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在他的目的地下车，出了地铁站，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不是也上了年纪为什么突然回想起这么多事情了

「哈啰?」John接起手机是没见过的号码「Sherlock?你跟谁借手机了?」

「一个警察，我的刚刚泡水了」Sherlock说「到这个地址来，有新的尸体」他挂断了电话，John收到了简讯，地点是一个植物园

John到了现场，尸体是在植物园的水生植物

区被发现的，起初参观的人们以为那是池中摆设之一

「距离上一个被害者的死亡时间还不到一周」狄摩克说「他的冷却期越来越短了」

「上一个被害者他并不满意」Sherlock说「他要的是他们挣扎求生受苦，上一个被害者的死因今天早上已经出来了，他有糖尿病，在凶手决定要他死前就因为血糖失控死亡了，所以他没得到满足便找了下一个被害者」

「你为什么会全身湿透啊」John看着Sherlock还在滴水的裤管说，他很肯定刚才有人拍了Sherlock全身湿透还穿白衬衫的照片发上网了

「池子里面有别的东西」狄摩克的脸色并不好「凶手这次…」

「被害者的姓名调查出来了」安德森拿着一个档案进了封锁线打断了狄摩克的话「Ann　Woodly，我们已经联络她的丈夫了，但他的家人说他受到的打击太大无法前来」

「池子里有什么?」John问，Sherlock正在拧自己的裤管，狄摩克深呼吸清了喉咙

「被害者的子宫在死后被切开」狄摩克说「六个月大的胎儿被取出并放在水池里，我们无法确定被取出时那个孩子是否已经死了，我们一开始以为那个婴儿可能还活着赶着把他捞上来可是…唉，Ann　Woodly本身的死因初步判定是窒息，他的气管里有呕吐物，这是因为她怀孕还是因为凶手对他下的药物所导致的我们还不知道」

「God…」John忍不住低声地说，这太残忍了，他不敢想象那个丈夫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她的家人对他的失踪有提报」安德森翻着数据说「他失踪的时间和上一个被害者的死亡时间只隔了一天，在下班后回家的路上失踪，丈夫收到简讯说她要自己去乡间找朋友散心，因为怀孕导致的情绪不稳的缘故Ann　Woodly曾经多次这么做，因此没有立刻引发怀疑，但两天前她那位朋友来了伦敦找她，她的家人才发现她根本没去乡下，因此提报失踪」

「她的残疾是?」John问

「双脚截肢」安德森说「她膝盖以下都是义肢，我们没有找到她的义肢，应该还在凶手手上」

「她是健身房的常客」Sherlock说「安德森，带John看尸体」他说完拿起挂在旁边栏杆上的大衣去和鉴识小组说话了

John和安德森走到一处临时帐棚内，白布覆盖着遗体，安德森提供John防护衣和鞋套让他穿上

「是Sherlock把那个宝宝捞上来的」John用肯定句说，只有这种情况才会让Sherlock心情这么低落

「那个胎儿本来放在大王莲的叶子上被树叶盖着」安德森说「被洗得很干净，几乎看不出来是真的，打捞尸体的时候拨到了那片莲叶，胎儿滚进水里，只有Sherlock注意到，他跳下去把胎儿抱上来，但这个孩子可能根本没有在子宫外存活过」

「Sherlock对这有说什么吗?」John套上鞋套

「他在你来前几乎不说话」安德森耸肩掀开了白布

Ann　Woodly是一名三十六岁红发的女Xi_ng，上半身的肌肉很结实，因为怀孕增重了些，但运动员的体态依然可见，有一些旧疤痕零星的散布在手臂上

「外向运动员型的身障者，符合凶手的模式」John说「这是他第一次杀孕妇」

「可能是意外」安德森说「我们找到他生

前的FB照片，他看起来只是胖了点而不像怀孕」

「他把婴儿的尸体盖起来显示他可能对此稍微感到罪恶感」Sherlock的声音传来，他进了帐篷「有什么看法」

「除了他是个孕妇外都符合先前的模式」John说「你们说子宫被切开但是他的腹部没有外伤」

「这个……」安德森把白布完全掀开，死者的Yin部有多处明显的刀痕「到时候验尸才能确定他具体来说做了什么但我们在池子里有发现人类子宫组织…」

「Jesus　Fuck」John骂「这家伙有什么毛病!!」他气得站了起来

「他不想让破坏那个美感」Sherlock说「被发现时死者躺在水中，下半身和脸部被花朵覆盖，他要展现的是他的上半身的肌肉和线条，包含了腹部」

「他为什么要把胎儿挖出来!!?」John说「这有必要吗!!?」

「John，冷静」Sherlock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他的迷恋，是关于他的美学，这可能是另一种展示方式」

「老天」John说「他不会转换目标吧」

「他瞄准的是残障者」Sherlock说「所以大多数孕妇依然是安全的」

John蹲下来再次检视了尸体，他指着死者后腰的刺青，那只露出了很小的一部分，是一把剑的尖端和狮子的尾部

「这个」John说「是陆军团的标志，死者从军过?」

「对，他曾经驻派伊拉克」安德森继续翻那一迭文件「喔…他截肢就是因」

「IED」John说「路边的土制炸弹」

「对」安德森说「巡逻时误触导致的」

「我就知道那些伤很眼熟」John的呼吸变得困难「我们会穿防护衣巡逻，保护躯干和下体，但碎片还是会伤到其他部位…」

「John」Sherlock把手放在John肩上「到外面去」他推了John几把让他出去，这太过接近John的经历了，虽然触发IED的是John同袍所在的军用车而不是人

John脱掉防护衣和鞋套在植物园没被封锁的区域里散步希望让自己感觉好些，他救治过太多因为IED受伤的军人和平民了，他们的目光都因为死者是孕妇还有那个胎儿而被引导到别处，不然他应该立刻就会发现Ann　Woodly身上的疤痕完全符合他见过的复原后的IED被害者

他走着走着却觉得脚开始疼痛，他不存在的那只脚，无法言喻的深入骨髓的剧痛从脚底开始扩散，僵硬的感觉也同时出现，他只能找个长椅坐下，不顾形象的把脚伸到椅子上抱着，他隔着裤管能感觉到的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义肢，但已经不存在的肢体的灼烧感让他冷汗直流紧皱着眉咬紧牙希望这会慢慢淡去

「你没事吧?」一名女Xi_ng植物园工作人员担心的关切John，手轻放在John的肩上「你需要我叫医生吗?」

「我就是医生」John艰难地说「我没事，只是老毛病」

「你是John　Watson吧!」女子认出了John「你的脚痛了?我以为你已经好了?」

「时不时会回来，该死的脚」John抓着义肢的手指指截发白，他现在的脸色肯定更难看

「我能帮你什么吗?」女子问

「不，恐怕没有」John抱着脚头靠在膝盖上深呼吸着希望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难受

女子在John面前站了一会，John把头靠在膝盖上紧闭着眼身体微微颤抖，那个女子离开了，不久后Sherlock被带来了

「John」Sherlock把手放在John肩膀上「我们要走了」

「好」John点头

「他现在很痛苦，你确定他能走?」女子问

「John，我们要离开了」Sherlock重复

John放下右脚，那种千万支针扎并且灼烧的疼痛依然存在，他伸手让Sherlock拉自己起来，右脚接触地面的时候反Sh_e的整个人缩了一下，然后他用力的跺脚好几下，针刺和灼热感并没有加强，他感受到的疼痛不是真的发生在他的脚上，他的脚没了，这些是他的幻觉

John深呼吸好几次后放开Sherlock的手，女子很担心的看他

「我好很多了，谢谢妳」John说

「太好了，我就知道找他来是正确的」女子手放在心口松了口气「我帮你叫好出租车了，往那边去就行了」他对Sherlock说

Sherlock大衣底下的衣服还是湿的，他走在John旁边，John现在有些跛但还能走，他们上出租车后也没说话，两人都因为刚才的现场心情沉重

John扶着墙上楼，Sherlock走在后面确保他不会往后摔倒，哈德森太太本来出来要问新闻上的新死者是不是同一个杀手杀的但看到他们这样便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好时机便折回去了

浴室内水气蒸腾，Sherlock先放了一缸热水，John简单的冲了一下澡便泡进浴缸里，他以前就发现泡澡加上按摩伤脚能让自己的幻痛得到舒缓，Sherlock则是在淋浴间洗澡，Sherlock洗好后便让John在浴室独处，除非John叫他不然这种时候通常John会更希望自己一个人放松

「Sherlock」哈德森太太端了热茶和饼干上楼一脸担忧「John还好吗?」

「老问题而已」穿着睡衣的Sherlock正在擦头发

「今天的新闻上说被害者是退伍军人，John认识他吗?」哈德森太太问

「他们服役的时间和地点完全不同不可能认识」Sherlock说

「Sherlock你们有线索了吗?」哈德森太太问

「太多可能Xi_ng，他很擅长自己正在干的事」Sherlock说

10天后玩耍的小孩发现了另一名被害者，被埋在浅坑里，缺了左手的一个马拉松选手，被用锥子捅成了蜂窝，他的死因是咬舌自尽，咬断的舌头会因为剧痛而阻塞气管导致死亡，他自杀的行为惹火了凶手，所有穿刺伤都是在死后造成的，也只有他不是被摆饰出来的，其他运动员和外向的被害者都被当成某种美感的展示品，这个人却被埋了起来，野狗或其他动物把他挖了出来，尸体有被动物啃过的痕迹，舆论压力越来越大了，这个死者还是个未成年人，只有17岁

「所有的死者都营养不良或者脱水，身上有各种擦伤和瘀伤」茉莉在会议室里给项目小组作简报，投影片上的验尸照片显示了这些证据「被害者身上都留下了他们曾经运动过度的证据，手部的肌肉损伤和手掌的水泡显示其中一名缺了双足的被害者曾经长时间作出类似拉单杠的动作，而这是反复发生许多次的，因为他的断肢面有多个新旧不一的瘀伤，是他松手后摔落地面留下的，这一个被害者脊椎最后受伤了，然后死于药物过量，有许多被害者有在地上爬行过的迹象，其中三名出现早期横纹肌溶解的症状」

一个警察举手，茉莉让他发问

「为什么这些人会横纹肌溶解?」警员问

「过度运动后

Ru酸会堆积破坏肌肉组织和细胞，这些融入体内后会导致横纹肌溶解症，也会导致急Xi_ng肾衰竭，这种时候大多数人都很难继续运动了，凶手可能就是在被害者无法达到他要求的动作后杀死他们的」茉莉说

「所以他逼这些本来就喜欢运动的人超出他们的极限，还拿走了他们的义肢，然后还会因为个别情况进行放血或者摆设」狄摩克说「目前所有的被害者都没有被Xi_ng侵犯的迹象，对吧?」

「没错」茉莉说「但其中一名女Xi_ng被害者的头发上沾有来源不明的男Xi_ng精ye，没有精子我们无法取得DNA样本，只知道他是O型」

「他会不会是逼被害者洗掉证据?」一个警察问

「Xi_ng交会在身体上留下的证据非常多，尤其是强制Xi_ng的更是，但更有可能的是他对着被害者手Yin」茉莉切出一张尸体在紫外线灯下的照片，被害者的头发被摊在验尸台上，是一名留长发的男Xi_ng，他单脚膝盖以下因为工作意外截肢，他的头发上照出的精斑其实很难辨认，若不是很细心的去看极有可能被忽略，但那些都是在他的发尾「这很符合躺下时头发散落然后扫到地上的液体会留下的痕迹」

「你怎么知道」一个从别的组调来的警察问，然后一些比较资深的凶案组成员都扶额了

「巴茨有很多女学生，也有不少留长发的男同学，我们调制了浓度接近于人类精ye的特殊液体做了将近两百五十次的实验才找到一致的」茉莉叫出了另一张图，一名黑发的女学生往后躺在桌上，头发上荧光黄的实验液体和被害者头发上的精斑非常相似

「他会不会是Xi_ng无能?所以无法做插入Xi_ng交?」一名女警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Xi_ng」茉莉说

报告持续进行，这个凶手的完整分析也有警方的犯罪心理专家上台解说，都符合Sherlock之前说的，白人男Xi_ng高教育程度Xi_ng质恶劣的慕残者如同John所说的没有医疗训练出身良好甚至优渥是个细心整洁甚至会让人认为很有礼貌的人有管道和财力取得作案的隐私空间和所需要的药物能说善道能与人交际并诱骗被害者与他离开年龄大约在3045之间，但认识他的人会知道这个人如果生气会变得非常失控，会有掌控全局的需要，这点从那名马拉松少年的身上得到了证实，他没照凶手期望的行动还自杀了，导致凶手暴怒毁坏尸体并把他埋进土里

「不完美的作案会让这个凶手加快找寻下一名被害者，所以虽然很乌鸦嘴但下一具尸体可能已经被放置在某处了」心理分析师说

这时候已经是马拉松少年死后第五天了，会议结束后狄摩克还必须在记者面前解释为什么至今无法抓到凶手还有他们找的凶手到底是什么类型的人，新闻记者谈话节目报章杂志政治人物全都对他们施压要他们快点找出凶手，连该死的伦敦市长都公开在新闻上谴责苏格兰场办事无能，这家伙前几年还是内务大臣，猛砍警方预算的还真敢说!

一直在会议是角落旁听的Greg在自己的手册上写了些笔记，解散后狄摩克和心理分析师下楼去开记者会了，Greg安We_i的拍了狄摩克的肩替他打气，然后去和茉莉谈话

「我以为Sherlock今天会出现」Greg说

「他本来会来」茉莉说「但他的流浪汉情报网的人把他叫走了，他们在市郊的废墟里找到了义肢，Sherlock去看过了，那并不属于任何一名被害者，赶不回来所以错过了会议」

「你们看到这个了吗?」安德森拿着一份小报走过来「真他妈不敢相信他们还来这套」他把小报给　Lestr

ade和茉莉看

那份报纸上报了一系列Yin谋论，暗指Sherlock可能跟这串谋杀有关

「他们真的不会学乖」茉莉皱眉

「呵呵，我还认识比他更符合那份剖绘的人呢」Greg一笑置之

「Who?」安德森问

「你不认识」Greg说「昨天在东区的案子葛莱斯探长在催报告了，你最好去给他一个交代」他把安德森打发走了

「你是在说Mycroft?」茉莉问

「年龄教育背景跟控制狂什么的他都对上了不是吗?我还拿这跟他开玩笑呢，他不觉得好笑就是了」Greg说「而且他有医学解剖知识，不会做的这么业余」

「Rory和Ruth会担心你吧?」茉莉知道　Lestrade家两个孩子非常聪明很清楚身边发生的事情但不会说出来，他们肯定也听过这些案子了

「他们不担心我，我可是警察」Greg笑了说「在他们眼中我比Mycroft还更厉害呢」

「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茉莉担心的说「你今天穿的很正式，是要去哪吗?」

「喔，这个啊」Greg今天穿的是他深蓝色那套西装，通常他会穿这个参加同事的婚礼「是有个特别的约要赴」他微笑着说

「喔!是学生吗?」茉莉问

「是啊」Greg说「我下午就放假了，要去和一个女孩碰面，他本来希望我参加他的婚礼的」

他们聊了一下后便各自离开了，茉莉还有验尸工作未完成，Greg则要去赴约

Greg走进约好的咖啡厅，他答应要来和一个人喝下午茶的，他见到一位老先生和两名年轻人坐在一桌便往那边走了

「校长」Greg向老先生打招呼

「Greg，你来啦」校长起身和他握手「我已经退休了不用叫我校长了」

「老习惯了」Greg微笑

「您就是…」年轻女子见到Greg站起身张大了眼看他

「恩，是我」Greg点点头「你是卡西对吧?抱歉我无法参加你的婚礼，但我会送张卡片的」

「我一直想谢谢你」卡西感动的哭了出来伸手抱了Greg「你救了我们的命」

「那是我的工作，我很高兴能看到你们都一个个平安的长大了」Greg拍了拍卡西的背，她的未婚夫站在一旁向Greg点头致意

卡西终于放开Greg的时候都哭成泪人儿了，她的未婚夫把手放在她肩上安抚，卡西向Greg介绍她的未婚夫Matt，他们下个月即将结婚，四个人坐下来谈天

「你那时候是哪个老师的学生?」Greg已经和太多雪尔森学区的幸存者这样坐下来喝过下午茶，他只要知道老师的名字就知道这些孩子的年纪了

「MissCarson的班」卡西说

「那事发的时候你还在念三年级」Greg说

「我那时候刚从校门出来就听到煞车声，车子本来会往校门来的但你让它转弯了」卡西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会在这里了」她紧握着Greg的手掉眼泪「我起初以为你死掉了，但爸妈跟我说你活下来了，我们班还有给你写卡片」

「我知道」Greg微笑着轻拍卡西的手背「我住院的时候有看，现在也还留着」

「真的!?」卡西摀着嘴叫

「当然，你们寄给我的卡片和信我都还留

着，你们后来寄给校长转交给我的那些信和邀请函也都还在，我用箱子收起来了」Greg说

「那个…」Matt开口「请问你是不是与Sherlock　Hos合作的那位探长?」

「是啊，校长应该有先和你们说过了，我希望维持身分保密所以无法参加婚礼，请你们别说出去」Greg说

Greg带着微笑倾听这对新人讲述他们的事情，卡西一直无法控制眼泪时不时地哭出来，Matt直接让她抱着一包卫生纸了，Greg有过很多很多次这样的会面，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身分曝光，所以想和他碰面或者通信的学生或者他们的家长都会透过当年雪尔森学区小学的校长与他联系，多年来他收过毕业照结婚邀请函和各种信件，通常会像今天这样安排一场会面，让当年的孩子和他们记忆中最糟糕的一天做一个结束，他们都活下来了

他们这次会面快要结束的时候卡西因为把妆哭花了去了厕所留下Matt和校长和Greg坐在一起

「我是美国人」Matt说「其实我不太清楚雪尔森事件，所以我搜寻了一下，老兄你真的是…真他妈的是个英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很感激你，若不是你我可能不会遇到我此生的真爱」

「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而已」Greg说

「报导上说你伤的很严重」Matt说「你真的…」他的眼神往Greg的脚看去

「喔，对啊」Greg拉起了左脚裤管，他穿着黑色的袜子所以乍看之下他双脚是正常的，但黑色的碳纤维义肢依然很容易辨认「这之下被撞碎了，我过了将近两年才能继续工作」

「你居然还继续当警察，你太了不起了」Matt叹

「要感谢你未婚妻和其他学生的家长」Greg把裤管放下「要不是他们替我争取我原本应该会被迫退役的」

「我们在夏威夷办婚礼」Matt把名片递给Greg「如果你改变念头即使是婚礼前一天也不要紧，请打给我，卡西会非常非常高兴的，对他来说你就是她的守护天使」

「我恐怕得上班，而且我有孩子要照顾，你们住哪间饭店?我可以写一张卡片让你在婚礼上转交给卡西」Greg说

「那样也可以，卡西会很感动的」Matt把饭店名称和房号给了Greg

卡西回来后Matt和Greg都假装没事的继续聊天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啊?」卡西注意到Greg的婚戒问

「2014年」Greg说「但在那之前我们就是民事伴侣了，只是到那时候才能结婚而已」

「这么晚结婚啊」Matt没听出来

「我结婚对象是男Xi_ng，在那之前没有通过同Xi_ng婚姻法」Greg说

「喔!抱歉我不知道英国这么晚通过」Matt不好意思地说

Greg和这对即将结婚的年轻男女继续谈了半个小时后才离开，虽然卡西很希望Greg到夏威夷参加婚礼(他们甚至会为他准备机票和住宿)但Greg还是婉拒了，他不希望在这种时期离开工作岗位和家人

他离开时外面正下着大雨，他豪不意外的见到一个撑伞的人影就在门外等他

「Mycroft」Greg走向持伞人

「走吧，车子在等」Mycroft把手放在Greg肩上，拐个弯便见到已经等候多时的黑车了

他们上车时Mycroft才开口

「也许你该去参加那场婚礼」Mycroft说「暂时离开伦敦」

「我不会有事的」Greg说「他找的是外向运动员类型的残障者，而且大多不在意被看见自己的义肢，和我在同一个办公室上班的人里还有不少人不知道我少一只脚呢，而且你不是接下来得

去参加什么会议吗?总要有人留下来照顾孩子」

「他们发现了新的尸体」Mycroft说「还没有正式对外宣布，但地方警局正准备把这个案件转交给苏格兰场，被害者的眼窝被冰椎一类的物品刺穿，伤口上采集到了那个马拉松少年的血迹才被联系起来的，尸体是三天前发现的，发现时死亡不到二十四小时」

「…是什么样的人?」Greg问

「他的犯罪模式产生了变化」Mycroft把警方内部资料给了Greg「目前为止被害者的残疾大多是下肢为主，这也许并不是因为这些人比较好下手」

Greg翻开了那份资料，被害者是手脚健全的人，一个晨跑的大学生，但被发现的时候他的脚从膝盖以下被移除了

「手法非常不专业而且使用的并非医疗用的麻醉，被害者体内有海洛因和其他毒品，雕塑家现在真的开始制造自己的作品了」Mycroft说「他找不到满意的猎物，所以想自己制造」

「……」Greg看着那些照片，被害者被遗弃在一个废墟里，被所谓的废墟摄影爱好者发现，死因是失血过多，他被装在垃圾袋里全身赤L_uo的抛弃

「他的冷却期变得非常短，他被抓是迟早的，尤其他现在下手的是健全的运动员」Mycroft说「Greg，我接下来要出差，如果你答应我甚至想带着你和孩子一起去」

「这个人是木工或者铁工」Greg说「或至少是有这些工具的人，这个脚的切面太整齐了」

「他也可能使用圆锯，业余木工很多」Mycroft说「看来我是无法说服你了」

「狄摩克和其他凶案组的人都很久没好好放假休息过了，我不能自己一个人去逍遥」Greg说

隔天苏格兰场到那个废墟搜查找到了更多尸体，有六具腐败程度不一的遗体，其中两具已经化成白骨了，他们都是下肢被锯断或者用斧头砍断，其中一人的腿骨从膝盖下被用某种重物敲到粉碎，这些尸体被丢那个废墟已经干涸的污水槽里

警方无法判定其中三人的身分，其中两人已经靠牙医纪录找到身分了，剩下一人的脊椎有人工植入物，靠序号找到了身分，Sherlock和John在现场和狄摩克一起陷入了沉默，Sherlock认真的检查骨骸，是他判断这些人的脚是怎么被弄断的

「死亡时间符合」Sherlock说

「符合什么?」狄摩克挂着黑眼圈说

「他并不是冷却期大幅缩短，他原本就不是收敛的人，在杀死Lisa　Wilson后他的胃口变了也更有自信所以开始杀外向有运动习惯的残障者，最初的冷却期比较长，不是因为它满足了，是因为他在做实验，他至少在过去八年内就做过两次」

「什么实验」狄摩克问

「他要制造自己理想的被害者」Sherlock指着两具白骨说「看看他们的骨头上的肌肉痕迹，他们生前都是健康且有运动的人，在他杀死Lisa　Wilson前就做过实验了，他绑架健康的人把他们的脚砍了，但他太业余了所以失败了，他尝试了两次，间隔大约是三年，然后就停止了实验，直到他杀害Lisa　Wilson重拾自信，他不只要看他们受苦挣扎…喔，喔!!」Sherlock恍然大悟的表情出现了

「Sherlock?」John抓住Sherlock「你想到什么了??」

「这些人」She

rlock说「是替代品」

「Sherlock，我加班好几天了我没什么余力思考」狄摩克说

「雕刻家利用这些人作为替代品，有某个人是他最终的目标，而且是个下肢残疾者，可能是他的家人或者他不愿意杀害的人，也有可能这个人已经过世了，他无法利用真正的目标本身来满足他的Y_u望所以他杀其他残疾者来满足自己」Sherlock说「他的理想目标本身就是个下肢残疾者」

「你确定他的目标现在还活着吗?」狄摩克问「他杀了这么多人」

「爱德蒙坎普的目标是他的母亲，他真的杀了自己的母亲后反而无法继续行凶而自首，泰德邦迪从未真的杀害他的前女友，这个目标可能是凶手认识但无法接触的人，可能是过去的朋友或者亲人」Sherlock说

「所以你要我们告诉所有残障人士他们的亲友可能就是这个杀人魔?」狄摩克问

「当然!这家伙慕残!慕残的人会去接近残障者，与他们交朋友谈恋爱甚至到他们身边担任志工，机率很大」Sherlock说

「O—K—」狄摩克拉长了音节，他的灵魂都要出窍了，他随时都可能过劳死，上头和媒体把他逼得非常非常紧

隔天尸体的身分被确认了，最近死的那几位DNA和牙科纪录让这变得很容易，尤其是DNA

「他们三个都是退伍军人」John一大早就坐在电视前说

「他们有在运动很符合」Sherlock说

「这上面说他们本来退役的原因也是受伤，其中一人失去左眼视力，另一人脊椎受损不良于行但四肢完整，这个王八蛋绑架了他们把他们的腿锯了」John把报纸丢在桌上

「他们也有共同点」Sherlock说

「他们都上过战场」John说

「不只如此」Sherlock说「他们都有药瘾」

很多退伍军人都有忧郁或者创伤后压力症候群，药物成瘾或者自杀者也很多，但听到这点John还是感到震惊

「他锁定药物成瘾的退伍军人?」John问

「药物成瘾流浪街头居无定所的退伍军人」Sherlock说「而且John你见过他们中的几个人」

「我知道，我觉得这两个有点眼熟，我们可能在阿富汗打过照面」John指了指那个脊椎受损和单眼失明的军人

「不，你们在英格兰见过面」Sherlock拿了一张剪报给John

John对这份剪报非常熟悉，他不能更熟悉这份剪报了，他的家人也都有一份

「你和那两个人同时退伍，一起接受公开表扬」Sherlock说「已经在追查其他接受表扬的人的下落了，有一个人已经失踪半年了，剩下的都是与家人同住的人或者已经过世」

「你觉得他是照着这份名单去找猎物的吗?」John问

「可能只是巧合」Sherlock说，但这不是实话，没有巧合这种事「但做好准备，John」他看向John的右脚「我得去一趟巴茨，你去上班的路上如果遇到记者就叫他们去死，但苏格兰场今天有记者会，市长召开的，我怀疑还会有记者在外闲晃」

「OK」John看着Sherlock穿上大衣抓着围巾就冲下楼了，他从抽屉拿出一个盒子，做好准备指的就是这个

他坐在沙发上，盒子在桌上，他现在只穿了内裤和晨袍，他把义肢拆下横放在腿上，他的义肢中空的部分能从一个暗扣打开，他从纸盒里拿出一个追踪器启动后放了进去，还有一把瑞士刀，都固定在内部的指定位置上，这样他走起路来不会发出声音，但他也能随身携带这些物品，那个追踪器不只一次救了他的命

John去诊所上

班，Sherlock和茉莉在检查昨天发现的尸体，而苏格兰场门口一大群记者聚集在一起，市长变成了现在的谴责对象，因为终于有人追究起他在担任内政大臣时大砍警方预算的事迹了，火一烧到自己，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市长便来假装是警方与公众的调解者了，总警督站在市长旁边面无表情，狄摩克随时都要断气的板着脸逼自己站直，Greg背着公文包在旁驻足，他无比同情狄摩克，若不是因为他认识其中一名被害者今天站在那的会是他

但记者没有放过市长，猛烈的针对他提问，对警方的火力全集中在市长上，市长紧张的狡辩

「你说这不是警方的错那是你的错吧?市长?是您在担任大臣任内猛砍警方预算的」

「这…」

「大量的警力超时加班却无法领取加班费，多数基层警察甚至必须兼差才能维持生计，市长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这次案件显示出对退伍军人的辅助系统不足还有针对身障者的福利制度今年也被修改，有许多怨言市长你怎么看」

「这次案件至今无法侦破是否与警方人力不足有关，而这位探长年纪也相当轻，苏格兰场高层是否欠缺考虑?」

狄摩克在一旁感觉随时要吐了，他年轻跟他的破案率有什么关系?他是苏格兰场仅次于　Lestrade的探长，他胃已经痛了很多天了

记者的提问被呕吐的声音打断，Greg跑向狄摩克，随手从口袋里拿了手帕给他，狄摩克一时间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吐了什么出来摀着嘴不希望被看见打算离开，但记者的惊叫让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上是什么

「What　the　fu」狄摩克看到自己手上一把黑血都要晕了过去，他只是胃痛为什么会吐血

「你肯定是胃溃疡了」Greg搀扶狄摩克起来「借过!借过!」他挥手要记者走开，两个制服警察跑向他们搀扶了狄摩克把他带到室内去远离记者，Greg挡下了记者，警督和市长还没从这戏剧化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送他去看医生!!」Greg对扶狄摩克进去的警察喊

「好!!」对方响应，狄摩克除了整个人傻了外其实可以自己走但是让人把他搀扶走总比较容易逃过记者的追杀

「他怎么了!!!???」记者大叫

「我猜是胃溃疡，他胃痛好阵子了」Greg说「他最近加班饮食不规律大概也是个原因，抱歉吓到你们，我们会确保他就医的」Greg才转身要走却被人抓住了公文包的背带拉回来

「这位探长将会接任特别调查小组的组长工作!」市长大喊「没人比他更适合了!」

「Wha」Greg还没反应过来

「这位探长是雪尔森学区的英雄」市长说「他与身障社群非常熟悉而且他是苏格兰场最杰出的警探，他一定能够胜任并解决此次案件!」

Greg怒瞪着市长但对方那张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市长当然会知道他是谁，他是个特殊案例，少了一只脚的警察并不多

「雪尔森的英雄至今没有公布身分你怎么会知道」一名女记者发问但市长更直接

「你们看他的脚，全国没有几个警察是只有一只脚的吧」市长甚至伸手去提了Greg的裤管，他今天在义肢上没有套袜子，很轻易的就被看到了底下碳纤维的黑色义肢，他甩开了市长的手站到旁边瞪着对方

「Oh　my　GOD!」记者叫「It’s　H

IM!!」

「我不是你的怪胎秀展示品」Greg伸手抓住了市长的领带直直瞪着他的眼睛「我不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就是因为我的朋友是被害者所以不会负责本案，狄摩克是苏格兰场最杰出的警探之一，他不是你们推卸责任的对象」他的手上沾了血迹直接往市长的白衬衫上抹把他推开「我不是你的猴子，别把我当马戏动物耍」他放开市长的领带转身要走但记者包围了他

「　Lestrade探长!您真的是雪尔森英雄吗?!　」

「　Lestrade探长!为什么您不肯出面!?」

「探长!!探长请问您为什么不肯接受表扬?」

「探长你会接手这起案件吗?」

「探长您是怎么以残疾者的身分继续执行勤务的?」

「探长?!探长!!探长请你看镜头!」

Lestrade没有响应只是挤过记者的包围跑进苏格兰场内，警员把记者阻挡在外，市长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无踪了

整个苏格兰场的气氛都很诡异，狄摩克被送到医院去，他确实是胃溃疡出血了，他在记者面前吐血让他在从医院回来前辈上级勒令去放病假休养

Greg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把百叶窗都拉上了，没有人敢去问他问题，有些同事现在才发现Greg有义肢，与他不熟的人会去问Greg的组员他是不是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雪尔森英雄

「所以真的是他吗?」菜鸟之一问「上个月才二十周年，他们连纪念的时候他都没有到场只送了张卡片」

「这个我们还真的不方便说」唐纳文说

「是啊」安德森附和

「唐纳文!」Greg从办公室出来对着他喊「帮我去楼下把前台有人寄放的东西拿上来好吗?我现在是没办法下楼了，谢谢」

「没问题，Boss」唐纳文下楼去了，要是　Lestrade现在到一楼去大概又会引发骚动

原本的讨论者都闭嘴了，但他们聚在这里就说明了一切

「你们聚在这干啥」Greg说

「我们在…问安德森问题」其中一人说

「什么问题」Greg靠着安德森的办公桌坐着「问吧」

大家大眼瞪小眼不敢开口

「我是说真的，你们问啊，安德森会回答你们的」

「Greg，是关于你的问题」安德森说

「No　shit　Anderson」Greg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是来八卦的，快问完回去工作吧」

「请问…刚才市长说的都是真的吗?」一个警察怯生生地说

「是真的」Greg说「是我，我只想要好好做我的工作，所以我不希望别人知道，就只是这样，还有问题吗?」

「你会接手这个案件吗?」一个狄摩克的组员问

「我不想」Greg说「这是狄摩克的努力，我顶多是协助者而已，到时候如果他们真的要我接管我也会这样坚持，话说回来狄摩克胃痛多久了?那小子居然当众吐血真他妈吓死人啊，你们要好好吃饭啊!」

原本很尴尬的话题因为Greg突然跟老妈一样的碎碎念变成了大笑欢乐的吐槽和打气，Greg催他们回去工作把这群人解散了，他自己收起了笑容回办公室去了，唐纳文替他拿了一封信上来，他寄放在饭店柜台的信件Matt有领走了，还回了他一封信向他表达感谢

他的手机响了

「Myc」Greg接起电话「你那边现在是半夜吧」

「不重要」Mycroft说「你打算怎么做」

「狄摩克说会尽快销假回来，至少会是两天后，这两天我会暂代他的职务，那王八蛋刚杀过人，这两天应该不会有事」Greg说

「你打算公开承认吗?」Mycroft问

「已经太迟了不是吗?」Greg说「那是现场转播的记者会，我现在有点后悔」

「抓市长的领带?」Mycroft问

「没往他脸上揍一拳」Greg按着太阳穴「今天接孩子希望不会被记者包围」

「已经安排好了，司机会去把他们接回家」Mycroft说

「谢谢，我真的爱死你了」Greg松了口气「你继续睡吧，晚安」

「记得要吃早餐，早安」Mycroft说，他们结束了通话

John和Sherlock跟茉莉也看到了新闻打电话关心过他，雪尔森英雄身分曝光且他不但真的还在担任警察而且已经是苏格兰场探长的消息引发了轰动，因为太多人向苏格兰场提问Greg不得不准备一份声明稿在下午的记者会上念

他在记者面前非常不自在，他拿出已经准备好的稿子坐在麦克风前

「午安，我只是来念我的声明的，不接受提问」Greg说「是，我确实是20年前在雪尔森学区因公受伤截肢的警员GL，当时的匿名是为了保护我的隐私，而我有幸在将近两年的复健后回到警队工作，我做了多年的内务工作后升职并成为凶案组的成员，在我三十五岁的时候我加入苏格兰场，直到今日都以这份工作为傲，我有幸与这些辛勤付出的男女共事为大众服务，狄摩克探长在近日来积劳成疾我答应作为临时指挥接替他直到他短期病假结束，但我不会成为米洛雕塑家事件的指挥，成为警察是我的人生目标，我只想做好我的份内工作，我不希望一起发生在过去的不幸案件成为我的影子，因此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不希望自己的身分被公布，直到今天早上强森市长罔顾我的意愿拿我当挡箭牌」他很不高兴的说「我不是英雄，我只是那天下午刚好负责巡逻，换做我其他同事我相信他们也会做出一样的事，但他们会比我聪明不让自己少一只脚，我希望公众尊重我的隐私和我的家人的隐私，谢谢各位」他念完便起身离开

两天后狄摩克带着一堆药回来上班并向Greg道谢和道歉，要是他多注意自己的状况也许Greg就不会变成这三天来记者的追逐对象了

「我也有加班到晕倒过，没什么啦」Greg拍了拍狄摩克的肩「加油吧」

接下来过了整整15天都没有新的尸体出现，整个特别小组都感到发毛，间隔突然拉长了，很有可能已经有人遇害他们却不知道，特别小组追查了退伍军人的线索，失踪的那一人后来被发现是在没有跟家人连络的情况下和女友搬到苏格兰了，John停止了出去晨跑的习惯，Greg也是，而John的幻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变得很严重，John又拒绝接受止痛药治疗，所以他只能向诊所请假，Sherlock也经常留在家里，因为John幻痛非常严重的时候会需要他帮忙才能生活，Sherlock的日子变成在家里和巴茨往返，线索又没了，除了分析那几具”实验品”的死因和死前的健康状况外没有其他进展，他倒是增加了补充其中一人的脚是被用工地大槌砸碎的，凶手显然在阻断了腿部血液流通后用刀割开了被害者的腿部肌肉然后用大槌强行砸碎了他的腿骨来达到截肢的目的

「John还是没办法出门吗?」茉莉问Sherlock

「他最好还是留在家里」Sherlock说「受表扬的退伍军人运动员外向者都是这个人的猎物，他非常

小心，而且有财力和地点跟工具」

「他会不会有小型焚化炉之类的，烧垃圾用的」茉莉说

「他把义肢留下了，不是抛弃也不是焚毁，碳纤维和玻璃纤维很难烧毁，他有地方存放这些被害者的义肢，这是他的纪念品，资源丰富的杀手总是很麻烦」Sherlock说

「至少这个不开医院」茉莉说

「嗯，这是个进步」Sherlock点头

距离上一个被害者尸体被发现的第16天，一个失踪人口的案件被转给他们，一个单脚截肢的退伍军人失踪了，他失踪已经五天了，先前都没被转给苏格兰场是因为这个人开车离家表示要经由海底隧道到法国去参加一场半马比赛，家属在法国当地报警，直到今天他们在前往法国想找人的时候收到了违规停车的罚单，失踪者的汽车被抛弃在一处私人土地上，这个人从未离开英国，五天前他离家后手机便没了讯号，警察在被抛弃的汽车座位底下找到早就没电的手机，在他们发现车子前车上的一些值钱的零件都被拆走了

Greg进苏格兰场的时候只知道有可能的被害者已经失踪了

「Greg」狄摩克把资料给了他「这次失踪的被害者很强壮，但他车上完全没有挣扎痕迹，我们要不要考虑他可能用枪逼人跟着他走?」

「…」Greg一翻开资料就不发一语

「Greg?」狄摩克看Greg脸色不大好

「我认识这个人，Dave　Hanson」Greg说「他是我们球队的一员」

「God」狄摩克看着Greg「你确定你要继续留在我们组里吗?这恐怕…」恐怕你得看自己的朋友的尸体和验尸结果还要理Xi_ng分析

「来了就来了」Greg深呼吸

「最初没让你负责这个案子是正确的，这种事…」狄摩克叹气「这是你的朋友啊」

「别替我唉声叹气的」Greg说「他说不定还活着，开始调查吧」

一整天下来他们最后还是到了死角，车子是被偷了以后停在那的，现在正在想办法抓偷车贼，看能不能找回行车纪录器和一些车子零件，也许上面有迹证，也许又只是白忙一场

Greg亲自去和Dave的家人做了笔录，Dave是后天截肢的，一场工安意外导致他的脚从大腿中段以下全被粉碎，包含他的家庭，他花了好几年才摆脱自杀和忧郁症的Yin影，这几年才和前妻和孩子又弥补了关系，甚至和前妻复合一阵子了，结果现在他却失踪了，大家虽然都在搜寻失踪人口但大多已经不抱希望了，雕刻家的被害者就算类型变了也维持了一样的特点

1他们的失踪大多被发现得晚甚至不会被发现失踪

2没有挣扎痕迹

3没有被跟踪的迹象

4都是有义肢的截肢者但是义肢却从未被发现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迪摩克手上拿着胃Ru问刚做完笔录回来的Greg

「没有和案件相关的」Greg摇头「Dave失踪前的行程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失踪前一天早上到医院担任志工午餐和孩子一起吃的为了参加法国半马比赛做了夜跑的训练，把送去涂装的义肢拿回来」

「诶?他义肢送修了那他怎么跑的?」迪摩克问

「我们都有一只以上的义肢，我就有上班用和平日用的，我还有一个是弯刀义肢，就是你看残奥的时候很多跑者会用的那种，我还认识一个有游泳专用义肢的家伙呢」Greg说

「我没见过你用那个什么弯刀的吧?」迪摩克问

「穿来上班太显眼了，不过以后大概可以考虑」Greg说「穿那个追犯人会比较轻松，也跳得起来」

「我看过你跳啊」迪摩克说，G

reg经常跳格爬楼梯一次上个两阶之类的，要发现Greg少了一只脚并不容易

「那只是上楼梯」Greg说「单脚就够了，我跳不高」他原地跳了两下给迪摩克看「毕竟只有一只脚真正在出力，很难跳得高，不过弯刀型的本身有弹Xi_ng，跑步和跳跃都能借力使力，学会用那活动后灵活很多，不过我之前没有穿来上班过，那个就算穿长裤也有点明显」

「那要学?」迪摩克问

「这不是废话吗，就算会骑脚踏车要改骑单轮车也是需要训练的吧，刚开始用的时候我还因为不熟悉而扭伤脚」Greg说

「脚的哪?」迪摩克呆呆地问

「…好吧至少你没问我哪一只脚」Greg说「唯一一个脚踝，安德森当时还白痴到问”哪一只脚”」

「所以涂装是…?」迪摩克问

「义肢可以画上你想要的图或者颜色，Dave的孩子喜欢哈利波特，他的义肢上就画了哈利波特相关的东西，我的都是全黑的因为我不想被注意到，John的通常看不到但是他的上面有他以前服役的军团的标志，Dave说他想画上他女儿喜欢的另一个什么魔法生物，说是找到能画复杂的图的工作室才送去改了」Greg说

「这个案子开始我才发现我知道的真的不够多」迪摩克叹气

「你不知道很正常，大多数人只有在自己或者亲友遇到这种状况的时候才会接触到这些，当然除非你的行业和残疾人有关，你现在就是这个情况」Greg说「我们这类人大多不会希望被注意到，尤其是注意我们的人不一定是好人」

「呃…你是说诈骗或者抢劫吗?」迪摩克跟着Greg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进了Greg的办公室，Greg在自己的桌子后面坐下

「坐下吧」Greg示意迪摩克在自己对面坐下「通常注意到的人有几种表现，就算他们自己觉得隐藏得很好我们也多少会有感觉，1不带恶意的好奇，这种人作多，而且在你注意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把视线移开」Greg整理着办公桌上的各种文件的同时说「2好心人，他们想要帮忙，虽然有时候让人觉得太鸡婆了，但这种人还是挺让人维持对人类的信心的，3带着看怪胎秀的心理的人，这一种都是王八蛋或者青少年，但真正会造成严重问题的是接下来这一种，你最近应该经常听见这个词——慕残者(Devotee)」

「我们的嫌疑犯就是一个不是吗?」迪摩克说

「这种人其实远比你想的还要多，大多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人，就好像有的人喜欢平X_io_ng或矮子，这种人喜欢有残疾的人」Greg说「有些会刻意到相关的机构作志工或就业，但任何喜好都有会做得太过的人，这一种人就会造成问题，太过迷恋一个人的人最后变成跟踪狂的案子你也见过不少，有残疾的人有很多都希望低调不被注意到，这种人有时候会像故意把寄居蟹从壳里挖出来的混账一样在推特或者脸书上纠缠符合他们喜好的残障者，创建假账号和残疾人互动骗取信任和相簿观看权限的家伙用私信和留言功能骚扰人的家伙很多，而且这些人经常假装成女Xi_ng来加残疾人好友，因为女Xi_ng通常会被视为较低的安全威胁，可是只要把照片放进Google搜寻一下就会发现那是广告之类的图像」

「你真清楚啊」迪摩克说

「因为我认识的人中有一些被纠缠过，我虽然有推特但我只是用来看

家人的动态，我也不会在我的社交媒体上写我的残疾或者有我的义肢的照片除了我不想被知道外就是不想被这种人纠缠上」Greg说

「你有被骚扰过?」迪摩克问「你可是警察啊」

「在我几年前请育婴假的时候，被短暂跟踪过几天，那家伙之后就被赶跑了」Greg说是赶跑，但他其实大概知道是　Mycroft干了什么才会让那个女的消失的

「这很常发生吗?」迪摩克问「跟踪和骚扰之类的」

「网络上变态很多这个我就不说了，但现实中的话会造成真正问题的也是极少数，老实说我认识的一些人结婚的对象就是慕残，但有的人没有自觉，有的是双方都很清楚那个人的慕残爱好的，John以前的女友中有一个就是慕残但他的表现太过份了点让John反感了，算是唯一一个和John分手的原因不是　Sherlock的，而且当时John不知道那女的慕残」Greg说「John的部落格上你去翻其实你会看到一些留言也是慕残的人留的，John后来放弃去删除了就留在那，你如果想知道最糟的范例之一就找时间去看看吧，在John的康复日记那一区」

「我的老天爷啊…」迪摩克感觉自己的胃抽痛了「我还以为这只是那个家伙自己变态的问题」

「慕残(Acrotomophilia)这个领域很深，也有人是喜欢假装残疾的，这种人被称为扮残者(pretender)这种我是没遇过，但还有一种是自残者(wannabe)，如字面意义上所见，他们想变成残疾人」Greg解释着

「啊??」迪摩克一脸费解

「好像是大脑对身体的认知上的障碍，就是呃…」Greg随手拿了张废纸画了两个姜饼人

「姜饼人?」迪摩克看着图上两个可爱的小家伙问

「我有两个小孩，顺手就画成这样了，反正这样可以解释的比较清楚」Greg用笔在左边的姜饼人头上写了”正常人”「这是正常人对自己身体的认知，大脑对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有对应的感知区域，想成你的脑中有一张身体的地图，所以你知道自己的手脚在哪」他在右边的姜饼人头上写了”自残者”　「而这种人就是这个功能出错了，他们的大脑认定了自己的身体不包含了某个部位，举例来说左手」他用黑麦克笔把自残者姜饼人的左手涂黑「身上一直黏着一个你不觉得属于你的东西，自然会导致一些问扰吧，有一些人会寻求特殊管道正常的截肢，有的人会困扰到用自残的方式来达到目的，他们就是把自己身上觉得不该在这的那部分切了就高兴了的那种，除了对他们自己外不造成任何危害」

「所以慕残者(Devotee)如果不要变成变态或者跟踪狂之类的其实也还好?」迪摩克问

「差不多是这样，但一个大变态就够毁掉你的安全感了，看看那些跟踪和网络骚扰的被害者就知道」Greg说「还有什么问题吗?迪摩克小朋友」他转着笔说

「如果不会太失礼的话…?」迪摩克说

「问吧，我都能忍受　Sherlock了我不相信会忍受不了几个问题」Greg说

「上一个案子，在植物园那一个，John的脚痛到让　Sherlock必须提前走，但是他说痛的是右脚，John没有右脚啊」迪摩克说「那个幻痛什么的是这种长期的问题吗?不是截肢后痛一阵子就没了?」

「我的脚断了二十年，有时候我还会有幻痛」Greg说

「啊?!真的??」迪摩克惊讶的问

「回到姜饼人上」Greg拿笔画了第三个姜饼人，姜饼人的左脚从中间就消失了，然后用虚线画完了剩下的脚「我说了大脑会有一张身体的地图，但是像这样少了一块的时候大脑也不会改变，有时候反而会积极的往消失的

部位发送讯号想找到那一只脚，这有时候就会导致幻痛，而且最他妈讨厌的是痛的部位是你已经没有的那一块，但是你很清楚那地方在痛」Greg说「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已经不在的脚用奇怪的方式被自己举起来什么的，还有僵硬的感觉，有阵子我都觉得我的左脚踝扭伤了，但我他妈根本没有左脚踝」Greg笑

「所以就跟自残者相反，他们觉得身上多一块，而你是少一块」迪摩克自己说出口都觉得这个总结非常白痴「呃所以你会觉得义肢是自己的脚?」

「很有趣的是义肢踢到桌脚的时候我还是会叫一声，就跟真的脚踢到时一样，John也会，因为就算不是真的毕竟还是取代了原先肢体的替代品，会被大脑当成自身的一部份也很合理」Greg说

「那这痛起来怎么办?已经不存在的部位也没办法治疗吧」迪摩克说

「有些人非常严重只能靠止痛药，虽然痛的部位不存在但吃止痛药还是能有效的降低疼痛的，我刚失去左脚停职的那两年我经常需要吃强效止痛药，很多是含有吗啡的才能睡觉」Greg说「John也有这种处方止痛药，但我们现在都没有继续吃了，理由不同但我们有其他方式来处理幻痛」

「啊，我们有时候会被抽查做尿检，验出来要解释也很麻烦对吧」迪摩克说

「长期吃也有副作用，而且有成瘾风险，John不拿药的原因是他看过太多成瘾的案例还有他的同居人是　Sherlock」Greg说

「喔，这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考虑…」迪摩克说

「　Sherlock会帮他做一点类似治疗的…东西?我不确定那算啥」Greg说「方式大同小异但是对个别的人有没有用不一定，不存在的肢体的僵硬感有一种叫做镜箱治疗，就是一个有镜子的箱子，镜子照出完好的肢体，而断肢放在箱子中，看着镜像的脚动一动，能治疗那种肢体僵硬或疼痛，不过John主要是靠泡热水和按摩来解决幻痛的，我也差不多，不过我是按还在的那只脚」

「咦??」迪摩克头上冒出了问号

「好像是身体不一定很清楚刺激是从左边还是右边来的所导致的，反正我幻痛的时候我丈夫会帮我按我的右脚，这样左脚的幻痛反而会消失，我不吃药是担心副作用和成瘾Xi_ng的问题，而且我家有小孩子，他们小时候这种药品要是被他们误食了就糟了，所以有小孩后我也完全没有储备药物了」Greg说

「这些东西听起来真的有够复杂的」迪摩克说

「我也觉得，要不是我自己脚没了我也不会去学这些，我现在知道的还是我丈夫阅读过原文后翻译成我能听得懂的英文简化了很多后我才理解的，他那堆医学期刊在被孩子们变成纸飞镖前他都看到会背了」

「Rory和Ruth应该不是那种调皮的小孩吧，之前看你带他们来的时候他们可乖了，是会让人觉得生小孩也许是个好主意的那种孩子」迪摩克说，有时候这两个孩子会出现在苏格兰场，主要是Daddy出差家里没大人的时候来这里等Papa下班一起回家

「呵呵，调皮和有能力搞破坏是两回事」Greg说「你没见过他们拿到仙女棒和火柴能做出什么事来」

「迪摩克探长，约尔森探长找你」一个警察敲门探头进来把迪摩克叫走了，Greg留在位子上处理文件

迪摩克大概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冒犯人，大多数人因此不敢问身障者问题或者回避与他们接

触，但这样和迪摩克聊过后他感觉好多了，至少转移了Dave失踪带来的负面情绪

刚认识John的时候他是John唯一能讨论这些事情的对象所以他尽可能的维持坦承和提供建议，John正在康复中，也还在接受自己身体上的改变，John在整个过程中的清醒让他有很多很多问题，尤其他既是个军人又是一个医生，他会比起普通人有更多疑问而且能清楚的表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