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古城墙生死恋
我一直喜欢把西安市叫做长安城。
一个城市要有城墙才可以称之为城,西安是一座真正的有尊严的城。它四面连绵不断的城墙使它历经百年沧桑而仍有一gu帝王之气,就好像欧洲贵族冠在姓字前的冯或者德,到今时贵族虽然没落,贵族的气质却依然鹤立_chicken_群,不容混淆。
月光皎好的晚上,独自登上城头,一踏上那厚实的城墙砖,城下的人事凡尘就都立刻远了,淡了。如泣如诉的风声中,我仿佛可以听得到城墙的心跳,可以_gan觉它坚硬外壳下的温柔的爱。
有冷自心底缓缓渗出,我觉得孤独,我又觉得踏实。我依偎在城砖上,fu_mo着上面清晰的刻划,轻轻读出一个名字,思绪被月华如水牵引得很远,很远,一直远到千年以前的古代去**
某朝某代,叛军作乱,护城守卫们枕戈待旦,誓以生命维护城中老小妇孺的生活平安。
个中一位年轻卫士,叫做秦钺的,在月亮升起前向同伴倾诉心事:“我们是为了保护nv人而战的,这是男人的天职。可是,我却还没来得及真正认识一个nv人,同她轰轰烈烈地爱一次。”
说这话的当夜,敌人来攻,秦钺身中多箭,战死城头。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他以手中矛尖蘸着鲜血在城砖上用力刻下自己的名字。彼时月已升至中天,明洁如洗,秦钺对月起誓:如果多年之后,有一个姑娘,纯洁善良,一如明月。她会出现在城墙之上,于月光下读出我血浸的名字。那时,我的j魂将附在这城砖上重生,与她生死相爱。
斗转星移,终于今夜我纱_yi长裙踏上了这座古城墙,读出了那惊心动魄的两个字:秦钺。
我的手轻轻抚摩着,我的心微微颤栗着,月光在那一刻忽然黯淡,我于是知道要有事发生了。
然后我听到身后有锵锵的脚步声,铠甲相碰的清脆声。我回过头去,便看到了他。
他穿着战袍,铠甲上泛着素冷的光,并不因年代陈久而锈钝。他走近,在与我隔一段距离处停下来,将长矛倚在城头,柔声问:“你怕不怕?”
我望着他,望进远古,也望尽永恒。我答:“不怕,是我令你重生。”
我们相遇,就像风拂过水面一样自然而动*,千变万化,每一分钟都有新的涟漪新的惊喜。
他给我讲前人的风俗典故,而我告诉他今时的礼仪时尚。我在城头起舞,白纱的裙摆舞成一朵硕大的百He花,我让他走近,闻我身上的香水味,说这是法国的牌子卡佛莲。
法国?他不明白。他说那时的妇nv也是香香的,不过是用香料薰染的。
我不信,听说那时nv人都穿得又厚又多,几个月不_have a bath_的,怎么会香?
他笑笑,不与我辩。但是指着我的纱裙说这并不是最好的料子,他们那个时代,有一种丝料,叫做绡,整条裙子可以束在一起穿过一枚戒指。
我神往。丝,一直是我十分敬畏的一种_yi料,总觉得它是有生命的。它的前世是一只只蚕,努力地食桑,缠绵地吐丝,绝望地作茧自缚,愈挣扎便缠绕得愈紧,愈挣扎便缠绕得愈紧,直至吐尽相思,化蛾归去,然后成就一件件rou_ruan的华_yi。
整个过程像不像爱情?我问。
爱情。他轻轻重复着,似乎对这个词有些不适应。他说,我们那个时代的nv人通常不会这么大胆地谈论爱情问题。
我笑了,告诉他今天的nv孩们都不一样了,她们要出去工作,同男人一样上班,还可以做男人的上司。男人和nv人已经平等,一夫一Q,多出的那个叫第三者。我给他看我D的手表,穿的高跟鞋,还请他尝试我的520牌子的香烟。
他十分惊讶,露出单纯的笑。我留意到他的牙齿,是白的。于是想起来,那时虽然没有牙膏,不过好像也是有刷牙的,用食盐。
我拿这个来问他,他又笑了,停一下,说:“我们那时的nv孩子不会这样问问题,她们没那么多话。”我口快地打断:“我知道,笑不露齿,裙必过膝嘛。”
虽然争执颇多,但我们聊得很愉快,分手时,都有些依依不舍。他说他千多年没有与人交谈过了,我说我虽然每天说话可也是同样地寂寞。于是相约,明夜若有月光,便还来这城头相会。
但是第二天是雨天,我不甘心,还是去了。红纸伞,绿罗裙,于墙头徘徊良久,终不能遇。
再上班时,看到身边来来往往的男同事,我无端地挑剔,总觉他们面目模糊,举止轻浮,语气神情都失于柔媚,简直混淆*阳,男nv不分。我渴望天晴,渴望月圆,渴望古城墙上的千古之约。
我同秦铖之间相隔的,有没有1000年?
一连过了三日夜,天空才又放晴。月亮刚刚升起,我已一路奔上城头,这次,我穿的是牛仔ku,存心要让他吃一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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