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已去,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
过年之后王爷有了两个大动作,一是让邵先生浮出水面,推荐入吏部,任职员外郎。二是高T邀请桐国特使来京议和。
我不知道王爷用了多少手段费了多少心机才让朝中那些老臣屈_fu,只看他这两个月来愈加意气风发。心里由衷的为他高兴。
那个桐国特使挺有个x的,点名要住在王府里。我想,这其中肯定是王爷做了不少功课。六王爷家住了个西洋使节,三王爷家就有个桐国特使。
朝中大臣有跳出来说这不He规矩的,耐不住人家就认准了王爷,非礼亲王滕季央家不住,非礼亲王滕季央不和谈。这到底是桐国人心眼儿太直,还是王爷故意为之要达到和六王爷分庭抗争的目的,我就猜不透了。
需要我去办的差事是为了迎接特使一行人单独建造一个院子。地点就选在犀香苑旁的一片柳树林,外加另买下相邻一户的地产。
砍去多余树木,按着各国公使使馆的的标准,前后三进。由南向北设大堂,回事厅,议事厅。每一进均配东西厢_F_,其中议事厅配有东西kua院儿。东院为特使居所,西院供随行大臣起居,两院配有书_F_,随侍所。厨_F_,仓_F_,膳食库分列前院两侧。
桐国人擅骑j,特在回事厅东建马_F_练功场,又经邵先生提醒,于回事厅西加建桐国特色庙堂一座。
“很好,很周全。”王爷听了汇报又看过宅基图纸冲我微笑:“够你累的了。”
“也没什么。邵先生把山药给我拨过来了,这边又有茯苓和巴豆帮着,我不过就是监理。到是下面卖力气的工匠应该好好奖赏一下,刚开春儿,水冷土冻的。”
“你看着办吧。”
“是。”
“还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别咬zhui唇了,当我看不出吗?”王爷伸手掐了一下我的脸。
“没有。都是不值得您*心的。”
王爷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终于一笑:“行,你忙去吧。”
出了书_F_就往总管的院子里去,半路看见个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扫院子的小厮,这少年嗓子清亮,哼唱的韵味也足。由不得多看了几眼,眉清目秀的。
进到总管的屋子,没想到他正在训诫一个小厮。
总管打个眼色让我稍等,又厉声呵斥了几句那个倒霉孩子:“以后不许再这么整天发痴发呆!给你安置到邵先生身边伺候是多大的优待心里也没个数儿!偏要把你叔叔的老脸丢尽才甘心么?滚出去!再让我听见你这么散漫下次直接撵走没商量!”
邵先生身边的?伸头儿看了一眼,原来是马_F_张大叔托我安排的那个叫萝卜的小男孩儿。
等到人走了,总管叹着气跟我吐槽:“如今的孩子不成器,一点事儿都拿不起来!他今年十四了还狗屁不懂,想想你十四的时候是什么光景儿?”
“这是个尴尬年纪,正是不上不下的时候呢,等再过一年半载的就好了。”
总管摆摆手,“不提也罢,人都是三岁就能看老,这小子是不会有出息的。你来什么事儿?”
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笺递过去:“户部应批下来的一万五千两建造银只给了五千,剩下的打了欠条儿。可是特使院那边已经开工,光是购买各种木材砂石料就用去了不少银子。我想,跟户部要钱向来是最难的,这五千两也是看着咱们府里的面子才给出来,剩下的可就难办了。”
总管讥笑了一声:“招待外国特使要用的银钱什么时候是户部说了算的?礼部那边儿怎么说?”
“还能如何?遇见这种事两部向来喜欢扯皮,咱们现在是成了皮球,被人家踢过来踢过去。”
“特使再过三个月就到京城,一万两又不是个小数儿。”总管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动了一会儿:“我马上通知皇庄的管事,先垫上这笔钱再说。”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可是我心里挺不甘的。原来古代也流行拖欠施工款?郁闷。
出了总管的院子,在回廊里慢步而行。想想在现代都是怎么讨要欠款来着?脑海里浮现新闻报道的民工大哥集体用跳楼自杀威胁老板结账**不靠谱,先不说王府的脸面,就算豁出去了不要脸,哪儿有那么高的楼可以跳的?而且谁去跳?一帮奴才站_F_顶上嚷嚷:“给我们钱,不给我们就跳下去!”**
再不就是托关系找路子。记得原来公司的老总为了拿到欠款,大手笔的拍了N多钱给对方公司的总会计。
敏夫人的老爹就是户部侍郎,是不是可以试试他这条路子?
也不行,邓春秋说过,户部尚书袁曦最是老*巨猾,如今户部明知道是礼亲王府用钱还敢给打折压制,可见完全不卖给陈大人面子。怪不得陈大人最近几天走动的不那么频繁了,估计他已经努力过而且失败了。要不这正是给他闺nv赚资本的好机会,他怎会轻易放弃呢?
思来想去,决定用小市民最佳、最安全并且最无敌的方式。
“甘副总管,您怎么还在这儿呢?”
阳春三月天,太阳晒的很舒_fu。我把府里的杂事全扔给巴豆,自备王爷给的好茶来到户部做客。一做就是连续五天,每天上午准时报道,中午有山药派人送来的盒饭,下午日落前半个时辰告辞。天天如此,户部的度支主事看见我就头疼。
“不劳宋大人费心,奴才就是坐坐。”
“您天天跟这儿耗着也没用,上边儿不给拨下官也没办法。您是不知道,朝廷也是**”
“宋大人,朝廷的事儿奴才可不敢过问。奴才只知道拿到该我们的银子才是正事儿,要不王爷怪罪下来,奴才一准儿吃不了兜着走。”
这姓宋的也是拿我没辙,翻了翻眼睛冷笑:“您是只有王爷一个主子需要应付着,可不知道我这头上层层级级的有多少呢!您只当我这儿是钱庄么?现如今办点事儿有多难?”
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一句有用的话,赶紧接茬儿:“奴才给宋大人赔不是。原来不知道您还有这么多难处,咱们王府不怕事儿难办,就怕找不着办事儿的路。能不能劳烦宋大人给指条明白道儿?”
姓宋的一听zhui角没压住笑,堪堪绷住脸色:“甘副总管是明白人。”
我赔着笑假装作揖,手一探一收,主事大人桌子上多了一只小盒儿,“再明白的人没有大人的指点也是睁眼儿瞎。”
那盒子里装着一支金镶翠的簪子。是我偶然间在王府库_F_里发现的,一只小匣子里装了十二支。问过总管,说是宫里带出来的,留着赏给伺候过王爷的nv人们用的。
宋主事拿起盒子掀开一条缝儿看了一眼,随即堆满笑容:“副总管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
我不跟他客气,怎么会见得到户部督催所这个姓万的郎中?督催所,顾名思义,只能督或者催,没什么实权。但是这个官职在我印象中是由户部尚书直接酌派的,说白了就是个专门打小报告的探子,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恐怕十之八九得是尚书的亲信。
这个万郎中比之前的宋主事有shen沉,当然也胃口更大。他也知道这个事儿不是他能办的,所以啰里巴嗦的先说了一大tao户部办事的规矩。
我恭恭敬敬的听着,暗暗记下一些流程,现如今这些官面上的手续也就是个摆设,但保不齐以后能用的上。
最后等他说完,故技重施。万郎中掂着盒子一笑:“你们王府的这个事我有点耳闻,只是这本该归礼部管的现在踢到了我们户部,中间有些波折恐怕也不好办。”
“还请万大人指点。只要能办成,日后奴才一定回禀我家王爷重谢大人。”
万郎中得意一笑闲闲的说出七八个人名官职。我在心里暗骂,还说什么对这件事“有点儿”耳闻,我看你是早算计好了等着我们礼亲王府送上门的吧?
点头哈yao的又赞美了一遍这贪官蛀虫,直到出了户部上了马车我才狠狠的一捶车板:“混蛋!都是混蛋!”
那个万郎中肯定是诈我呢。要说拨银子这件事有两三个需要应酬的官员我觉得挺靠谱,一下蹦出来七八个,真当我们王府是冤大头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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