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亲弟沉迷于学习,许乘风一手操纵,在星城所有高等学府里挑了个治学最严谨的院系——珠宝鉴定专业,许家就是做珠宝生意的,无论许岁辞学习成绩好与不好,许乘风只要他乖乖听话就行。
许岁辞终于明白,难怪原主的人设是疯狗攻,都是被逼出来的。
即使再不愿意,许乘风的命令代表着全部的意志,佣人们收拾好行李,司机备好汽车。
大哥阴沉的情绪终于流露出少许温柔,令他硬梆梆的个人形象趋于柔和,宽厚手掌一揉弟弟的发丝,刻意叮嘱着,“哥今年要拓展海外生意,在国内的时间明显要减少很多。”
许岁辞心里鼓掌,好呀好呀。
大哥的话锋突变,“所以我安排了五个保镖和你一起上学,对你也有个照应。”
额……
许岁辞寰顾四周看了一眼大哥精挑细选出来的五位伴读书童,一个比一个黑粗壮,不会被误认为是暴.力集团
装乖道,“谢谢哥。”
与许乘风再三告别后,押送许岁辞上学的加长版劳斯莱斯缓缓启动。
等许家的豪宅逐渐从视野消失,许岁辞突然捂紧肚子,面露痛苦神色,哎呦呦低声抽气。
保镖的队长立刻关心金主的身体状况。
许岁辞蹙眉道,“我可能吃坏肚子了,赶紧找个地方,快一点。”
队长让司机将车停靠在马路边的公用洗手间。
许二少的眉毛皱成一块疙瘩,“凭我这种身份,你居然让我跟普通老百姓蹲一个坑给我往最繁华的商业街开,快点”
给钱的都是爸爸,队长只好一边安慰二少忍耐着点,一边催促司机往最近的商业街上加速。
星城作为华国第一大城市,虽然不是首都,但是经济实力已然排行全国第一,更是全世界有名的魔都,繁华程度可见一斑。
劳斯莱斯缓慢停在地下停车场后,队长连忙替二少爷开门,许岁辞知道他受大哥指挥寸步不离,把手机掏出来塞进队长怀中,“没有手机我能跑哪里去?在这里等本少爷就行”
队长接受过几年的特种训练,为人谨慎,表面说好,实际上将一枚微型追踪器悄然贴在许岁辞背后,眼神示意其他保镖们不用跟着了。
许岁辞一路快走,捂着肚子的手逐渐松开,两条细长胳膊甩得飞快,一般商场二三楼都是卖女装的,也顾不得挑选,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一沓钱,买了条裙子丝巾和高跟鞋,趁没人的空档钻进了女厕所的隔间。
队长在许岁辞离开后立刻打开了追踪用的平板电脑,代表少爷的红点像热锅上的蚂蚁乱爬了好几圈,最后停在某个地方一动不动。
随即朝其他保镖道,“看清了吗?去吧。”
四五条大汉手持追踪器,几分钟内就快速赶到了少爷停滞的坐标处,一瞧居然是女厕所,哪个都不好意思进去,只好稍微在门口等一下。
许岁辞已经穿着漂亮的长裙离开商场,他用长丝巾在短发上挽了个时髦的造型,多余的部分搭在脖子里挡住并不明显的喉结,因肤白貌美长相中性,猛一看就是一个短发素颜的美人儿。
其实这并是他第一次女装,在现实世界里公司过年办年会,他和几个男性设计师表演团体节目,一致穿女装搞性转,那些家伙不是大胸肌就是大粗臂,绷得裙子都快抽丝了,最恶心的家伙为了搞笑,露出毛绒绒的黑腿做高抬腿。
唯独许岁辞像个傲娇的小公举,穿着曼妙的花裙子在C位旋转。
不过此时许岁辞的高兴,并非因自己凭借智慧逃出控制,主要是他可以按照个人意愿去做喜欢的事。
例如找到老婆。
没错,他要去找白烨,他要保护白烨免受其余四个渣攻的迫害,最后跟自己结婚。
在这篇肉香四溢里加夹一丝剧情的故事里,许岁辞早做好打算。
他不要与垃圾分享吃人家剩下的肉渣。
白烨他全要了。
于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他给心上人先打了一个电话。
第一次铃声响起,许岁辞的心脏跳得飞快。
第二次铃声响起,许岁辞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但嘴角依旧飞扬。
第五次铃声响起,许岁辞头顶飘着一团乌云。
……
第十次,白烨终于接起电话。
许岁辞急得眼尾都有些发红,轻颤着音道,“你在哪里?我被许家赶出家门流落街头,你能不能收留我”
白烨一听是救命恩人的电话,单纯的孩子没有任何怀疑,连忙说了一个地址,在距离星城很远的郊区,许岁辞等得太急切,只牢牢记住地址多余的一句没听,匆忙就往郊区赶。
许岁辞决定坐地铁。
华国地铁购票不用身份识别卡,人潮汹涌且面孔杂乱,即使哥哥生气调来全市的监控网络画面,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的踪迹,几个月后他和白烨生米煮成熟饭,哥哥也拆散不了两人
许岁辞的小算盘打得精细,蹬着高跟鞋与人潮一起涌进狭窄的地铁车厢。
车厢里时刻人山人海,每个人体都在散发热量,汇聚在一起又热又闷还夹杂着汗液的腥臭,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沙丁鱼罐头。
上车十分钟左右,许岁辞凭借纤细的身段,尚能在人缝中间有些回转之地,但男与女之间低声交流却变得清晰可辩。
“小姐姐长得好漂亮,皮肤也好白,没化妆都美人死了,我的眼睛受到了保养。”
“对啊,不知道是不是哪家的明星出街”
“应该不可能,有钱人都坐自己的私家车,谁来挤地铁,那不是受罪。”
嘀嘀咕咕的议论声一直回荡在身周,许岁辞毫无反应,闷热的环境使他的脑海屏蔽了全部的杂音,唯独勾勒出与白烨恩爱缱绻的美好蓝图。
喜欢的事物会有很多,但心动的人一生只有一个。
许岁辞现实世界的爸爸妈妈特别恩爱,备受幸福家庭的环境熏陶,他也慎重挑选自己的另一半,这些年除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认真工作,回报社会,他都没有因为看见谁心跳加速过。
越想越心动,沉浸在个人臆想世界的许岁辞明显感觉屁股痒痒的,好似毛毛虫在爬。
不对,应该是有人在抚摸他的屁屁。
许岁辞的痒痒肉很多,连脚腕被人摸一下都会痒得笑个不停,而屁股上触碰的感觉俨然是手指的形状。
痴汉
估计把他当女孩子了。
许岁辞回头使劲瞪了一眼,背后总共站了好几个男生,歪瓜裂枣居多,其中一个男生长得很高,虽然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面孔,大夏天的竟然将修身服纽扣系到最上面,匀长四肢与挺拔身形透露出的尊贵气质,站在人群里异常惹人注目。
经过丑八怪的强烈对比,戴口罩也是惊为天人。
许岁辞一回头,痴汉的手指飞快收走。
许岁辞只好稍微挪了下位置。
不等几秒钟,那毛绒绒的手又摸上来了,估计许岁辞刚才没大叫抓流氓,对方以为他怯懦,摸了两把竟贴上来顶了他挺翘的屁股一下。
许岁辞真被惹毛,一想到有多少女孩子曾被这般无耻之徒羞辱过,更是火上浇油,五指悄然握成鹰爪的模样放置在身后。
等对方再敢撞过来,他就捏爆对方的蛋,叫恶徒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痴汉行为。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警惕,许岁辞再没有回头,保持着被惊吓到的姿态,刻意引敌深入。
果然不用一分钟,撞他的人胆子好大,随着地铁摇摇摆摆的动作,又撞了许岁辞一下。
许岁辞出手快狠准且毒辣,一把扭住那支超粗的东西,条件反射尽了力气,指甲立起来抠挖。
随后,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了他的耳垂,仿佛从高山之上喷溅而下的岩浆,但又满携着极端矛盾的疏寒冷厌。
“你握住我的东西了,变态。”
许岁辞从未听过如此低沉醉人的嗓音,每一个字音都沉沉浮浮于喉管深处,待含未含。
恰逢地铁停靠站台,又涌进来一群火急火燎的人,互相推搡之间,许岁辞和被牢抓不放的男生一并挤到靠近另一侧门的拐角。
居然是站在身后的高个子男生,两人因空间的狭窄几乎面对胸贴在一起。
“放开。”
男生的表情隐藏在黑色的口罩之下,看不清模样的眼神也被鸭舌帽沿隐藏去大半,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声音,还有露在衣领外性感的喉结。
许岁辞慌张把握在掌心的画筒松开,萧倦终于能重新将挎在肩头的器具背好。
其实萧倦刚也发现了痴汉的犯罪行为,许岁辞没说话的期间,他漫不经心瞧了毛手毛脚的痴汉一眼,那家伙生怕闹起来,灰溜溜逃走了。
接下来的乌龙便顺理成章。
身为玩偶设计师的许岁辞熟知各类画具,男生肩头挎背的画筒属于国际知名品牌,价格不菲,估计本书作者在描写中也不是凭空捏造,有一定参照现实。
然而这些奢侈品都不是重点。
许岁辞抬头怒视男生隐藏的目光,愤恨问,“你说谁是变态”
鸭舌帽底缓缓流露出厌弃世俗的散淡目光,懒洋洋随手一指许岁辞裙摆底蛰伏的巨龙。
好犀利的眼神
他竟看出我的男儿真身
在年会中表演抱持的是玩闹的心态,被人发现女扮男装可就是另一种心情。
极度羞耻。
因这份越来越热的羞耻感,许岁辞胸口微露的雪白肌肤变得粉红如霞,逐渐渗透的小汗珠挂在无暇的额头上,躲闪的睫毛如同黑蝴蝶翩翩扑闪着翅膀。
“我……我不是变态……”
他虚弱地反驳了一句,连眼尾都渲染一层娇粉。
萧倦对任何事情都秉持无所谓态度,听就跟没听见一般,不过许岁辞的憨态略有些不同,整个人发散出与众不同的粉色温度。
令萧倦久经困扰的怪病,在某个瞬间治愈了那么一星半点。
列车再次进站,这次打开的是同一侧车门,许岁辞混沌中仿佛找到生机,闪身从地铁车门跑了出去。
两人之间再没有任何交集。
萧倦意味深长地打量小变态逃跑的放向。
黑色或灰色的人脸重新填补了那个原本的位置,直到列车重新又摇曳起来。
萧倦微微昂起下颌,帽沿下隐藏的眼睛深邃如幽蓝的漫夜,簇簇点点的星光在绵延不断的黑蓝中激闪。
“粉色。”
萧倦慢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