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光伟进到厕所之后,立刻从清洁工具里掏出一大包布袋子,然后朝厕所里唯一一个有动静的隔间里快速冲过去,抬起的脑袋露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和一双*红充血的眼睛,眼里滔天的恶意和憎恨快要漫出来,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珠爆裂般向外凸起,形容非常恐怖,如同一只失了智的野兽,完全疯了。
他们胡家已经彻底完了。
而这一切,全都要怪简安眠。
他不过是轻轻碰了简安眠一下,简安眠又没有什么事儿,却要他们胡家死,实在是恶毒至极。
既然简安眠不仁,那就不要怪他胡光伟不义了。
反正他们胡家已经完蛋了,他就算是死,也要在死前带简安眠一起下地狱!
上完了厕所,正准备出来的简安眠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朝自己B近的急促的脚步声,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憋得狠了。
可是他在最里面的这个隔间,他明明记得他进来的时候,他在前面都是空着的A?
简安眠疑惑不解,不过对于陌生人的排斥让他本能地顿住,没有立刻推门出去。
然而下一秒,只听他的头顶传来一阵布料mo_cha的声音。
他下意识抬头,就看到漫天白色的粉尘从他头顶的天空中如雨般倾泻下来。
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宴执陌声嘶力竭地呼喊声——
“眠眠——”
简安眠猛地低下头,紧紧闭上了眼睛。
伴随着门外“砰咚”一声巨响,铺天盖地的白色粉尘将简安眠从头到脚都浇了一遍。
简安眠身上穿着长袖正装,脸上特别定制的防尘且隔绝气味的口yinJ即使在上厕所时也没有取下来,好歹替他阻挡了一部分粉尘,但是他还是_gan觉有黏黏糊糊的粉末沿着他因低头而*露出来的后脖子钻进了他的_yi领里,然后又淅淅沥沥地沿着他细瘦的脊椎,往更shen处滑了Jin_qu,然后无孔不入地钻到了他body的每一个角落,入侵了他的每一个毛孔。
没一会儿,他body的每一寸肌肤就都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痒意,这种痒不是平时被蚊子咬了一口的痒,而是一种更shen入骨髓的,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正张着他们带毒的利齿,疯狂地啃噬着他的每一块血r,又疼又麻,痒得人恨不得把身上的皮r全都生剥下来。
不用看他也知道,他身上的皮肤现在一定十分惨不忍睹。
因为他低头的动作,他鼻梁上的口yinJ露出来了一个小口,还有一小部分粉尘掉进了这个小口里,然后被j神极度紧张的他不小心xi入了肺部。
几乎是在xi入的一瞬间,他就_gan觉自己的喉咙和Xiong肺里充满了毛茸茸的触_gan,随着他的呼xi,一刻不停地搔弄他的鼻腔和Xiong肺,密密麻麻的痒意充斥着他Xiong膛的每一个缝隙,严严实实地堵塞了他的呼xi道。
简安眠立刻疯狂地咳嗽起来,然而他越是咳嗽,越_gan觉呼xi困难。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他的肺部,一边用手指毫不留情地搔挠,一边收紧大掌捂住了他的鼻腔和Xiong肺,使他无法呼xi。
简安眠一只手撑着门,一只手死死地攥紧了自己的Xiong口,咳嗽声惊天动地,生理x眼泪流了满脸,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
除此之外,他还_gan觉自己的心脏也一阵阵地紧*起来,血ye流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四肢开始发麻发酸,渐渐使不上力气,脊椎骨后面一片片地冒着冷汗,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大脑产生了极强烈的眩晕_gan,像是因为缺氧而快要昏厥过去。
简安眠只能无力地抓着面前的门缓缓蹲了下来,整个人筛子般地打着寒颤,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冰冷的黑暗之中。
然而他的nei心shen处,却不由自主地呼唤起了一个名字——
宴先生*
门外。
宴执陌一进厕所,就看到伪装成工作人员的胡光伟正把一大包东西往厕所隔间里扔。
他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简安眠,一边目眦yu裂地冲上去,一脚就把胡光伟踹飞了。
胡光伟的body在空中飞了足有一秒,终于砰咚一声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厕所门上,脑袋不小心磕在了尖锐的瓷砖坎上,一下子便磕得头破血流,眼前当即一片雪花。
然而还是晚了,那包东西已经砸进了厕所隔间里。
飞飞扬扬的白色粉末从厕所隔间的上空和门的缝隙里飞溅和渗透出来。
与此同时传出来的,还有简安眠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是粉尘。
简安眠他,粉尘过敏。
“眠眠!”
宴执陌一瞬间连心跳都停滞了。
他快速冲上去,也不敢踹门,只怕不小心弄伤了门里的少年,只能一边呼喊,一边用尽全力地拍打厕所门。
“眠眠!快开门!听得到我说话吗?快点把门打开!眠眠,快把门打开!”
简安眠_gan觉自己的脸上糊满了粉尘,_geng本不敢睁眼睛,也没办法说话,只能努力在黑暗中伸出两只手,在门上摸索,好半天才抖着手打开了门,踉踉跄跄地跌了出去。
意料之中的,他的body安安稳稳地落进了一具宽大温暖的怀抱中。
紧接着,他的大脑一片天旋地转。
他被男人抱了起来,拥进了怀中。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耳边是男人心急如焚的声音——
“眠眠坚持住!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与此同时,某间包厢。
韩总倒地不起后,韩焉然当即哭哭啼啼地上前想要搀扶自己的爸爸,却被韩总无情地挥开了双手。
韩总到底在最后一刻撑住了,竭尽全力才没让自己直接晕过去。
他只手捂住紧*刺疼的Xiong口,另外一只手撑在地上,望着自己nv儿的*红眼珠里充斥着难以置信和恍惚的神色,剧烈ChuanXi的Xiong膛仿佛一只破败的风箱般发出呼哧呼哧的杂音。
“是*是你把胡光伟带进来的?”
“嗯,是*是我。”韩焉然眼看自己的爸爸body抖动得更厉害了,心疼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但还是忍不住颤声劝说。
“可是爸爸!光伟哥他跟我说了,他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他已经道过歉了,可是简安眠就是怎么也不愿意放过他们,胡叔叔他们一家现在真的好可怜,我不能见死不救的,光伟哥他过来求我,让我想办法把他带进来,他说他会亲自找简安眠再度认真道歉的,只要简安眠能够放过他们一家,他做什么都愿意*”
虽然韩焉然没有说清楚,但韩总也差不多猜出来了。
外面只知道他们韩氏得罪了宴家,确不清楚具体过程,甚至大多数人都以为,是因为他们韩氏和胡氏太亲密,所以宴家迁怒了。
他那位老朋友自然也不知道,一切灾祸的起因,都是他这个愚不可及的nv儿。
所以韩焉然只要随便说个理由,就能轻轻松松地找他的老朋友要两个入场名额。
韩焉然还在梨花带雨地哭着:“爸爸您别怪光伟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光伟哥实在是太可怜了,他也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求我的,我和光伟哥从前关系那么亲密,现在他遇难了,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是因为他信任我A,我*我又怎么可能忍心眼睁睁看着他步入绝路呢?”
韩总沉默许久,忽然用一双空洞而绝望的眼睛望向韩焉然,zhui唇颤了颤,哑着嗓子轻若浮云般地问:“你,要拯救你的光伟哥,那谁来救救我呢?”
韩焉然在地上后退两步,body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爸*爸爸?”
“你,要散播爱心,要将自己的一切无私地奉献给所有你觉得可怜的人,那么谁来救救我们韩家呢?”
韩总收回目光,举着脖子,两只空白的眼珠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喃喃低语道:“本来我已经把事情给解决了,本来我们韩家,已经没事了,结果A,结果*”
韩总忽然猛地一扭过头,目光炯炯地瞪着韩焉然,两只血红的眼珠被滚烫的血ye充盈得鼓凸*大,五官狰狞得好像恐怖的怪兽,声T尖锐而高昂地喊道:
“你!韩焉然!你可真是我的好nv儿A!你可真是我们韩家的宝贝A!韩焉然!你就是咱们韩家最珍贵的宝贝疙瘩A!”
他惊呼喊叫着,忽然再次仰起脑袋,瞪圆了眼睛,张大zhui巴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肯定是我们韩家上辈子欠你韩焉然的,所以就算我们韩家这辈子予你锦_yi玉食,予你万千宠爱,你还是要报复我们韩家,你要毁了我们韩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爸*爸爸?”韩焉然一脸惊恐地疯狂咽着唾沫,颤抖地咬了咬zhui唇,最终对父亲的关心还是打败了nei心的恐惧,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爸爸的手臂,哭天喊地地说,“爸爸您别吓我A,爸爸您怎么了?爸爸?爸爸?”
韩总泪流满面地望着自己面前眼里充满了对自己浓浓关爱的nv儿,许久之后,终于还是如同彻底妥协一般,伸出一只颤抖的手,轻轻fu_monv儿的脸,绝望而悲怆地摇头道:
“不*不是你的错,子不教,父之过,都怪我没有教育好你,都怪我们韩家,太溺爱你了,只知道给你吃喝,没教你长脑子,最后终究还是害人害己,害了我们所有人。”
韩总收回颤抖的手,一边抬着脑袋,脸上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一边如同被抽光了浑身的力气一般,砰咚一声倒在了地上,在nv儿凄惨的哭喊声中,绝望而无力地低喃道:
“完了A,全完了*韩家,胡家,还有我可怜的老朋友,全部都完了A*”
老朋友A,是他对不起你A。
是他该死,他该下地狱A。
如果有来生,他做牛做马,都一定要好好补偿你*
简安眠是被身上蚀骨般的痒意给闹醒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_On the bed_,手背上传来迟钝的刺痛_gan,应该是打过吊针了,身上的皮肤也黏糊糊的,好像是擦了药。
宴执陌就坐在病床旁边,看到他醒过来,立刻跑出去喊长孙永。
没一会儿,万能的医生朋友就风风火火地过来了,给他做了一番基础检查,确定他body数值一切正常,就嘱咐了宴执陌几句,然后便安静地离开了病_F_,将空间交给了男人和少年两个人。
宴执陌连忙捧起小朋友苍白无力的小手,满怀关切地问道:“眠眠,_gan觉怎么样?body有没有哪里不舒_fu?”
简安眠一对上男人心疼关怀的目光,原本还能忍受的痒意,顿时连一秒钟都受不住了。
他如同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当即小zhui儿一撇,眉头一皱,一颗颗圆滚滚的眼泪珠子就开始在红彤彤的眼眶里打转了:“宴先生,我的身上好痒A,好难受,呜*”
不过对于男人来说,小朋友也确实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这可是他小心呵护在心尖尖儿上的宝贝,平时牵个手,都怕不小心用力把人给捏疼了,结果现在居然被胡光伟害成这样,他没有当场把胡光伟碎尸万段,都是因为他急着送小朋友去医院。
“乖宝宝,忍一下,好不好?宴先生刚刚帮你涂过药了,过两天就好了,不要紧,很快就会没事的,”宴执陌从桌边端起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把简安眠扶坐起来,揽着小朋友纤细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边将保温杯的瓶盖递到了小朋友的zhui边,“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简安眠现在已经彻底习惯了男人的投喂,这会儿便自然地张开zhui,凑了上去。
一gu甜滋滋的暖流沿着喉咙一路流淌到了他的胃部,胃里顿时一片暖烘烘,好像在肚子里烧了一只冬天的小火炉似的,浑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发出了一声舒_fu的喟叹。
随后男人又喂着简安眠吃了点东西,补充能量,给他说明了一下医生开的药,最后重新帮他身上涂了药。
将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宴执陌忽然一把将简安眠抱进了自己怀里。
“对不起,”宴执陌的zhui唇一下一下亲吻着小朋友的发梢,滚动的喉结溢出轻微发颤的痛苦嗓音,颤抖的双臂充满后怕,“对不起,眠眠,真的对不起,这次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要带你来这场酒会,你就不会遭遇这一切了,如果当时胡光伟经过我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他就没有办法Jin_qu了,如果当初在解决了胡家之后,我派人时刻关注胡家的动态,第一时间发现胡光伟的不对劲,就不会让他有机可乘了*”
简安眠的脖子,是他浑身上下过敏最严重的地方。
简安眠自己看不到,但是以男人的视角却看得清楚。
原本雪白光滑的皮肤上,此时却被一片片心惊r跳的红*潮覆盖了,一块块肿*斑驳的皮肤狰狞地横斜在皮r之上。
光是看一眼,就让他的心脏仿佛被刀子活生生剜了一块r下来一般疼痛难忍。
男人仿佛陷入了莫大的痛苦和自责,抱着简安眠疯狂地道歉,恨不得把一切过错全都揽到自己身上,蜷*在少年身上宽厚的脊背都好像一瞬间垮了下来,山崩地裂。
简安眠刚刚尝过蜂蜜水的zhui巴忽然变得无比苦涩,心脏也像是被柠檬水浸透了一样,又酸又麻,他受不了男人这样的自责。
主角攻在他心中,应该永远都是强大而自信的,霸气地站在全世界的顶端,高傲地俯瞰脚下的一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疯狂否定和打击着自己的一切。
“宴先生,您别这么说,这真的不怪您,真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这一回胡光伟没有动手,他早晚也会找到其他机会动手的,我受伤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您明明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您救了我!不应该是您向我道歉,而应该是我向您道谢!要不是您及时发现了胡光伟的不对劲,立刻把我送往了医院,给了我最及时的救助,要不然我的情况肯定比现在更加糟糕!”
“谢谢您,宴先生,”简安眠揉着男人毛茸茸的头发,tian了一下zhui唇,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红着脸强忍xiu_chi地软软道,“您是我的英雄。”
宴执陌body骤然一僵,下一秒,抱着少年的双臂收得更紧,恨不得把小朋友的body镶嵌进自己的血r里,却又怕自己力气大了,把小朋友给弄疼了,只能用尽全力地攥紧了自己的双拳,手臂青筋都因用力而暴起。
宴执陌shen呼xi了两下,半晌,将小朋友缓缓推开了。
“胡光伟我已经送警察局了,老付正在交接处理,他这种算故意伤害了,我会让老付用尽全力按照最重的给他判了,Jin_qu后也会跟里面打个招呼,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shenshen注视着小朋友的黑眸里写满认真,轻抚少年的脸庞,一字一字缓慢道:“眠眠,我发誓,以后再也*”
“宴先生!您别!”简安眠忽然朝男人扑过去,猛地用双手捂住了男人的zhui。
迎着男人困惑的目光,简安眠虽然有点替男人尴尬,但是为了将来的不尴尬,他还是咬了咬牙,一鼓作气地说:“您*还是不要再做什么保证了。”
宴执陌:“?”
简安眠不敢看男人的眼睛,盯着自己身下的被面,睫毛颤抖,结结巴巴地道:“您*您的flag,已经倒了太多次啦!就不要再继续送上门打脸啦!”
宴执陌一愣,下意识回想了一下自己过去对小朋友发过的誓言,然后*缓缓僵硬成了一座雕像。
简安眠余光瞄见男人傻了的脸,脚趾头忍不住又开始抠床单了。
他可是_N_文里的病弱主角受A!要说小说里最容易受伤的,可不就是他吗?_N_身_N_心缺一不可,他要是不生病受伤,这还怎么_N_!
主角攻说再也不让他受伤什么的,简直跟臭男人说我爱你一样,一点都不可信A!!
话说回来,他穿书这么久以来,_N_了这么多次身,好像还没_N_过一次心?
还是说,其实是_N_过的,只是因为他压_geng儿就不会心疼,所以_gan觉不到而已?
虽说原著剧情或多或少会因为他的穿书而产生蝴蝶效应,可目前为止,他_geng本没怎么改变过原著剧情A?
怎么_gan觉目前的剧情发展,和原著小说差了好多*
这是怎么回事?
对面,宴执陌已经从小朋友对自己的致命打击中缓过劲儿了,zhui唇张了张,霸总的血脉本能还是让他没忍住道:“*眠眠,以后我一定会更加细致入微地照顾你和保护你,尽量让你少受伤害,少生病,尽我最大的能力给你提供最优良的生活成长环境。”
_M的,在每一句话前面都加了一个限定词真的一点都不霸气!_geng本就不能体现出他霸道总裁的王霸之气!
于是,不甘心的霸总从口袋里缓缓摸出了一_gengBangBang糖,拨开后塞进zhui里,tian了一口之后拿出来,沉着嗓音冷血道:
“现在天气彻底转寒了,所以胡氏韩氏,还有胡总的那位老朋友,都可以凉凉了。”
简安眠表情微微开裂:“*”
这位霸总攻,如果你想装B,麻烦你先把你手里的BangBang糖放下来再说话!
简安眠从宴执陌口中了解了事情经过。
原来韩焉然故意瞒着她爹,找作为她爹老朋友的主办方要了两张邀请函,带着胡光伟偷偷溜了进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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