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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无分文又说什么辞职,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太好的事情,比如业内小动作啊,潜规则什么的。
可这种事问仁王是问不出来的。
欺诈师就算成人,不再保持着满嘴跑马车十句九句是谎言的状态,把话说得半真半假的能力却不会退化。
幸村自然地跳过了“直接询问”这项选择,开始盘算这种个人隐私有谁会知道的比较清楚。
一个人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他的选择里。
十年如一日执着于数据的,学了统计和数据分析目前在统计局工作,算是和真田同为公务员编制的柳。
幸村相信,就算时光能够打磨掉很多美好的东西,本xi_ng难移这句话也是祖宗留下来的千古名言。按照这个逻辑,柳应该还是对八卦和个人消息特别敏锐。想要知道什么问他是不会有问题的。
他和柳通了国际长途,终于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据说是西城地产的大小姐看中了仁王十几年未多变化的出色的皮相和不羁气质,发誓要让这个男人为了她收心。而被大小姐弄得心烦意乱的仁王索xi_ng辞了职,大半的积蓄都用来付了违约金,而剩下的钱,用来付了机票,餐费和住宿费。
在到达意大利之前,仁王已经飞了大半圈的地球了。
“按照他的说法,是自由行找灵感?”柳这么说,“百分之七十八点六的几率是在扯淡。不过仁王本来就是超出数据范围的人。”
“找灵感?”幸村反问道。
柳说的义正言辞:“你不能否认,建筑设计师也是设计师,画建筑图也需要艺术细胞的。”
幸村挂了电话一想,还真是这样。
——虽然他一点儿也不能把艺术这两个字和仁王联系在一起。
☆、2
成年的仁王比起少年时要好养多了。
倒不是这人的挑食又缺餐的坏习惯有所改善,而是至少他不吃不会捣乱。这让还保留着中学时不自主照顾部员习惯的幸村感到了一点点的欣we_i。
一点点。
要知道二十几岁的人了如果还像是十几岁一样爱捣乱才是真的有问题啊。
而另一个能算是仁王的改变的,在于作息时间。
幸村常常是早上起来就不见仁王人影,一直到饭点,银发的男人就会自动自发出现,那张和少年时几乎如出一辙的脸上露出熟悉的狡黠的笑意。
“你起的这么早啊?”幸村问道。
“找灵感嘛。”仁王回答的漫不经心,“日出也是很美的景观呢,噗哩。”
中学时赖床赖到宁愿不吃早饭的人嘴里谈起日出这样的词汇,真是十足的违和感。
可幸村却总觉得这家伙这样开玩笑意味十足的话语,往往才是真心话。
谁又知道呢?欺诈师的真心一直被他藏的好好的,不被任何人所窥见。一旦有了苗头,就会敏锐地逃掉,逃的远远的。
幸村了解仁王,他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愿。
两人谁也没提要住多久要留几天这样的话题,各自心照不宣地同处一所屋檐下,居然还能相处的挺好。
他们的相处模式大半沿袭了中学时的路线,即面对幸村时会不自觉变得坦率的仁王,和面对仁王会不自觉开启包容宠溺模式的幸村。
白日里仁王常常不见人影,问他也只说出去找灵感。
幸村回想起重遇的第一天,琢磨着这人大概就是到处乱跑看看山看看水度度假。一个大男人了又是曾经的运动员,安全问题实在不需要太过担心。
他便也丢开了手,任由仁王撒欢。
他自己呢,花一半精力在熟悉家里的生意上,另一半,就是画画。
幸村曾
经以为自己没了网球就会活不下去。可事实是,在放弃网球后,原本只是当做兴趣的画画渐渐变成了他寄托情怀的方式。
于是一年,两年,三年。
没了网球,他还是活的好好的。
世界上没有谁没了什么会真的活不下去。年轻时付出了全部所追求的东西最后都化成值得铭记的回忆,这些回忆镌刻在时光里,舍不得丢去又不忍心时时回顾。
幸村用了十年的时间懂得了这个道理。
他渐渐明白,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其实是活着,可最幸福的事情,恰恰也是活着。
从艺术学校毕业后,父母对他说,你感兴趣就试着学学家里的生意,不感兴趣就一直画画也没关系。
到底是心疼他从小就计划着打网球一辈子,最终还是因为病痛而选择放弃。
可画画又不是网球。
他还没喜欢到为了画画付出一切的程度。
人到了某个阶段就会变得现实。至少幸村就觉得,自己已经和中学时心无旁骛只追求网球的那个自己完全不同了。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幸村精市。这样的改变让他害怕。
所以在见到仁王时,他有欣喜有怀念,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慨。
他觉得仁王竟没什么变化,这真是太神奇的一件事了。
怎么做到的呢?
相安无事的日子过了几天,有人找上门来。
和中学时气质如出一辙只是换了身张扬的西装的金发的男人就算是按门铃的动作也带着十足的气场,在门打开见到他的时候也一点儿惊讶的情绪也没有,显然是调查好了才找过来的。
“啊恩,是你啊幸村。”男人开口的语气自然而熟稔,好像两个人当真是旧识一样。
天知道立海大和这个男人交集最多的是他那个自小就严苛死板的幼驯染,而不是作为部长的他。
“迹部,好久不见。”良好的家教让幸村对迹部的嚣张行为选择了视而不见。
金发的男人在年岁的打磨下越发地把骄傲这个词融入了骨子里,不管再趾高气扬也让人觉得理所当然:“本大爷听说仁王最近住在你这儿?”
“对,你找他?”幸村让开了一个身位,“大概再过五分钟他就回来了,进来等?”
“不了,由你来转告也是一样的。”
幸村挑了挑眉:“哦?”
“本大爷这里有一个工作,你问他接不接吧。接的话让他打本大爷的电话。”迹部停顿了一下,“私人的那一支。”
说完迹部点了点头就走了,算不上失礼但还是让幸村有点不舒服。
这大概是两个同样自带气场的男人出于本能的对另一个同样强大的男人的反感。
仁王在听完幸村语气平淡的转告后笑的缩成一团,他这么总结着:“所以幸村你和他相处不好的。两个人都太强势,不是吵起来就是相看相厌。”
迹部又不是真田,从小被幸村欺压惯了久而久之学会了容让。像幸村这样外表温柔骨子里执拗又霸道的人,碰上迹部这个霸道在表面的,还能和睦相处,至少说明了中学时同在u17奋斗的经历非常有影响力。
“或许,反正我也不觉得有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