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哥看我久久不落笔,便问道:“这些字都认得?”
“不是。”我把笔放到一边,坦白道:“我舍不得标。”
樘哥久久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被我的理由震到了,过了片刻,才探身过来去拿我手边上的笔。“那你把不认识的字指出来,我把它们再另腾到一张纸上。”
这个方法我喜欢。
敲定了方法,我就开始挑字。得益于穿越前读过的那十几年书,我的认字水平也很可以,哪怕难度加大换成了繁体版,里面繁简同体的字也不在少数。挑来挑去,我统共挑出了十个字。
樘哥将我挑出的字写在纸上一字排开,按着先后顺序讲解起来。
教人认生字容易,让那人跟着自己的发音重复几遍便是,但樘哥不,他教起人来,是先把这字念一遍,而后便以典故入手,讲解起与这字相关的知识。一个字讲下来,我除了能记住这字的读音,还能收获一堆额外的干货。
最佳教师,妥妥的。
等樘哥讲解完这十个字,天色早已暗沉下来。墨染般的云海吞噬完最后一丝日辉后,也将月华挡在了身后。
我意犹未尽的把那十个字都读过一遍后,真心实意的说道:“樘哥,就你这学问,光种地真是可惜了。”
樘哥听到我的话,边笑着收拾起桌上的纸笔边说道:“不可惜。”
不可惜?咋地就不可惜了?这把学问要是拿出去做个教书先生,造福村民不说,就单说赚钱这点,无论如何也得比种地赚的多不是?我看着将桌上收拾停当的樘哥,表示真是弄不懂这群高知分子。
樘哥收拾好东西便拿着往外走,走了几步,他忽停下脚步,回身说道:“对了,我一会儿要去西村阿舅家喝酒,晚上就不回来了。婉娘要是问起,你帮我告诉她一声。”
“西村?这么晚了还去?”虽说这具体的时间我不知道,但就天色而言,怎么着也是七点开外了。我望了眼无月亦无星的天际,想了想还是劝道:“要不还是别去了吧,天太黑了,路不好走。”
“我提着灯去便是,不用担心。”
樘哥的态度很坚决,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了。拿出灯笼点着灯芯,我站在门前,看着樘哥提着灯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融进夜色之中,最终*成一点,消失不见。
莫名的,就有些不舍。
36
直到早饭,樘哥都没有回来。
饭间,我向婉姐汇报樘哥的去向时,婉姐先是重复了一遍我的话,才念了樘哥一句,继而接着低头吃饭了。
待樘哥回来时,已到了晌午。彼时我正坐在院里摘菜,就见院门被人推开了。说是推开也不贴切,贴切的说,该是顶开。
樘哥倒退着顶开院门,一边不时回头看下脚后的路,一边和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He力搬着一张木床往里走。樘哥见到我,便对我扬了下眉,说道:“能去堂屋里腾个地吗,好把这床搬Jin_qu。”
我得令立刻站起身,腾腾腾的跑进屋去,把桌子椅子往边上一推,给木床挪出了空。
婉姐听见动静,也从厨_F_里走了出来。她挡住想去帮樘哥搬床的我,把我拉到边上,和我一起看樘哥和胡子大叔在屋里忙活。
胡子大叔放下床就走了,樘哥把胡子大叔送出门后,一回身,对上了我和婉姐。樘哥指指堂屋,说道:“阿舅家的旧床不要了,我看着那床还挺好,就要了过来。”
婉姐对此不置一语,倒是我,跑回堂屋对着那木床打量了一遍,发表意见道:“这么好的床都不要了?樘哥你要不说,我都看不出这是张旧床。”
“也不算很旧。”樘哥斜倚在门边道:“表弟要成亲了,阿舅就想着给他换张新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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