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命如草芥,如他们这些百姓,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
渐渐的,京极彦的挣扎也越来越弱,最初还能颤抖呜咽,到了最后就真的像死掉了一样倒伏在路边,春寒料峭带起阵阵凉风,把本来还有些温热的躯体吹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僵。
谁会去注意这个呢?逃难的路上,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死人。
之后的日子愈发的难过,春天近半仍未落下一滴雨,又是一个大荒年。
百姓穿着破烂,骨瘦嶙峋,好些人倒在路边再也爬不起来,好些人躺在路边断断续续呼xi着等死,其后尸体溃烂也无人收敛。哀孚遍野之景,恍如人间地狱。
唯独京极彦的躯体,就一直维持着倒下去的姿势,没有呼xi,没有温度,也不曾腐烂,除了_yi_fu一天天越发破烂之外,他就像是上一秒才刚刚倒下去,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坐起来一样。
但他从未睁开过眼睛,风吹,日晒,没有过半分动作。
周围难民来来去去,自顾不暇之下也无人在意他这一点奇怪之处。
而后那日突地大雨瓢泼,雨水混着泥水污臭不堪流了满地,官道上空无一人,没人愿意冒着得风寒的风险冒雨前行,只忧愁地躲在树下檐角,仰头祈祷这场不He时宜的大雨快些过去。
远远听得有马蹄声传来,难民们往更里处*了*,这年头骑马的绝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角色,更不是他们敢惹的角色。
马不是什么什么特别好的马,却也称得上良驹,骑在马上的男子身形高大,背上背了一把短短的,用布裹起来的奇怪兵器,头D一顶青纱斗笠遮掩面容,他行得并不着急,一边走一边左右环视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然而看到的只有蓬头垢面的难民。
他要找的人真的在这群人中吗?青纱斗笠之下,一双蜜金色的眼眸泛起几分犹疑,令咒的另一边传来的魔力稳定而有力,想来那人应当无事,那么按那人的能力做派,可是绝不会容忍自己落到这般境地的。
又行了几步,他下了马,踩着泥泞的小道探查,活人里没有,他又去翻找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腐烂的,青肿的,大半天后终于在小土堆后面翻找到了京极彦的躯体。
那人先是一惊,继而恍然,“你可真是难找。”他低低抱怨一句,却分明带着说不出的喜悦,用袖子仔细擦了擦京极彦覆满尘土的脸,温柔地低头吻上他的唇。
京极彦的body太过虚弱,魔力完全透支导致体nei循环停止运作的情况下,只能依靠他的从者给他补给重要的魔力——以体ye交换的形式。
就像是从一场沉重疲惫的梦境中醒来,京极彦勉力撑开眼皮,眼前依旧是恍恍惚惚如同蒙着一层纱,body瘫软,从最shen处叫嚣着饥渴焦躁,灵子构成的躯壳,一旦没有了足够的能量供应,和没了燃料的机械无异,从灵魂到躯壳都会彻底停止运作,直到再一次汲取到足够运转的能量。
来自于从者的能量j纯而庞大,足以_C_J_京极彦体nei彻底停摆的魔力循环恢复运作,如饥似渴地吞噬着外界的魔力。
“**迪卢木多?”几个时辰后,虽然依旧body无力连坐起来都困难,却多少恢复了点说话和思考的能力,京极彦以一种别扭的姿势靠坐在从者身前,yao腹被他的手臂牢牢揽住,身下颠簸分明是在快马之上,只是不知道要往何处去。
“是的,是我。”迪卢木多揽紧怀里的body,温声应道,“一切稍后我会给您解释,还请您先安心恢复body。”
他是第一次看到京极彦这么狼狈的样子,自然心下愧疚不堪,若非初到此处他大量支取魔力不管不顾鏖战数场,京极彦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此事非你之过。”京极彦艰难地伸手拍拍歉疚的骑士的肩膀,好像没有一点自己险些就被骑士彻底抽干魔力的自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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