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_gan觉还成,就过去坐坐。我现在也只能坐坐,干不了别的,拓本上的细节早看不清,金文小篆也无力书写,手抖得厉害,连架上的瓷器也不敢再去碰。王盟把我的茶杯偷偷换成了塑料的,挺好,碎碎平安这种口彩说一次足够,多了完全是自欺欺人,而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自我欺骗,当情况坏到这个地步,怎么好听的话也哄不过去了。”
“很快到了中午,我随便吃两口东西,靠在椅子里昏昏y_u睡,突然听见门上一声响,有人走进来。我睁眼一看,哦,是鹿先生来了。”
“鹿先生来了,王盟赶紧招呼,斟茶倒水,十分热情。鹿先生是位有趣的智者,我也想这样迎接他,但我完全无法像王盟那样迅捷有力地行动,瘫在椅子上挣扎半天才颤巍巍立起来,没走出两步,脚下一晃,差点跪下去,王盟赶紧丢了茶叶罐过来扶我,待客礼仪也顾不上了。于是我又只能坐回去,抱歉地朝鹿先生一笑。鹿先生盯着我看了几秒,走过来拿捏我的脉,他问:吴老板,一年多不见,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其实说起来,我并不很了解鹿先生其人,只大概知道他姓白,至于出身何方,岁数多大,做什么营生,统统不清楚。不过也不要紧,每个人都可能有不为人知的侧面,也有很多不愿为人所知的故事,只要他同我的交道里没有恶意就行。何况,这些年与鹿先生的接触中,我发觉这是一位品行端正、博学通达,同时充满了智慧的人物,于是越发尊重佩_fu起他来。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值得shen交,有些人值得学习,而鹿先生毫无疑问是既值得shen交,也值得学习的。满足这两点后,他到底是什么人,也就显得不再重要了。”
“与鹿先生的初次会面在五年前,他游览西湖闲逛到铺子里,随手翻看店里的拓本。那会儿我正好闲着没事,就偷偷观察他看些什么。起先我以为他只是个好奇的看客,并不明白这些拓本的优劣,结果很快发现他不是一般的nei行。做这行的人都懂,架子上是不能全放真东西的,既不安全,也不靠谱,这一来漏自己底细,二来对同行不够尊重,我店里自然也如此。这些拓本中有的含金量高,有的仅是看着漂亮,还有一些则完全属于一钱不值的劣作。对外行而言,它们的观_gan质_gan都差不多,就像一堆黑芝麻,难以分清每一颗有什么不同。而这位客人几乎只需要扫一眼,就发现了芝麻间的区别,他将目光长时间停留在有价值的拓本上,仔细阅读,频频点头,对于其他,则几乎不屑一顾。”
“我很久没有碰见这样老道而自在的客人了,尤其他还是个生面孔。接掌盘口几年,对于杭州、长沙、北京这三条线上有影响的同道人,我不敢说个个认得,起码也掌握了十之八九,却从未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我来了兴趣,仔细打量这位客人,他看上去年纪也不大,_yi着雅致整洁,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我形容不出来,但至少可以肯定不是道上常见的匪气,我当时猜他不是道上人,更像一个古玩爱好者。他将架子上的东西一一浏览过,最后盯住了角落里最有戏的一件:鲁王宫那份拓本的复件。这只是大金牙那张的复印本,从文物价值来说其实不值一提,但我明白这东西背后的意义究竟有多大。我以为只有我和三叔,以及参与过当年事件的人才知道这点,结果这位客人在这里停步,捧起拓本看了很久,zhui角露出笑意,点点头,跟着又摇头。这下我再也坐不住了,过去同他攀谈。”
“这一谈就谈到日头偏西,我觉得自己遇上了一本会走动的百科全书,似乎没有这位鹿先生不知道的事。他态度谦和,话语平静,好像永远不会有任何情绪,让听者如沐春风。谈笑间,他几乎说遍了我店里每一件东西的来历,这让我在shenshen佩_fu之余又_gan到害怕,而他似乎连这点也看出来了,立刻微笑起来,跟我道歉说因很久不曾与人聊这么久,一时忘形多zhui,轻狂了。他越是客气礼貌,我便越发不好意思,连声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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