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百里屠苏有正大光明地于此地停留的理由,可他却只能于夜shen之时,悄悄于此驻足。他陵越一生磊落,唯独此事,唯独那人,让他平生有负侠义之名,成为心中一道抹不平消不去的疤。
他怔怔地待着,想起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想起与师尊的最后一场对话,心神难免有些恍惚。
“陵越!”
人影未现声先至,陵越闻声之下,心头蓦地一动,立即转过身去。
——曳动的光影下,欧阳少恭颀长的身影茕立门口,神色温和,正淡淡地望着他。
少恭。
不知为何,看到欧阳少恭的这一刻,陵越倒是没有太多的意外,好像心底里隐约有种预_gan,他会在此时出现。虽也不知,这样的预_gan,究竟凭借是什么。
欧阳少恭缓缓走向陵越,笑意拂然:“方才去你_F_中却是空无一人,不想你竟来了此处。”
陵越没问他为何寻他,只问一句:“屠苏呢?”既然他出来了,想必屠苏也尚未就寝。
“他在翻看从前的札记**”
“札记?”
“都是这些三年中,他自己记下的东西。便是靠着札记的帮助,他才不至于每日都茫然无绪。这也是为何,当日能够立即认出你的原因**”
失去记忆的这三年,百里屠苏札记已经密密麻麻地记满了一大厚本。魂魄融He之后,前尘往事尽数回归,只不过,那三年中发生的事,他却全不记得了。
陵越道:“或许他翻阅之后,能够恢复那三年的记忆也未可知。”
欧阳少恭对此不置可否,随后话题一转道:“如此shen夜,师兄为何会来此地?”
陵越一怔,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欧阳少恭这个问题,恰似船夫伸入水中的长篙,一竿子搅乱了晴日下的碧波烟水。
——这个特殊的地方,他那些曲折的隐秘心事,又该如何同眼前之人分说?
欧阳少恭shenshen地望向他,仿佛想望向他最为幽shen的心湖底下去:“陵越,那yi_ye,你在这里,是么?”
他说得含糊,但陵越已然听得明白。他们彼此凝望许久,即便什么都没有说,许多未曾挑明的话仍如清晰奏响的曲音,瑟瑟余韵勾连不止,于x_io_ng中久久回旋。
在陵越尚自愕然之际,欧阳少恭已转过身来到桌前,他指法一动,桌上竟多了一tao茶具。他将茶水摆好,侧头望向陵越,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三年在外,我听到一句话:‘热肠如沸,茶不胜酒。幽韵如云,酒不胜茶。’陵越,苦思无益,不如且饮。”
他伸手作邀请状,陵越神色一动,已不再纠结,豁然一笑,爽快坐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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