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_gan的空气。他刚刚抬起手来,就会被另一个同床人轻轻揽住拍醒。
他会睁开眼睛一两秒,黑暗,全部都是模糊的黑暗,他茫然而恐惧,有人在他身边如此之近的地方使他肌r紧张,但那个人很快就会去拉他的手,任由他发抖瑟*,也要握住他的指尖。
并不痛,也并非无法挣扎的力道,那个人会稍微拍拍他的后背,等他安静下来,口干*燥时为他递上一杯茶。
最开始的那几日他曾日日都把那些幻梦记得一清二楚,闭着眼睛是黑睁着眼睛也是黑,他便在那两片shen浅不一的黑中彷徨失措,徘徊着寻一个听不见那些人说话,看不见那滚来滚去的头颅手指的地方。
可那些人那些东西总是跟在他后头,他醒的时候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但睡着了的时候不行,有时候他清醒了还能听见自己凝滞在空气里的声音,像个心愿未了的厉鬼,盘旋在他头顶,尖啸着要撕裂一切。
他有点分不清楚什么是睡着什么是清醒,只有那个小哑巴从未入过梦,虽他平日里睁着眼睛的黑暗里也能看见一片红红白白光怪陆离,但如果旁边有个人的话那便应当是真实了。
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让他舒_fu了不少,他能安心入睡,因为知道有人能把他从那梦魇里拽出来。
这里没有日月,蔡居诚也不知时间,不过某一日他正坐在桌边发呆的时候突然觉得他竟然在期待。
小哑巴师弟走进_F_间的声音能唤醒他,不知不觉他已经变成了黑暗与黎明交界处的灯光,朦胧隐约,却能告诉他许是半刻后,许是一刻后,他便能从魇中醒来。
只要能醒来便好,蔡居诚捡回来这条命,要求自然低了不少。
人便是这样的东西,他今日拽着那个人_yi袖的时候觉得有些好笑,只要能稍微得到一点点照顾安We_i,能从什么地方得到一些热与暖,自己便控制不住地贴了上去,像*足走上雪峰的行者,每一丝暖意都是维持他生命的无上法门。
那小哑巴以为他要什么,转过头牵着他的手无声地问他。
“我觉得我好了,”他和小哑巴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邱居新觉得不怎么样。
蔡居诚不知道,昨日晚上他在被邱居新叫醒之前的模样能吓死武当山上的任何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他昨晚不知被什么入了梦,开始只是颤抖,后来便絮絮叨叨地说话,说些什么“不,不,你们要干什么”之类破碎的词,然后拼命地把自己塞得贴着墙边为止。
邱居新在黑暗里凝视他的脸,他不必看,也知道蔡居诚眼里渗出的泪正蜿蜒崎岖地落下,如同丑陋的伤疤般爬了满脸。
他隐隐有种预_gan,他不知道困扰蔡居诚最shen的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这很有可能让他永远也好不起来。
他望着蔡居诚,安静得像一只蛰伏在床榻上的豹子,卧在膝盖上的狮子,他看见那个人zhui唇发白,踢打着不存在的人,然后突然间他安静了下来,好像是被迫般伸出手去,抓住了一团空气。
“A——!!”
他在最终决定把蔡居诚叫醒前听见了这样的一声悲鸣。
于是他在蔡居诚的手上写道,“你还在做梦”。
蔡居诚的脸色变了变,“哪有那么快就好,”他拿出一种轻松的口吻,“还要过些时候的。”
“什么梦”,邱居新接着写,他觉得他的师兄会对他说的。
“问这么多干什么,”他皱起眉头,想要把这个话题混过去,“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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