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平静而忙碌,也许是王爷忙于执行和邵先生等人定下的策略,正好他没时间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也乐得有几日的缓冲期,可以让我能把跑路计划思考的更周全。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默默进行中,借着外出办事的机会,我已经置办下了几tao普通_yi衫,还买了些乔装出逃必备的道具,比如菜筐,扁担,秤盘。伪装成菜农,是我反复思考后得出的最佳结论。这个身份可以让我非常顺利的走出城门,而且无论是我骨节突出的手,还是偏黑的肤色,都不会有露陷的风险。
这些物件全都存放在一间临时租的小仓_F_里,话说那个_F_东还挺高兴遇见一个肯花一百文“大价钱”租他那破烂小屋的冤大头。
整理重阳节用品的工作简直可以用“浩瀚”来形容。虽然不用body力行,仅仅是监督的工作也让我头晕脑*。在库_F_门口一站就是半天,琐碎的简直要磨疯了人。
那些贵重的物件儿每一样都要细细登记,更不用提那些只供节日使用的金银餐具。茯苓现在屹然成了跟着我的第三个小厮,还好有他,写字又快又工整,我就在身边给他置了个小桌,我检查,他记录。饶是如此,没归拢完的东西依然堆的半天高。
天色已晚,我叫茯苓先回去吃饭,一会王爷身边也不能缺了伺候的人。因为紫苏的事,银翘对我和茯苓颇有微词,伺候王爷的时候身上也带着刺。能有个人还记着给紫苏鸣不平是件好事,但是这种方式实在是太笨。
j明如王爷,怎会看不出银翘的心思?只不过王爷懒得和他计较。他没这个功夫,也没这个必要。虽然我已经提至副总管,但依然是王爷身边的nei务管事,几次提醒过银翘,如果还不知悔改,把他赶出去或罚或打或是降为普通小厮都是我的职责。这个恶人,必须由我来做。
管事的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薪水,比我以前多了一倍,可是多拿五百文却要做恶人,背黑锅**理论上,我宁可*回去做小厮也不愿意往上爬这一级。可是没有反悔的机会,我又被升到了副总管。
副总管的薪水是二两,但是瞧瞧各王府副总管们的穿D用度,哪一个不是穷奢极侈,月薪二十两也未必够用。其中缘由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一处处的孝敬和花账,你有多大胆就有多少银子敢砸过来。
有点后悔,如果不跑路的话,我能赚到多少钱A**但是!不跑路就意味着会被王爷压到_On the bed_去,紫苏那么漂亮也不过被王爷宠了五六年就踢开了,我这样无才无貌的估计也就是新鲜一次直接PASS,然后我就得顶着“被王爷干过”的污点在王府里受一辈子嘲讽和排挤,太亏本了。
在明确表达了意图之后,王爷并没有对我毛手毛脚,甚至暧昧的话都少之又少,但是我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字:“慌”。我害怕看到他的眼睛,跟在他高大的身影后会冒冷汗,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叫我头皮发麻。
讨厌这种像只猎物的_gan觉,当王爷露出那种稳*胜券势在必得的神色时,一种本能的反抗情绪奔腾在我的四肢百骸。
提着灯笼独自从库_F_走向王爷的院落,我在庆幸这条路足够长。每每遇见岔路甚至会不由自主的选择绕远的那一条,即使要穿过秋风瑟瑟的花园也没关系。
空气是*润的,带着丝丝冰凉。皮肤已经逐渐变冷,可是那皮下的血r却是热得几乎沸腾。烦躁,不安,恐惧。王爷的权利和人脉是那么shen不可测,他又是那么聪明,从我决定跑路的那一刻开始,只需一只脚kua出王府,我将面对的就是礼亲王滕季央的天罗地网。我,真的有胜算吗?
就在陷入自我否定,开始严重质疑逃跑计划的可行x时,一声细微的抽泣随风飘来。侧耳倾听,那是压抑的悲伤。
晚秋的花枝已不再茂密,稀疏的缝隙间看到一个消瘦的背影。轻轻的绕过去,紫苏直直的盯着王爷院落的方向。
“三天后我就走了。”他没有看我,依旧盯着前方,难道是想再看王爷一眼?
“你想见王爷吗?”虽然见一面的结果也许更糟糕。
“不,见了我就后悔了。”他微微的低下头,脖子的曲线优美纤细,我见犹怜的一个漂亮青年。可是,我对他这种_gan情完全不理解。在花里胡哨的情诗,丹青和琴瑟齐鸣下,是王爷玩够了把他甩掉的事实,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看不清。
“我不要听到他亲口对我说出绝情话,我想把对他的记忆就停留在最美好的那一刻,没有后来的怨恨和利用。”紫苏突然笑了起来:“我不是被王爷抛弃的,我是要替他去笼络九王爷,我要帮他成就大业。我要用尽手段,当一个他部在祥亲王身边最好的棋子。”
虽然一口一个“我”来强T自己,有逞强的嫌疑,但是能说出这番话来,也得足够坚强。“你能这么想很好,别人劝一百句也不如自己想得开。”
“我现在是不得不想得开A~”紫苏自嘲的叹了口气,秀美的眼睛一溜看向我:“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吗?”
“因为我特别能装孙子?”
“哈哈,”紫苏轻笑,刚才的泪水还挂在眼角,转瞬间神情轻快的仿佛换了个人:“小笨蛋,是因为王爷喜欢你,我吃醋呢。”
我陪着干笑了两声,这话说的,愣是把我噎住了。
紫苏凑近了些细细的盯住我看,“不愿意?”
“唔**”
“两个选择,死扛到底或者立刻缴械投降。他是个极有耐x的人,如果你觉得自己比不过他的韧x,趁早主动洗干净躺_On the bed_去吧,这个我有经验。”
看着他大剌剌的拍打我肩膀的手,我从心底_gan叹一声:“大哥,你牛!”
“这不是牛不牛的问题,不要给他侵略你的心的机会,趁着还没迷失自己,把他想要的给他吧,否则会变得跟我一个下场,”上下打量我一眼,顽皮神色浮现:“也许还不如我。长的这么丑,又矮,又笨,哪儿去再找个十王爷十一王爷的来接收你A?”
紫苏这张zhui简直是**只能再次干笑。
“真不甘心A~”紫苏遥望着那片黑暗中的院落,银色的月光把屋顶笼yinJ上了一层朦胧的影,“如果不是赶上这个节骨眼儿,他是不会把我送出去的。”
“别想太多了,这几天你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吧,明天我跟你们管事打个招呼,免了你的差事。好好修养几天。”
紫苏点了点头,“想不到最后我竟然要借你的光。”
“行了行了,别假客气了,以后我混不下去没准还得投奔你去呢。我这是提前溜须,有目的的。”
“哟,怎么脸还红了?”紫苏笑着又贴近了一些,“人家一句谢你都受不住,这么薄的脸皮可怎么在王府混A?不用说以后拍你马屁的那些人,单是王爷随便几个手法还不把你羞死。”
“去去去!”我跳开一大步:“一点正经都没有,不跟你扯蛋了。”
走出三四步又被他叫住:“甘草!谢谢你。”
等我来到王爷屋里时,晚膳已经结束了。正要暗自庆幸,茯苓无奈的跟我说:“王爷叫你去书_F_伺候。
这几日敏夫人的老爹突然在王府进出频繁起来,_geng据我在邓春秋那得到的朝中大臣们的信息来看,这位户部陈侍郎颇有经济才华,而且为人老练j于世故,可惜生不逢时,偏赶现今的户部尚书袁曦是老油条中的战斗机**
王爷应该是在忙着和西洋通商的事吧?接连几天陈侍郎都在晚上来府中与王爷shen谈。我以为今天也是这样,结果到了书_F_才发现,只有王爷一个人。
“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王爷没有停下手中的笔,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
“一下午耗在库_F_那清点东西,收库的时候两件白玉碗对不上耽搁了。回来的路上,又遇见了紫苏和他聊了几句。”
王爷低着头手上没有一丝停顿,“都聊什么了?”
“也没什么,听他说三天后就出府了。”犹豫一下,我突然想起紫苏的话,在刚才听他说的时候就有一刹那的熟悉_gan,neng口而出:“他跟我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纳兰x德的诗词,在紫苏说想留住对王爷最美好的记忆时,“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一句就冒了上来,现在顺口背下去,“却道故人心易变”竟然无比贴切。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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