可以擦去对亚瑟·柯克兰的全部怀念似的。
忘掉亚瑟·柯克兰这个名字吧!就像过去一直所做的那样。在敌人面前,他是恪尽职守的顾问先生施马霍尔;在自己人面前,他是机敏能干的间谍鲁滨逊。既然他决定了要投身到战争最危险的地方去,他就必须好好地裹上这两层皮**
回到顾问宅邸后,他发现契亚拉坐在桌边哭泣。她把脸埋在手心里,纤细的肩头抽搐得厉害。他刚刚小心地抚上她的头顶,她就抬起了泪痕斑斑的面孔,抽噎着说:“爷爷**不在了**”可是,当他像兄长似的揽住她的肩膀,想要给她安We_i的时候,她却在片刻的柔顺之后挣开,高昂着头,迈着端庄的步子回卧室去了。
他满怀怜悯地望着她的背影。这个像小妹妹一样的契亚拉,如今,她知道他的许多事。有些大概是她自己猜出来的,有些则是他自己,在那些晚间的谈话里告诉她的——尽管这违反地下工作的原则,然而在这孤独的、几乎与所有亲爱的人隔绝开来的潜伏岁月里,一个可以倾听的战友是多么值得珍惜A。
然而就连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亚瑟·柯克兰。他把这件简单的小事shenshen地藏在心底,大概这样,就连他自己也可以忘掉了。他只要记得自己是施马霍尔先生就好,只要记得自己是鲁滨逊就好**
“你是亚瑟·柯克兰。”
就在这时,一个低低的、然而异常清晰的声音回*在他的耳畔,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他警觉地环视着周围: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来揭穿他原本是谁。只有风从敞开的书_F_窗户吹进来,一直吹到客厅里他站着的地方。
到底还是幻听,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最近几个月以来,每当风起的时候,只要是在独处的境况下,他的耳畔总能冷不防地响起这句话。就好像在遥远的地方有人呼唤着他的名字,然后交付给风,一直送到他这里来。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觉得自己太累了,不愿细细回忆。于是他做了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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