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皆是不明所以,怎么又和贪墨案有关系了?莫非船上那些要献上的宝贝都是用盐税换的?
一下子,从泰汇昙里拿过好处的臣子纷纷心惊r跳,觉得一把火已经烧到了自己的脚下,要将那心烧穿了。
永嘉帝扶着头坐回龙椅里,笑道:“那还能怎么查,便依着他的话去。锦_yi卫给你了,说一个,搜一个,问一个。直接问到说出真话为止。朕倒要瞧瞧了,是京城这头漏得多,还是江南那边捡得多。”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人扑了出来,“陛下三思A,三思A!仅凭几人之言便动用锦_yi卫血刑!此非仁德之举,还请陛下三思,以声名为重A!”
“几人之言?”永嘉帝咬着牙,拍着桌子道:“这几人之言还不够吗!你还想叫多少人跪到朕的面前告诉朕,你这皇帝当得庸碌昏聩,只管叫下头的人xi血敲骨吗!”
他骂声未落,众臣立哭。可永嘉帝不想理他们了,直接道:“大理寺卿严正、都察院右副都御使汪直、刑部侍郎胡宗毕!”
三人立刻敛袖上前,“臣在!”
“朕命你三人立刻前往扬州,同两淮巡盐御史林海一起彻查江南盐税舞弊一案。朕赐尔等金鱼令,见此令如朕亲至!凡查明污秽者一律收押!凡抵赖狡辩者,朕允尔等先斩后奏之权!”
三人立刻称是,又言不负陛下重托。
永嘉帝狠狠喘了一口气,又道:“昭王梁煜。”
梁煜上前一步:“儿臣在。”
一片狼藉之中,梁煜yao背挺直地站在惶惶不安的大臣中间,仿若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都无需亲眼见证,都已经要被他身上的锋芒刺瞎。
永嘉帝瞧着这样的儿子,第一次shen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衰老与无能。那一千多万两银子像是一座巨山压在他的肩膀上,瞬间压弯了他的尊严与脊梁。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几十年的皇帝,除了六下江南传扬的热闹与奢靡之外,似乎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而六场热闹之后,他还给自己的江山留下无数隐患。
这隐患谁来救?谁能来救?
永嘉帝知道自己老了,救不了了——
“今后事宜,皆有昭王梁煜事理。尔等奏折要务,与他直报,”永嘉帝粗喘了一声,一口气断断续续似乎快接不上来了,“朕**朕累了,需要静养。”
说完这些话,永嘉帝扶着张保寿的手臂站起来,用一种极度不耐烦不忍见的姿态朝后一挥手。
“退朝。”
石佛沉没,似乎真的将这位帝王最后一点气运给沉没了。哪怕是在佛寺之中祈祷,也不曾叫坏事发生的时间推迟一点。
永嘉五十九年这年的冬天,留下一个叫天下震惊的盐税贪污案和一群等待着被押入大牢或问斩或流放的贪官污吏。
而那些或惴惴不安或事不关己的人们在经过这一场朝会之后清楚地意识到,永嘉帝已然是无意叫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最疼爱的儿子来接手自己繁花似锦的江山。经历过一废太子的人们似乎已经习惯太子再次被废。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当今中宫嫡子,第三皇子昭王殿下梁煜的身上。在永嘉帝哪怕是自己回来之后,还宣布由其代朝开始。这一位就已经是明明确确的,下一任太子人选——未来的储君,日后的东宫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盐税贪污案件借鉴了历史上乾隆三十三年被爆出的两淮贪污案件。此时的巡盐御史尤拔世因为到任时,盐商对他不以为然,孝敬送得不及时而心生恼怒,把从乾隆十年开始的盐引贪污一奏折戳到了乾隆面前。干小四大怒!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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