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眼神再到其他,都让他觉得不太舒服,很是别扭。
但是这会儿他还得靠着阿标的指导,于是就只能暂时把心里的疑惑压下去,然后乖乖跟上。
阿标虽然奇奇怪怪,但好歹昨天也是听过吩咐的,所以这会儿他这一路走一路跟华港生交代注意事项和平日里都需要做些什么。
华港生听得很认真,也把那些都给记在了心里,但是在下了电梯以后看到依旧空荡荡的办公室,他就忍不住问了一嘴,“老板平时都是什么时候来公司?”
阿标又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撇撇嘴,侧面解释道:“BOSS昨晚上又喝多了,今天会晚点过来。”
又……
喝多了?
华港生默默在心里记下了一条——这个人大约是很喜欢喝酒。
之后其实也并没有别的事情了,虽然身为助理的话,但他要做的也确实没有阿标能做的事情多,所以在差不多说了一遍之后,阿标就让他在一旁熟悉熟悉公司内部的结构,之后安静等着鲁德培过来。
就在这等待的时间里,华港生仔仔细细把手里的地形图给研究了一遍,阿标一直在一旁忙着自己的事情,偶尔抬起头看他几眼,见他没什么别的动作以后也就继续做事去了。
时针慢悠悠过了九以后没多久,鲁德培总算是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当他看见华港生今天就已经过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然后习惯性地挂上了笑容冲他一笑,接着顺手把西服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阿标都同你讲清楚了吗?”
华港生点头,但这突然换了工作环境还是让他有些局促,不知道应该接着说些什么。
鲁德培倒是不在意,帮他解了围道:“现在不忙,你去帮我把今日的晨报取来吧,先熟悉熟悉环境,一般没什么事儿的。”
华港生抿嘴,被对方那放松的态度带得也稍微安心了些,他转身去外头秘书那里取晨报,把同在屋里的阿标那探究的视线给隔在身后,心里忍不住就嘀咕了几句——
单是从这两次的见面来看,这人倒是一副好相处的模样,和和气气的,还挺会为别人着想。
这样子的状态,根本就让人联想不到那些所谓“心机深沉,深不可测”的字眼上去。
但华港生也明白,这也很有可能只是对方的一个伪装罢了,所以他在自己忍不住为对方这态度打动的时候,还要在同时告诫自己,一定要更加谨慎。
真正和和气气的人是不可能在短短一两年里,就迅速在鱼龙混杂的港城中站稳脚跟的。
那样的人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是不适合在这里生存然后离开,要么就是被人耍得团团转然后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鲁德培是吗?
显而易见,他觉得并不是。
而就在他离开办公室以后,鲁德培靠在办公椅上,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把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鲁德培轻轻搓了搓手指,冲着手指吹了一口气,然后唇边扬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就又把脸转到了一旁——
“同他好好相处,懂吗?”
不紧不慢地说完这句话,鲁德培瞥过眼去,目光阴沉,带着迫人的威势,重重地压在阿标身上。
阿标握紧了手中的钢笔,被他这快速转变的眼神看得背后发毛,没敢抬眼过去直视对方,只觉得自家BOSS如今是越来越会变脸了。
他默默点了头以后,短暂地在心里同情了一把出去拿晨报那小子,但是随即,他又觉得有几分幸灾乐祸——
被BOSS盯上的人,能有几个好下场?
他拭目以待。
第5章 谋情
时间好像过得非常快,不过是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了。
华港生其实是有些茫然的。
他在脑子里过了无数个想法,可是却没想到,鲁德培聘他过来,竟然还真是让他做助理的——
从早上跟到晚上,办公的时候要待在一起,下班了以后还要待在一起。就在这种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的相处中,他随后就见识到了对方的生活究竟是何等自律。
只除了饮酒过后,会稍微放肆一些之外,鲁德培的生活几乎是一成不变的,准时准点上下班,严格到简直不像是一个公司的领导人。
而更加令华港生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鲁德培其人,未免也太过温和了点吧?
他作为一个新上任的助理,工作中难免会出现些错误,但鲁德培不但不训斥不责罚,反而有的时候还会送他一些小巧的玩意儿做礼物。
这样子一来,搞得他像是掉进了一片用蜂蜜制成的大坑里,想爬出去,但是周围的东西又将他给黏在里头,让他没办法出来。
华港生觉得,这几乎是不可思议——
哪有一个人能二十四个小时全带着面具生活,还不露一丝一毫的破绽?如果这种样子是鲁德培伪装出来的,那他也未免太可怕了些吧?
但不得不说,这小半个月的朝夕相处下来,华港生的记忆中对于那些资料上写明的东西,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都有些怀疑上司的判断,会不会出了什么差错。
而他更是觉得,在面对这样一个一表人才又彬彬有礼的年轻人时,没有人会不对这样的人抱有好感,至少就他自己来说,他心里的那些好感度简直是在疯狂上升。
他的警惕心,不知不觉已经松动了大半。
等到窗外的阳光再一次从明媚渐渐变得暗沉,华港生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现在已经是五点半了,又到了下班的时间。
哒哒哒的声音从斜前方传来,华港生把目光转向了坐在那儿的鲁德培身上。
对方这会儿正在看一份文件,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金丝眼镜架在那高挺的鼻梁上,身后是一片夕阳的晕黄之色,映着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纸张的翻页声在寂静的办公室内响起,鲁德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他觉得为难的事情,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在眉心处挤出一道痕迹。
华港生的目光扫过正对面那张空荡荡的桌子,然后又盯在上方的挂钟上——阿标这些日子被派出去做事了,所以最近是由他来全权负责鲁德培的一切。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时间过去,估算着对方将文件看得差不多了,他把自己桌子上的东西都给收拾好,等着对方开口说离开。
“阿贵……”
华港生当即“嗯?”了一声,站起身看过去,“老板,您要走了吗?”
鲁德培捏了捏眉心,面色有些疲惫,他把文件合上以后随手放在一旁,又轻轻动了动脖子,这才重新开口道:“待会儿没什么安排了吧?”
“没有了。”华港生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的行程安排,“您是要直接回家还是说……”
“回家做什么?”鲁德培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抬起头来,目光虚虚望着他道:“忙了好几天,也该让我轻松轻松了,这样,待会儿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好。”华港生先一步走出去,帮他取下挂在衣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