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的给自己多找了一项工作,心里真是憋屈。
上夜不是什么好活儿,没有床没有被,在主子的脚凳上一蹲就是一宿。现在是夏天还好,冬天的时候*手*脚的觉着人都皱在了一起。
勉强撑着过了第yi_ye,值得庆幸的是邵先生是个很省心的主子。
我揉着眼伸伸yao,这一宿过的,全身没有一处不酸疼的。先生还没起,确切的说,他正躺在_On the bed_看书。
我轻手轻脚的拾掇书桌。昨天请求先生教我写字,不是我不会写,只不过咱真的写不好这个毛笔字。桌子上一张鬼画符一样的纸让我好一阵脸红。
从来就羡慕那些书法好的人,别看自己不会写,但是我却喜欢看。尤其是行书,总觉得能写出这种字的人必然是无比洒neng无比逍遥的,很有种怀抱美人纵马闯江湖的豪情。
另一张纸上工整饱满的写了四个字,“邵棠”“甘草”,是先生的笔墨。拿起来再细看,虽然照顾我是初学,先生特意写了楷书,但是那一点一横之间难掩他的才华。人家一手绝妙的行书狂草,楷书真是委屈他了。
“这种东西急不得,慢慢练自然有起色。”邵先生放下书卷起床,我忙张罗小厮们拿洗漱家伙,自己帮他穿D。
眼睛里看着先生洗漱用的东西。一切都是简简单单,完全没有王爷或少爷他们那么复杂,说句有点不恭的话,甚至和紫苏比都简朴太多,但是那瓶润肤用的油膏却又非常名贵,随着先生的涂抹,一gu淡淡的让人产生好_gan的清香缓缓弥漫。
这个东西不是王府里的。我很确定。
“发什么呆呢?”
“这个味道真好闻。”
先生赞许的点头:“小甘草挺有眼光,这种东西我国并不常见。我就中意它没有那些浓郁的香气,你喜欢的话送你一瓶。”
zhui里连连说着使不得,心里一阵窃喜,我最喜欢主子们赏东西。
少爷们在里面上课,我站在廊下。其实只要有空,我是很喜欢听听他讲的那些东西的。
虽说我对文言文的了解仅限于初中高中的那几篇课文,但邵先生很少满zhui之乎者也,他的话一句是一句,句句都实用。念上一篇课文,讲里面的人做事是否可取,讲同样的事放在当下该如何处理,讲圣贤的贤德,顺便鄙视这种贤德在当今是吃不开的。
我听着偷笑,邵先生果然有趣。里面的少爷们也都会心而笑,有句老话说人心不古,但若是一直以古人之心处事,又如何能在不断前进的社会中安身立命呢?
正想着,院门处传来一阵说话声,仔细去听似乎有紫苏的声音。
真怕苍术那个木头脑袋再跟紫苏争执起来,我匆匆赶过去。果然苍术像个门神一样横在那儿,紫苏神色已经不善。
“紫苏哥。”我亲切的叫了一声,挂起畜类无害的表情。
“甘草你来的正好,我今天是来给你赔不是的。”趁着苍术一愣,人已经泥鳅一样滑了进来。
“昨天我不是跟你生气,你可别放在心上,还疼不疼?”纤细rou_ruan的手在我脸上轻轻fu_mo,我非常不识抬举的_chicken_皮疙瘩掉了一地。
“没事没事。”我闪我躲,我靠,大哥你太假了。
“你看昨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给先生的茶也忘了。听说先生讲课生动有趣,借着今天送茶过来不知道能不能顺便去听听?”
“这个**”总管的话我记的很清楚,如果他猜对了王爷的意图,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放紫苏Jin_qu,然后挑拨一番让他跟先生再闹一场?
“小甘草,你是近水楼台了,也让我长长见识还不行吗?”八成是当男宠当的久了,或者王爷偏好他这种软软糯糯的语气神态,此刻紫苏娇neng的好像个小姑娘。
脑袋里一犹豫,zhui上就没了把门的:“那你和我一起在外面廊下听一会吧。”
没有忽略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得逞,我跟在他身边,看着他如风摆柳的摇曳着走路,还嫌自己不够变态是不是?
“紫苏哥,”拉了他一把,那种是非小人咱真是做不来A。“王爷对先生只有尊重。”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转头对我娇笑:“咱们王爷当然是尊重先生的。”
再拉他:“先生昨天讲了篇文章很好,说是再强悍的人做事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一时逞强的结果往往是赔的底儿掉。”
紫苏哼哼着笑了一下,转过来面对我:“什么人物那么强还能被人B上绝路?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号人。你故意说给我听呢吧?甘草你行A,跟着新主子没两天到先学会话里有话了。”
我装天真,“真的有A,那人特能打,除了千军万马还有个绝色美人追随他,你说他厉害不?先生说那个人叫西什么霸王项羽,后来被B的跑河边抹脖子去了。”
紫苏的一双明眸瞬间暗淡了一下,我再接再厉:“那人临死还做了首诗,什么虞兮虞兮奈若何。”
可惜我的话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他仅仅是停顿了片刻。
王爷到底是如何编织了这张甜蜜的网,让紫苏在其中不能自拔,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现在连基本的理智都没有了吗?
非常好奇,紫苏为什么几次三番的要见邵先生,现在我是不是应该继续静观其变?可是我很害怕,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以我的微末力量绝对不足以控制事态。
脚下紧走几步追上他,紫苏的背脊总是直直的,一个背影都透出骄傲的人。现在他的手在袖子里捏成拳,是因为终于要见到邵先生了吗?
临近书_F_,邵先生清朗的声音渐渐传来,静下心听几句,原来今天他们讲《范式之约》。
“君子守信是非常重要的一条美德。后世有许多歌颂范式之约的诗词,‘千里途遥,隔年期远,片首相许心无变。宁将信义托游魂,堂中_chicken_黍空劳劝。月暗灯昏,泪痕如线,死生虽隔情何限。灵輀若候故人来,黄泉一笑重相见。’但是**”
我偷笑,就知道邵先生肯定得有个“但是”,而且这个“但是”后面肯定没好话。
果然,先生用无比刻薄但又无比幽默的语句狠狠的耻笑了一番范式的刻板愚昧。之后,抛出问题:“他一个生意人难道就没想到自己会为生计奔波不休?竟然还随口允人约定,既然约定,偏又因为忘了而做不到。此人是否活该如此咱们姑且不论,只说承诺二字,区区两字千金重,信口胡言的结果要么是赔上x命,要么是失信于人。范式终究有可取之处,所以他宁可自尽守护名节。现在请各位公子假设自己是范式,如果是你该如何处理?如何行事?”
先生提问之后必然是出来在院子中散散步,给少爷们留下充足的讨论思考空间。我整了整_yi衫,歪头去看紫苏,却见他专心的看着廊下一张小桌上的纸。
这个小桌是邵先生命人搬来给我用的,吩咐我他讲课的时候我要是听不懂就练练字。
紫苏抬头冲我诡异的一笑,笑的我浑身发毛。
“先生。”压下心里的疑惑,伺候先生是最重要的事。
“刚才讲的你听了吗?”
“听到了,又是个做赔本买卖的。”
先生微笑:“话虽然粗了些,说的到是事实。”
“奴才紫苏见过邵先生。”风姿绰约的一揖,“听闻先生偏好云雾,奴才今日特意奉上少许。”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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