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里会派车来,”罗恩转头看了眼时钟,莫名地叹了口气,“差不多了。”
金妮没说什么,只是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一路顺风,”她简短地说道。
罗恩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然后他们分开了。
“我会记得写信的,”说着,他示意地指向行李箱上装着小猪的笼子,“家里出了什么事的话就找哈利吧。反正他一向都是解决问题的好手。”
“当然,”金妮说,“比起你来说。”
他们又不说话了,沉默着看着地板,只听到时钟滴滴答答走的声音,不久之后,屋外传来魔法改装车的引擎声。
金妮突然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罗恩。
“你和谁一起?”
“呃,”罗恩愣了一下,微微张大了嘴,随后吐出一口气,苦笑起来,“好吧,也许你已经知道了——马尔福那家伙去年申请了去罗马尼亚的实践研究,所以部里为了处境手续的方便,安排我们一起过去。”
闻言,金妮似有厌恶地皱了皱鼻子。
“你确定你在到达目的地之前还能完好无损?”
“嘿!我可不是小孩子了,”罗恩不得不抗议,“我会顾全大局的!”
金妮明显露出了“谁信你”的表情,耸耸肩:“好吧,反正就算受伤了,那家伙还是有点能力可以治好你们的。”
敲门声响了。
罗恩冲她露出了淡淡的带着歉意的微笑,提起箱子去开门。
透过窗户,金妮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子外边,远远传来那熟悉的相互呛声的对话声也渐渐远去。
“再见,”她轻轻说,转身走开了。
2、2.像午夜电台的情感jiāo流一样
罗恩已经离开一个月了。
说好的信居然第三周才送到,比起解释成路途遥远,金妮更相信是他写信的时候又犯了那该死的的拖延症。
对于罗纳德·韦斯莱说,写东西这种事,写信和写论文,或者别的什么,永远都是同等难度的。
那天早上,小猪令人毫不惊讶地,再次狠狠地撞上了窗户,眼冒金星地从窗台上掉下去,金妮不得不披上晨衣下楼去把它捡回来。
“你还好吗?”
金妮把信封从它爪子上取下来,在明知道不可能有回答的情况下小声问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着谁的回复。
信一如罗恩以往的风格,很短很简洁,还有不少语法错误。金妮习惯了也就没多在意,仔细地读了几遍后,下意识地揣测他在那边有没有遇上什么麻烦。
在预料范围,罗恩和德拉科·马尔福又打了一路的架,到达目的地的第一天就因为光荣负伤住进了医院。一个伤了胳膊,一个伤了小腿,真不愧是天生冤家。
好在,两人明智地吸取了经验教训,第二天就坚决地分道扬镳,各自gān各自的活儿去了。但愿没有后续影响。
金妮折起信纸,轻叹一口气,目光越过扑闪着翅膀的猫头鹰望向窗外。
远处,平野的边际与天空接连,晕成了一片模糊的暗huáng色。偶尔有几个小黑点猛然蹿起,四散飞去。
如此宁静的景色本该相应地让人感到心情舒畅,但此时却更适合借用鉴赏诗词的某种手法——以乐景衬哀情,之类的。
好吧,或许没到“哀伤”的地步,但不开心确实存在。
麻烦的是,下周就要去苏格兰比赛了,队里给了他们这几天的休息时间——在高qiáng度的训练之后,放松心情,调整心态什么的。
她可不想因为这种事输球。
得快点摆脱这种状态才行。
金妮想。
她可不是小女生了。
×××
敲门的时候,金妮还有点忐忑不安,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一眼门牌,这才确定地推开了门。
“晚上好,韦斯莱小姐。”
里面传来的柔和声音像是一种邀请,这让她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把手里紧紧捏着的小木梳——这是一把传送门钥匙——放回了口袋,又看了一眼门牌上清晰的字迹,随即对着皱成一团的纸条施了个燃烧咒,随手往后一丢,就快步走了进去。
小簇的火焰倏地吞没了纸条,在灰烟的散发下变成零碎的火星掉落到门边的地毯上,不断闪烁着红光,最后逐一熄灭。
啪嗒一声,门合上了。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银色的大门上,那反she着淡光的铭牌上刻着这样的字:
【大huáng蜂午夜电台——心理咨询(情感丨生活丨事业)】
签名:a.d.
金妮下意识地环顾着这个散发着柔和的橙光的房间。
她和哈利不一样,毕业前她几乎从未进过校长室,也就难以回忆从而在眼前的这个房间玩找你妹……啊不,找不同的小游戏。
这个环状房间与麻瓜的心理咨询室有些许不同,也并不像普遍意义上的电台录播室。
它的布局与装饰带给人一种银色却并非冰冷的淡雅宁和之感,对面那个宽大的圆桌上摆放着数不清的、稀奇古怪的银器,大多在不安分地颤动着,发出细碎的清脆声响,甚至还有一个不断喷出烟雾,发出蒸汽鸣笛声的类似声。
金妮收回视线,银发的老者就坐在房间中央的办公桌后面,和蔼地微笑着,伸出手向她示意道:“坐吧。”
“晚上,邓布利多教授,”她小声说着,带着些许的拘谨,在他对面那凭空出现的椅子上坐下,调整着姿势。然后,她清了清嗓子,又说,“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您。”
“不,不要紧,”邓布利多温和地看着她,“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做事果断的孩子。对于你那遇到麻烦想尽快解决的心情和行动,我一点都不奇怪。”
金妮觉得这似乎是一种褒奖。
当然这种褒奖她并没少听——自从她成长并彻底摆脱过去那种小女孩的形象之后,人们对她的评价总是逃不出“雷厉风行”、“一点都不优柔寡断”之类的词汇。一旦遇到棘手的情况总会尽可能地冷静而客观地思考解决方法,一旦有了主意就会毫不犹豫地付诸行动。
也许是在成长期受了赫敏的一些影响的缘故。当然,也有人(主要是韦斯莱家的男性成员及熟悉的朋友)认为这是遗传了莫丽的特性。
这些评价从未影响过她坚持自己的风格,不过,从曾经的校长口中听到类似的话,她还是觉得受用很多。
于是,她点点头,尽量柔和地笑了笑。
“好了,我可不想làng费年轻女士的夜间时间,”邓布利多摊开手,对她眨了眨眼,“要知道,睡眠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因此,我建议我们尽快进入正题——韦斯莱小姐,关于你的困扰。”
金妮再次点点头。
收到罗恩的信,是上午九点左右。从收信到思考再到结束回信,金妮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犒劳了猫头鹰小猪后,她歉意地把信jiāo给了它。好在,这只小小的猫头鹰总是活力十足,没有因为跋山涉水而露出过多的疲惫,短暂的休息和打理之后,又活蹦乱跳、jīng神抖擞地踏上了旅程。
接着,金妮回到起居室,在杂物柜里翻找起打算处理掉的杂志——她记得几个月以前有个介绍栏目,里面的内容恰好是自己现在所需要的。
找到邓布利多的节目时,金妮吃了一惊。
她从没想过,那位可敬的校长居然会在卸任后跑去主持一个午夜电台!
而她也敢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麦格教授绝对不知道这事。不然,她就不会还任劳任怨地坐在校长的岗位上,而是每天送上百只猫头鹰过去,企图用咆哮信砸死那只自认为愉快的大huáng蜂老先生了。
惊讶之后,金妮想起正事,又从头到尾把栏目内容阅览了一遍。她对于只能使用电台便条进行jiāo流感到有些遗憾——那怎么看怎么不方便,但她实在不愿错过这个机会——毕竟,在魔法界中这种类似心理咨询的玩意儿还是极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