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长随伺候好大老爷,便领着自己的人沿着宫城往衙门处走。
贾赦身边的长随道:“老爷,您这就走?”
贾赦冷哼了一声,“现下里不走,干杵着喝西北风呢?自个儿的事情每个分寸,要你多这句zhui!”
那长随伺候惯了的,自知自家这位爷的脾xi_ng,因也装作听不懂他指桑骂槐的话,谄笑着连连告罪。
贾赦往宫门处看了一眼,不屑地摇摇头,抬脚就寻落脚地去了。
就为着这一家子,搅He得整个府里不得安生,真是老太太的命_geng子呢!
福建至京都,快马走不上十日必到的,因皇命命速提相关人等入京待审,去宣召的太监自然不敢说幸苦,日夜不停地奔了去。
传旨天使先去的福建都督府,都督尤嗣宏着绯红官袍,当堂设香案接旨。山呼万岁领旨之后,尤大人笑着对钦差使者拱手道:“劳烦周大人远路传旨,舍下略备有茶水,周大人是坐着入nei品一品茶,由下官派人把相干人等提来呢;还是他事暂不论,虽我亲自去提人呢?”
周太监领了这个苦差,原不敢来贪图享受的,正心里嘀咕着这旨意不善,涂硕又是在宫里历来受宠的,万一有个冲突啥的,一来脸上不好看,二来若这回圣上高高提起轻轻放下,回头忠顺王找自己的麻烦,那可就冤死了。因忙不迭道:“多乘尤大人好意,说句不怕您笑的话,奴婢这日夜兼程的,正是口渴tui乏的紧了,若能得大人帮我把人带来,奴婢真该千恩万谢了。这就劳烦大人?”
尤嗣宏微微一笑,“周大人客气了。”说着换来侍从把府上亲兵头领唤来吩咐了一遍,方亲自领着周太监进了屋子,陪着喝起了茶,顺zhui儿说些福建京都风物,气氛倒也融洽。
涂硕原是住在都督府的,因出了这个事,便借口body不适,需要静养为由,搬到福建私宅里,这宅子是先是由王重住着,他在福建独自经营多年,不知搜刮了多少奇珍异宝的,此处离京都又远,头上又没个主子管辖,只过得土皇帝般如意。把宅子装潢得富丽堂皇,比京都二等人家的大宅子也不差什么了。
涂硕说要搬家,王重哪敢说什么,连夜就把自己移出来,跪请主子住到这处宅子里。涂硕刚进来,还被这满眼富贵惊了回神,拿手指朝王重x_io_ng口遥遥点了点,把王重唬得脸色发白,谄笑都快挂不住了。
涂硕搬了出来,贾宝玉却还在都督府,那亲兵将领兵分两路,一面就近把贾宝玉看压了起来,一面往涂硕的私宅去。
涂府中,花厅里设了一席,新鲜的瓜果点心,热腾腾的汤锅,片得极薄的鹿r、牛羊r摆了一桌子,秦钟亲自把盏,为涂硕斟了一杯酒。
“京都的信也该来了,你说,皇上会如何审理这桩案子?”涂硕端着酒杯,放在唇边,却不喝。
秦钟夹起一筷子烫得卷起来的牛r,放在涂硕面前的白玉圆碟上,笑道:“二爷虽有准备,与此事到底neng不了干系,只是失职,此事可大可小,有二爷与圣上多年的情分,有王爷的面子,伤筋动骨不至于,一顿申斥大概是少不了。”
涂硕眼中显出yin狠的神色:“情分,就怕王祖父在圣上面前没多少情分了。”若不然,这事也查不到他身上来的,即便为了忠顺王的面子,这件事也该盖下去的好。如今朝堂里能与昌平王争辉的,只有忠顺王,若压了这头,那头必然会露出来,皇上会如何取舍呢?是维持平衡,还是打破这个平衡。
说到底,他所做的,若抓不到真金白银,并非不可饶恕的大罪。
秦钟何等伶俐的人,也不接这话茬,只拿软和话来开导他。虽如此,涂硕已经失了谈话的兴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秦钟也不再多言,只守着给他夹菜倒酒。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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