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妩屋里正在整理自己的行礼,听到门响后疑惑地拉开门,见是自家阿公不由问道:“阿公,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
蔡斌张张口,却没发出声音。最终只把几个信封塞给蔡妩,躲开nv儿望向自己的眼睛,低声说:“你哥哥来信了,你**慢慢看,阿公就在隔壁,这个**你若是不满意,咱回去可以接着商量。”
蔡妩听完蔡平来信后就脸色泛喜,_geng本没听Jin_qu蔡斌后头那些接着商量啥的,直接一把夺了信封,冲蔡斌说:“阿公,信就先放我这里吧,明天我看完就给你好不好?”
蔡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不放心的补充一句:“阿媚,你要是不想这么早的话,可以跟阿公说。阿公还是可以拖延些日子的。”
蔡妩眨眨眼,一头雾水瞧瞧自家阿公:“A?您说什么?什么不想?”
“婚期A。”蔡斌看着nv儿回答。
蔡妩似乎没反应过来,边拆信边随口附和:“婚期A,我还以为**什么?您说什么?婚期?”拆信人豁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蔡斌,然后手忙脚乱地跑回屋子往外倒信。结果一张喜红提亲帖先与信笺掉落在案上,摊开的红帖上醒目的八个大字:若得蔡妩,必不相负。然后是笔体一转,疏狂不羁的落款:颍川阳翟郭嘉奉孝顿首拜上。
蔡妩盯着“颍川阳翟郭嘉奉孝”几个字,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眼冒金星,思维凌乱如风中柳叶。踉跄一下跪坐案前,声音飘忽:“郭**郭**郭嘉?郭奉孝?”
外头蔡斌看nv儿看完帖子后就脸色大变,不由担心地进来看nv儿到底如何,却见nv儿坐在桌案上,失神地念叨:“郭**郭嘉**郭嘉A,怎么会是郭嘉?”他不由忧心地拍拍nv儿:“阿媚,你怎么了?”
蔡妩抬起眼恍惚地看着自家阿公,忽然带着哭腔委屈地指控蔡斌:“怎么会是郭嘉?阿公,怎么会是郭嘉?你们没人告诉过我夫婿是郭嘉!”
蔡斌无措地安抚着nv儿,犹豫下答道:“你M_亲当年不就跟你说了吗?你许给郭嘉了呀。”
“我以为她说的是郭家!”蔡妩继续指控,然后无视掉阿公继续小声自言自语:“郭嘉?竟然是郭嘉?怎么会是他呢?先不说黑名单的问题,他自己可是个病秧子加短命鬼。”蔡妩到此就有些焦躁地站起身,也不继续看信,开始来来回回在_F_间里转圈。
蔡斌沉默,他看着明显有些思维凌乱的nv儿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退到一边等她自己反应过来。
总算过了一刻钟还多,蔡妩终于意识到自己旁边还有个阿公的存在了,晃晃脑袋对蔡斌说:“阿公不用担心。nv儿这会儿心里有点乱,您先回去,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说完也不待蔡斌反应,就把蔡斌推出了屋子。自己接着在屋子里发愁的看着提亲贴眼泪汪汪地抓狂:老天爷这是玩我吧?就算我这趟出行眼界变了些,思想变了些,但我绝对没做好自己未来老公是曹*手底下的谋主的心理准备A。这谋主到底干了啥我记得不清了,但好像这位爷名声不好,被人参过。这是不是说这人人品有问题呢?此人还有“*子”之称,会不会是个游戏花丛的风流鬼?再说嫁他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少不了跟黑名单的人打交道,是不是意味着太平小日子的终结呢?
诸多问题涌上心头,蔡妩顿时生出一千一万个不乐意。在nei心纠结了很久,蔡妩总算想起来还有哥哥的信没看。于是手抖A抖的展开信,在看到婚期是四月二十六以后,眼前不由又是一黑:哥哥,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我三月及笄,你四月二十六就把我嫁出去!我得从现在回去立马绣嫁_yi,中间不带贪玩管家理会其他的话,或许能在四月之前绣好嫁_yi。你是脑子抽风了,还是被人坑了?怎么就想出这么个日子了A?
45、阳翟酒肆见故人(修改)
那天晚上蔡妩做了一个凌乱的噩梦,她梦到了上辈子的父M_,只是让人惊惧地是梦里他们的模样已经模糊,并逐渐被蔡斌王氏的身影取代,然后她这一世的兄嫂姐弟相继出现在梦中,与她或说笑玩闹或假嗔佯怒,一派祥和气氛。紧接着梦境一转,祥和破碎,先是血雨腥风的朝堂,再是马嘶箭鸣的战场,一排排的将士在倒下,血染疆场。而曾经见过的流民乱景一幕幕蹦到蔡妩梦里。
她以一种无力的状态看着兵灾及颍阳,战火烧豫州,中原一片各地戎马近郊,她看到自家府邸被烧毁,家人四散飘零;看到左慈与她在转乱中失去联系;看到高顺兵败枭首;看到典韦横尸辕门,几乎一无所有的蔡妩站在空无一人的旷野里张徨失措,四下张望,却发现不远处清俊的十四少年修眉朗目,如她第一次见他时那般单手握拳放在唇边,眉眼含笑地望向她。蔡妩心中一喜,正要移步,另一侧却忽然出现一个面容模糊、负手而立的青年,两指间夹着提请贴,冲蔡妩微微扬了扬。蔡妩脚下迟疑,左右回望,最终咬牙走向拿着提亲贴的人:如果是这个人,或许可以保全一些人吧。只是到底心痛难耐,眼泪也夺眶而出。
蔡妩是在眼泪中惊醒的,醒后满腔沉郁,双目茫然望着帐顶:她曾经制作过黑名单,曾经想过永远不要和那些人扯上交集,如今一梦才发现,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认识的黑名单人物已经越来越多,而且和她的关系也越来越进一步:左慈先是不过是个自己上门的小老头,到了高顺就是能听她说话的朋友,典韦是她义兄,而那位郭嘉则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人了。
想到此,蔡妩自嘲地笑了:躲来躲去,终究还是躲不过。老天爷果然不会过分怜惜她A。她想过太平日子都那么难。
第二天的时候,蔡妩出门,杏核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蔡斌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以后,当即下决定:快马加鞭返程回颍川,让nv儿留出时间绣嫁_yi备嫁。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试图在阳翟停留一下,至今还没忘给nv儿找一个见见未来夫婿的机会。可是看nv儿在得知自己要嫁的是郭嘉以后表现不由疑虑: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找着我撒娇说话了呢?
蔡妩当然没那个心思撒娇说话,她满心的纠结不甘,失落郁闷。在马车里也是揪着小帕子,眼泪汪汪咬A咬的。而且咬着咬着,她还发现自己帕子莫名其妙少了一条。找来找去都没找见,只能对着唯二条帕子凌_N_折磨了。
回程时候因为赶得快,半个月就到了阳翟,蔡妩在阳翟城外,看着*的城墙,心头又是一阵沧桑涌现:同样是阳翟城,上次她来时兴高采烈,这次她回时,满是神伤。
蔡斌对nv儿的状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当阿公的开始摸不透nv儿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地哄着在阳翟落脚后,就让她到自家的杜康酒肆去看看,顺带看看她自己将来的产业如何。而他则直接带着薛哲往郭府递上拜帖了。
蔡妩从杜康酒肆正门jin_ru的,直接到柜台跟店小二说了要见薛林,店小二抬眼看看蔡妩,一声不吭去叫人了。
蔡妩在等人的时候,百无聊赖地拿视线扫着酒肆里的觥筹交错的芸芸众生,不知不觉间zhui角又挂起了一丝苦笑:汉末人好饮,一醉销千愁。她自来这个世界后:知酒,酿酒,品酒,却从来没醉过酒。原因无他,就怕她喝醉后酒后失言,吐出她灵魂shen处来自异世的大秘密。和左慈那神神叨叨还不一样,她要是真的说了,就真该被当妖怪烧死了。
忽然蔡妩走神的视线定格在靠窗角落里一个三人桌席上,一双闪亮的杏核大眼溢满忧伤:侧身对她那人还是一身方巾广袖的文士扮相。只是喝酒模样却无一丝文士风范:曲着膝盖,一手搭在膝上拄着头,一手拿着小酒坛弃杯豪饮。巳时左右的阳光正暖,就那么温柔地洒在他身上,照的原本就*的皮肤现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出尘。束发的带子绑的松散,几缕发丝直接垂在肩头耳畔。眉毛还是那般修长浓密,眼睫细密卷翘,像两把小刷子一样忽闪忽闪,眼睛很亮,眼角微微上挑,眸子依旧静如秋水。鼻梁秀挺,饮酒的时zhui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蔡妩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人,心跳变得不齐,鼻子却渐渐发酸,她开始理解杜若的心思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还有比入了相思门,却*而不得更难过的事情吗?明明那么近的距离,明明她喜欢这个人,可现在却连跟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到底君若扬路尘,从此浮沉各异势。
蔡妩拿帕子捂了zhui,大眼睛里满是聚集的泪水,她跟自己说:最后一次,再看最后一次。离开阳翟,我就是备嫁的蔡家二nv,从此和他再无交集。
这时店小二领着薛林来了,薛林一见蔡妩满身哀伤失神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不敢上前。蔡妩听到脚步,转过头去,见是薛林,低头擦擦眼睛,歪头绽了一个灿烂笑容:“薛林叔叔,好久不见。还记得阿媚吗?”
薛林心里轻叹口气:多好的姑娘,可惜**东家到底怎么想的?只是抬眼间薛林却对蔡妩也笑说:“二姑娘哪里话,薛林就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二姑娘A。”顿了顿,冲蔡妩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Jin_qu里面说吧。”
蔡妩点点头,跟着薛林进了柜台后的帘子门出,临Jin_qu前终究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对着好奇看着自己的小二说:“店里有昆仑觞吧?”
小二点点头:“有的。是少东家前些日子从颍阳送来,说是等您婚宴时用的。”
蔡妩笑笑,指着有心上人的那一桌子说:“去给那一桌送一坛吧。就说**”蔡妩愣愣:就说什么?我连请他喝酒都找不到理由。只好闭眼自嘲一笑:“就说杜康酒肆谢谢他们惠顾。”说完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
而就在她含泪转身的空当。靠窗角落那个桌席,喝的晕晕乎乎的戏志才忽然抬头,看到眼睛郁郁的蔡妩,不由晃晃脑袋,清醒一下,拍拍他身侧的郭嘉,指指门口方向:“哎,我刚才看见你Xi妇儿了。”
郭嘉白他一眼一把拍掉戏志才爪子:“你行A你,会找抽了?你说我把你刚才的话学给嫂夫人知道,她会怎么样?”
戏志才立起身,认真地对郭嘉说:“是真的。她好像**还哭了。”
郭嘉拿着酒坛的手微微一紧,眯眼疑惑地看看戏志才,半信半疑地转身看过去,却只见到晃动的门帘。把视线收回到戏志才身上,郭嘉zhui角勾笑:“志才可以A,现在骗我学会用新法子了。”
戏志才眨眨眼睛,求助地看着荀彧:“文若,你给我作证,我这次真没骗他。真的。”
荀彧头一低,垂着眼睛盯着自己酒杯,好像那上面忽然生了朵花出来。
戏志才见此,只好可怜兮兮地把头转向还冲自己笑得一脸和煦的郭嘉说:“奉孝A,你嫂子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误会,误会而已,你就不**”
这时店小二走过来抱着坛昆仑觞放桌上:“打扰三位,我们东家让我来送坛新酒,说是谢谢三位对杜康酒肆的惠顾。请诸位慢用。”
郭嘉一挑眉:“你们东家?是哪位?”
店小二刚要说话,忽然想起来掌柜交代不许把现在背后东家是谁说出去,就抱歉的冲郭嘉笑了笑:“这个,店里有规矩,恕小的不能直说。三位慢用,有什么吩咐您叫小的。”说完冲郭嘉荀彧等人打千后躬身退下了。
戏志才一把捞过酒坛,撕了封泥,一gu扑鼻酒香萦绕整个酒肆,引得其他人频频回首看顾。
戏大先生一脸陶醉地赞了一声:“这倒真是好酒。”
荀彧看看四周投注的目光,摇头笑了笑,把手中酒杯推到戏志才面前示意他倒酒。
郭嘉则在一开封的时候就微微皱了皱眉,这会儿见荀彧戏志才已经喝上了,一把抄起酒坛,从桌案下抽出一个酒碗来,自己给自己满上了。只是待喝完一口以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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