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前辈那哪能叫说她。”江易说,“恶人谷上下,谁舍得对她说句重话。”
这些都是苏梦枕不知道的事,没有他可以开口的余地。
所以他只能听着这两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一句接一句地说下去。
他看得出来,江容的堂兄说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想别的,纯粹是出于一种跟人炫耀一下自己妹妹的心情。
但江容的这个青梅竹马就不一样了,这位原少庄主十句起码有九句是在借回忆旧事诉说他们认识多年且一同长大的“两小无猜”之情。
苏梦枕在京中跟黑白两道各门各派的人打了这么多年教导,没道理连这点机锋都听不懂。
但听懂了又如何呢?听懂了他也无法驳斥原随云的话。
他完全理解原随云对自己的微妙敌意。
这敌意在他们因武林秘籍失窃一案在神侯府见面那晚时,他就觉察到了。
而今日闲聊下来,更是昭然若揭。
思及此处,苏梦枕不由得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坐在珠帘外奋笔疾书的江容。
以往她来风雨楼给他请脉,也最喜欢坐在那处,一遍遍不厌其烦地jiāo待让他注意body,切不能耽误喝药的时辰。
她嫌他忘x大,总是忍不住要谢她;但实际上,将差不多的话反复说了无数遍的人,_geng本是她才对。
只是他从来听不厌罢了。
怎么会听厌呢?苏梦枕想。
就像眼前这两个少年描述的那样,绝大多数人面对江容,都只会想把她捧在手心里,盼她永远高高兴兴。
“好啦!”
江容终于写完,长舒一口气放下笔,拿着两张纸拨开珠帘,进来重新坐下。
她一进来,帘nei的三人也停下了jiāo谈。
江易比方才清醒不少,看到她手里涂改了不知多少次的纸,还有心笑她,让她以后千万别再嘲他字迹潦草了。
江容闻言,直接哼了一声,道:“我们做大夫的,本来就有潦草的资格。”
说罢,她就扭过头把那两张纸给了苏梦枕。
苏梦枕浅笑着接过去,想了想,没说什么谢不谢的话,只道:“我会吩咐厨_F_,一切按容姑娘的要求来。”
江容并不怀疑这句话,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他本人肯定不会拿body开玩笑。
但人生难免有意外,就好比昨天,雷损和狄飞惊来了,他不可能不撑起jīng神应付。
因此,临离开前,她还是没忍住问了问自己担心的事。
她问苏梦枕:“苏楼主,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是准备要彻底开战了吗?”
为免这人怕她担心而搪塞过去,问完她还补充了一句:“你最好跟我说实话A,我会找三师兄确认的。”
苏梦枕:“**”
他说我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你。
“那你就说呗。”她说,“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不用每次都像昨夜那般着急了。”
“暂时不会。”他声音很低,语气却笃定,“雷损还没有摸清风雨楼实力几何,凭他的个x,不到把握十足或万不得已,不会把事做绝。”
江容一听,大概有了数。
她心下稍定,道:“那就好。”
其实要苏梦枕说,那也没什么好的,因为只要雷损一天没动真格,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就得维持着一天的表面和平。
对他来说,保持这种虚假的表象,远比真刀明枪你死我活要更难。
可真的闹到你死我活的境地,京中亦会乱成一团,叫苦连天。
坐到他们这个位置,有很多事,实非一句简单的身不由己就可以概括。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说太多给江容听了。
虽然他知道只要有韦青青青和燕南天这两尊大佛在,便是雷损都没胆子对她怎样。
可勾心斗角的事,终究不适He她,他不希望她因为自己卷进来,最后反被有心人利用波及。
如若那样,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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