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直觉非恶意，她肯定把这些东西丢了。

心事忡忡地下楼，戚素桃就看到朱八喜滋滋地在吃早饭。看着男孩儿无忧无虑的面容，戚素桃暂时将这个疑问压在心底不去理会。来到朱八对面坐下，看着还是昨日那副打扮的朱八，戚素桃略嫌弃：“小八，你怎么不换身衣服？”

“换衣服？”手里的勺子一顿，朱八低头看了看自己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不是挺好看的吗？”

戚素桃：“……”这孩子的审美怕不是已经去了太平洋吧？还有，你丫衣服那么脏都不觉得……很难受吗？

按了按眉心，有些受不了的戚素桃找来了的掌柜。

面对大客户，掌柜的非常尽心尽力：“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又拿出一颗金豆子给掌柜：“麻烦掌柜去置换些零碎的银钱和银票，还有一些可置换的衣物，普通就好，嗯，最好在准备些gān粮，还有可上路的马车，至于剩下的就算犒赏掌柜了。”

两天里花了两颗金豆子，她忽然觉得自己挺败家的，可在这个时候也只能败一回家了，后面绝壁不能败家！！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那一袋的金豆子可是她活下去的必要货币，后面花钱都得数着花了。

又得了一颗金豆子，掌柜内心是激动不已的。“嗳，两位稍等，小的一定替两位办妥。”收起金豆子，掌柜高高兴兴地去办事了。

朱八喝了一口粥：“桃子姐姐，昨天给的金豆子足以让他去办事了，何须再给他一颗？”

“咱们出门在外的何必计较那么多？再说了，你和我现在孤小弱女的，这沁阳城咱们也不熟，自己去置办若是被有心人盯上了可怎么办？掌柜的好歹是沁阳城的当地人，熟门熟路的总比咱两到处瞎捉摸好吧。”别看戚素桃才十九岁，她为人还是很细心的，尤其是如今这个情况，多留一条心总是好的。

“快吃吧，等掌柜回来，把你这身衣服换了后，咱们就立马启程。”

“嗯。”

第4章第四回

掌柜办事十分妥帖，马车、gān粮、零碎的银钱，大面额的银票和可置换的衣服全部替戚素桃和朱八准备了。

被戚素桃“bī着”去楼上换了一套衣服的朱八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上十几条根根竖起的冲天小辫子，委实不舍：“这髻姐姐都说好看，为什么要解了呢？翠花替我绑了一个多时辰才绑好的。”口吻里全是对冲天辫的惋惜。

“扎那么紧，容易秃头。”戚素桃板着脸说出了一个让朱八再也不反驳的理由。

“那就解了吧。”一点迟疑都没有，生怕自己马上就秃了。

朱八长得水灵可爱，给他绑个双髻一定非常可爱，奈何戚素桃手残，顶多给他绑个马尾。古装片里面小孩子们的发型，那都需要专业的手法和专业的工具，她手边就一把梳子，连定型水都没有，就算有心想绑也做不到。

对着铜镜，朱八摸了摸自己的马尾辫，赞誉道：“桃子姐姐，你手还真巧。”

戚素桃：“……”就算是违心的，她也受到了宽慰qaq

“行了，咱们出发吧。”早点出发，希望能在日落前寻个落脚之处，不然他们估计……大概……要落宿野外了。

“嗯。”跳下板凳，两人重新下楼向掌柜和跑堂辞别后，上马车离开了客栈。

戚素桃没驾过马车，她也不打算雇人，不是她没钱，而是她不愿意去相信这里的人。突然间出现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在还没有对它熟悉前，多留点心眼总是没错的。在掌柜去替他们准备东西的时候，戚素桃特别和跑堂聊过这个问题，跑堂还贴心地替她寻了马厩的马夫，让对方教她如何驾马车事宜。

教的时间不多，但戚素桃是个好学生，学东西还是很快的。一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多练习了几遍就大概知道怎么驾马车了，就是要驾得多好多稳……对现在的戚素桃来说，只要马车不翻就可以了。

就好比你刚学好车，拿到驾照，能安稳开出去开回来不出半点差点，不刮掉半点漆就很好了。

要求真的不需要那么高。

驾车离开沁阳城时是巳时，接近午时，太阳高挂，用它的热度融化着这片被冰雪覆盖的大地。手里攥着马鞭，戚素桃一边驾车，一边询问起朱八家里的情况。“小八，你家里就你和你姐姐两个人吗？”

朱八掀开马车帘子，从里头出来，坐到戚素桃边上的位置，答道：“我上头有七位兄长姐姐，我最小，排行第八。而我姐姐嘛，排行第七，是我们老朱家最末的小姐，名唤朱七七。”

“朱七七？”这名字听着真耳熟，一定是这名字太随便了。“你爹给你们这些兄弟姐妹取名字都按着顺序来的吗？”

“大概吧，我爹吧喜欢赚钱，对数字特别喜欢。”

戚素桃：“……”可拉倒吧，你爹绝壁就是没文化。

“我听你提到什么沈大哥，这沈大哥又是谁？表哥还是堂哥？”

“如果能有沈大哥这样的表哥和堂哥，那还真是有福了，可惜啊沈大哥就只是沈大哥。对了，桃子姐姐，你没听过我爹的名字，那你肯定听过沈大哥的名字，他很厉害的。”

戚素桃抱持怀疑的态度：“是吗？”我一个现代来的，除了皇帝，估计也没认识几个有名的人了。

“沈大哥叫沈làng，长得可好看了，而且他是唯一一个能让我七姐没办法的人。”提起沈làng，朱八脸上是掩不住的自豪，明明这哥们不是他亲兄弟来着。

“沈làng？哦……嗯？”这名字也很耳熟，等等，沈làng？朱七七？卧槽——！！

用力拉住缰绳，戚素桃直接让马车停下来，并不敢置信地看向边上的朱八：“朱七七和沈làng？”

朱八被戚素桃这一声吓了一跳：“对，对啊，怎，怎么了吗？”

戚素桃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她一直觉得这个大明朝有点古怪和违和，因为这里不是她所认为的大明王朝，而是古龙写的小说《武林外史》的世界。怪不得，在掌柜将衣服给她的时候，她翻着看了看，全是十分古装化的jiāo领，还有些形制在明朝根本不会有，古怪得让戚素桃怀疑自己是不是跑错年代了。

可朱八告诉她的年代肯定是没有问题，那问题出在哪里呢？现在看来问题出在这里是书中世界，不是正统意义上的大明王朝。

《武林外史》是古龙老先生的著作，她呢看过电视剧，对于小说真不了解。至于为什么会知道是古龙写的，那是因为她以前还蛮喜欢这部电视剧，特意去查过资料，知道这是一部武侠小说改编。

初中时候有想过看看这部小说，每次起了念头就因为其他事耽搁了，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没看过这部小说，反倒是对电视剧的印象蛮深刻的。

高考结束后，她特意上网重新看了这部电视剧呢！！

只是，小说和电视改编总是有出入，她也懂，但……这出入有点大啊。

电视剧里面的朱七七十分不讨喜，让她总有种想把她拍死在沙滩上的冲动，还有王怜花母子……王怜花真的……很猥|琐。至于王云梦嘛，她对王云梦这个演员是没啥意见，但她每一回撩长发回眸的一瞬总让她出戏，以为皇后娘娘准备找容嬷嬷来扎紫微。

中毒太深。

舔了舔嘴唇，戚素桃盯着朱八，唇角扬起一抹微笑：“你姐叫朱七七？你爹叫朱百万，你叫朱八，你上面还有七个兄弟姐妹？你爹还有活财神的绰号？那请问你知道柴玉关吗？”她现在就想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柴玉关是不是朱七七她爹！哦，还有他们的娘真是一个娘吗？

“柴玉关？”朱八奇怪戚素桃的反应，不过戚素桃这两天里经常会表现出这种一惊一乍的表情，所以朱八习惯了。“听过，花蕊仙以前跟我和姐姐说过武林这几十年里排得上名号的正魔两道赫赫有名之人，这柴玉关便是其中一人，有万家生佛之称，行事正直，常存侠心，武林人士无不敬仰，实是千百年来，江湖中第一个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