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有着什么样的_gan情,“嗯,他的笔记。”
黎星刻默然。
随手翻开一页,是潦草然而很漂亮的字迹,蓝色的墨水因为年代久远而变暗淡了点,纸质也变得轻薄而脆弱,微微带着暧昧的黄色。
“**问题归_geng结底是力量的问题。为达到某个政治目的,这类或那类的力量总不可缺少。这件简单明白的事实被‘正义必将战胜’或‘罪恶的胜利不久长’等诸如此类的口号掩饰住了。即便你所认为的正义一方真战胜,那也因为该方拥有优势力量之故。是的,力量常常依靠舆论,舆论又靠宣传;而且当然,表面显得比你的敌对者有道德在宣传上是有利点,而显得有道德的一个方法就是真有道德。因为这个理由,胜利说不定往往落在具备公众所认为的道德最充分的一方。”
“**对一个政治家来说,首要的问题是国家的安危,为此要勇于作出必要的决策。至于决策的道德评价并不重要,诸如是否公正、人道或残忍,光荣或耻辱,都可置之不顾。对于近邻的弱小国家应该保护,但不加强他们的实力,要设法削弱他们当中实力较强的国家。”
字迹中仿佛可以看到那个人美如天神如雕塑如ca绘中j心描绘的神明般的面容,血红的眸中有波光*漾,背景是奢华大气却空落落的大殿,灯火辉煌。那张面容多少次在他的梦中言笑,又在清晨薄弱的光线中黯淡。然而无论如何爱他,如何疯狂的迷恋着他思念着他,大脑仍然敌不过时间的流逝。早已记不得,多少次他因为记不起他清晰的面容而失落,多少次他因关于他的回忆渐渐模糊失去棱角而痛苦。
虽然明明确确地想着,那是自己永远不会忘记的人,然而心中与他一起的回忆,终究开始零零散散地失落。
事后想过许多次,也许这样一个开明发达的国家才是那个人的愿望。毕竟他是天子,他的宿命清晰地与这个国家血r相连,因此不能放任自己堕落进甜蜜的爱情,婚姻也只是政治联盟,这是自古以来的惯例。凡是英明的天子,大都如此。
两年前苏舜钦找到他,说是不愿意让那人被后人和史册扭曲,所以要自己、尤菲米娅和一批前朝遗老一起编写他的传记。那时候,苏舜钦的表情仍然像多年前站在大殿中一样,分不清是假惺惺还是真的崇敬。
那以来他和尤菲米娅到处搜集资料,在民间,在异国曾经的战场,在宫殿,如今最后一批资料到手,是时候动笔了。
手机响了起来。是苏舜钦。他接通,漫不经心地敷衍着,忽然听到他说“我手中落下了一本笔记你们没有带走**是游记,笔意如行云流水,沉着洗炼,令某佩_fu万分。他能在天下人面前演绎一派爱民之真情脉脉,功底于此可见。”
苏舜钦并非刻意诋毁。因为他本身所持的立场就与那人不同,他认为皇帝都冷血冷心,所谓_gan情不过演戏。虽然明白这些,黎星刻还是心理蓦然腾起一gu无名怒火,连对方又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在意,咬着牙没有说话。等到苏舜钦说完“那么我会派人将它送到编写部,如果编写条件有什么不满意请务必通知我”后立刻挂了电话。
怒气太过明显,尤菲米娅回过头来问他:“怎么了?”
他掩饰着心情,勉强平静地道:“没什么,苏舜钦说还有一本笔记,等下直接送到。”
尤菲米娅想问的显然不是这个,然而大概也明白是他不愿意说,挑了挑眉,又转回头去开车。
他将头埋进膝盖里,视野中一片黑暗,方才想到,那个人_geng本不是在演戏。
他是这样的人,爱便是真正的爱,高兴与厌恶都是真实的,从无掩饰,无需演绎。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爱,只是也能立刻不爱。并没有爱与不爱的切换的阻碍,没有后遗症。
多情便是无情。
因为这样,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天生的帝
王。
太明白这些了,所以他再也不愿意如此。
——再也不愿意,像躺在无尽的落寂里的瘫痪者,抱着回忆的骨灰盒,守着他的每个句子,每个微笑的神情,每个扬眉的弧度,每个眼神里潋滟的shen意,日复一日。
——再也不愿意,每想到那个名字,心里就有血淋淋的痛。
到此为止吧。
时间都在劝阻自己接着记得他。
他直起身来,透过车窗玻璃看到周香凛、洪古、蒋逸云他们正在朝车子挥手,身边是几个年逾古稀而身子仍然健朗的前朝老臣。这些年间,洪古依然沉默,周香凛与蒋逸云分分HeHe,最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变成了关系有些尴尬的好朋友,蒋逸云依旧是花花公子,周香凛仍然是脾气暴躁的大姑娘,只是两人之间的暗流愈来愈shen,一不小心就会碰到让人陷入沉默的shen渊。除此之外,仿佛与多年前并无区别。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苏舜钦带兵jin_ru洛阳的那一天,蒋逸云说自己倘若以一段爱恋为期来计算时间,一声恐怕都只有两个阶段——遇见真命之前和遇见真命之后。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