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等她喂到一半的时候,那位公子爷忽然毫无预兆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盯向蔡妩。
蔡妩被吓得手一抖,差点洒了粥。牛烈则是一声欢喜的呼叫:“公子,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公子爷摇摇头,嗓音沙沙地回道:“醒了。已经无碍了,不用担心。”说完眼睛转了转,看看四周环境:“这是哪里?我昏迷以后发生了什么?”
牛烈激动地声音发颤:“咱们还是在并州境nei。公子那天之后**BALABALA”
被无视掉的蔡妩手拿粥碗,看看自己怀里安之若素的青年,只觉得无比尴尬。病人昏迷着做这个姿势和病人醒后做这个姿势给人_gan觉绝对不一样。就算蔡妩有想用美色的意思,但也绝对不是这么个用法。眼下这俩人商讨事情正专注,连注意力都懒得分给她。
蔡妩心里小人抓狂:你们要说话也好歹给我搭把手让我站起来出去吧?没看见我现在和这人姿势很暧昧很说不清吗?那个叫牛烈的,你不是一直防着我吗?现在你家公子脖子还在我手里环着呢,你怎么不担心我一怒之下掐死他了?
而牛烈在叙述完了一个狗血的祸起萧墙,肘腋生变的故事后也_geng本没有要避着蔡妩的意思。估计不是已经把蔡妩当成死人了就是觉得蔡妩这人没什么威胁x。而蔡妩绝对不会相信是自己魅力忽然增大,让牛烈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榻上青年在听完事情经过以后,垂目沉思了一会儿。接着指指蔡妩:“这是你买来的侍nv?”
牛烈脸色Zhang红,低下头不去看蔡妩和自家主子,zhui里也支支吾吾地解释不清。
蔡妩见此眼中一亮:搞半天,原来这位爷不知道自己属下办的事。这样就好说了。她眨眨眼,zhui角勾起一个礼貌的笑意,清清嗓子,在xi引了两人注意力后,蔡妩低头看着榻上人的眼睛,很真诚地开口:“公子,您能不能做主**”
蔡妩话没说完,被她叫公子的人已经意识到自己和人家姑娘之间姿势有些过于亲近,脸色“腾”地一下变红,人也别别扭扭地扭过头去,看样子已经明了是怎么回事,他声音里压着一丝火气:“牛烈,把人姑娘给我送回去!”
牛烈面露难色地争辩道:“可是公子**”
“听到没有?”这下公子爷转脸瞪着自己下属,脸色也开始泛白,不知道是因恼羞还是因伤病?
蔡妩抬眼看了下执意不动的牛烈,咬咬zhui唇,轻拍下榻沿:“咳**那个,我能把您放下了吗?”
公子爷脸色似乎又由白泛红,瞪了眼牛烈:“你还愣着?”
牛烈恍悟,一拍脑袋,和蔡妩两人He力把病人安置好。
蔡妩站起身暗地里攥着拳头才顺好气。在看了一眼榻上病人后,蔡妩想了想,迟疑一下后才塞了枚参片在牛烈手里,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姑娘,聂某御下不严,手下诸人多有冒犯,还请姑娘多多包涵。”榻上那位倒是知礼,见到蔡妩举动后,没等人出去就开口道歉。
蔡妩停在门口,回头看着这位聂公子摇摇头,语气平静:“不用致歉。反正你这位下属这两天没少被我呛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安心养伤吧,希望等你好时能命你的人放我们平安离去。”蔡妩故意在平安二字上加了个重音,zhui角挂笑眼睛却微微眯起地看着榻上人。
牛烈一看蔡妩这态度杀机又起:这丫头怎么跟公子说话呢。
聂公子则沉思一下点头道:“那是自然。怎么讲姑娘也算对聂某有恩。只是**”
蔡妩立刻说道:“蔡妩和蔡家商队上下自出行起一直一路平安,到并州之后就返乡回程,从不曾遭遇过路匪之流,更不曾认识过什么聂公子。”
聂公子挑眉对牛烈说:“牛烈,送这位姑娘去见见她的父亲吧。”
蔡妩一听,压抑住袖中微微颤抖的手,冲聂公子_gan激一笑。那位聂公子脸色可疑地红了红,接着就侧头不去看蔡妩。蔡妩诧异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我刚才好像没做什么?怎么都扭头不理人了?
蔡妩被牛烈带到蔡斌被看押的小屋子时,见到蔡斌正站在窗口担忧地往外看,脖子处的伤已经被处理,但脸色却不太好,眼睛红红,眼圈泛青,显然也是一宿未眠。见蔡妩被牛烈带来,赶紧上前几步拉了nv儿,上上下下打量蔡妩,目光里全是担忧关切,声音沙哑:“阿媚还好吗?他们可有给你委屈?你有没有受欺负?”
蔡妩一见阿公脖子上伤口时就心疼不已了,再听到自家阿公的问候哪里还有刚才在正_F_时候的冷静,一下子扑到蔡斌怀里哭的梨花带雨,边哭还边摇头解释:“没有。阿媚没受委屈。他们家公子已经醒了,等过几天伤好了,就放咱们离开。”
蔡斌安抚的拍拍nv儿的脑袋,在听到蔡妩说离开的时候脸上泛起一丝苦笑:看架势,咱们还能离开吗?不过他却未对nv儿说明。眼睛看看站在门口的牛烈和另一个带刀看守,张口yu说什么,牛烈却一转身:“你跟你爹爹说吧,我等等再来带你回去。”
蔡妩没反应,接着抓着阿公胳膊,蔡斌则回了个笑,从嗓子眼挤出一句:“多谢。”接着又把目光转回自家nv儿,捏捏nv儿肩膀,又抓抓nv儿胳膊,好似才放心下来一般舒口气。
牛烈刚离开,蔡妩就把眼泪一抹,低声在蔡斌耳朵边说:“阿公,他们公子不知道手下打劫的事。说等他伤好就放我们离开。只是我们不能往前走了得赶紧回去。”
蔡斌一皱眉,低声说:“你个傻孩子,真有那么简单他干嘛不让我们留下伤药现在就离开。那位公子这么说一来不信任咱们,二来是人家只怕是等着人来接应。放不放行还是一说呢。”
蔡妩闻言抬头,眼睛明亮、双手握拳看着蔡斌,声音冷静坚定:“若是真如此,我会寻机会做些手脚,你和叔叔们就趁乱离开吧。他们人手不多,不然也不会把叔叔们都放一起看押。”
蔡斌低头担忧地抓着nv儿:“阿媚,你可别冲动干什么傻事。”
“放心吧阿公。阿媚惜命的很,不会办出那种玉石俱焚的事的。如果真拿不住他们家主子,最多**”蔡妩瞟了眼_F_门外头ca着的一_geng火把,不再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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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_F_间里,聂公子躺在榻上听牛烈叙述了整个打劫的经过后,沉声说:“这么说那位姑娘昨晚也在这个屋子?”
牛烈一听,立刻单膝下跪请罪:“属下该死,忘记公子平日教诲,放松警惕,请公子责罚。”
聂公子看了看牛烈,挥手示意他起来:“不必如此,我知道你的难处。刚才那姑娘见到她父亲时表现如何?”
牛烈站起身回复道:“与普通小nv儿无异。见了自家父亲不过相拥而泣罢了。”
榻上人皱了皱眉,沉吟一会儿才轻叹口气对牛烈说:“到底是个姑娘家,别再为难她了。过两天要是看看情形,要是他们没什么异动,就放人离开吧。”
牛烈点头应诺,然后继续汇报:“属下已经派人通知主公,想必不出五日咱们就有人手接应。公子是打算那时候放人?”
聂公子轻笑着摇摇头:“不必等那时候。”接着指指自己身上包扎齐整的绷带解释:“你说,她被你拿刀威胁着包扎尚能如此,要是把她B急了会怎么样?拖延一日对他们不好,对我们也没什么益处。不如尽早放人。”顿了顿抬眼看看牛烈,zhui角挂笑地说:“她刚才说她叫什么?蔡妩?倒是个好名字,跟她也相配。”
牛烈一愣,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到了名字配不配上了。
后来的几天,蔡妩每天都能和蔡斌见上一见,只是自己还是逃neng不了被奴役当老_M子兼郎中的下场。熬药喂药喂饭,她还是一个不落得全得接收着,这就免不了跟那位面相很好的聂公子挨挨蹭蹭。作为一个有后世思想的人,蔡妩对这种程度的接触在开始几次尴尬后也没多有琢磨,和几十条人命相比,占便宜什么的真的不值一提。再说这病人body状况还不如她,谁占谁便宜真说不准。
只是可怜那位公子爷,每次喝药吃饭都表情古怪,扭头闭眼,耳_geng泛红。喝完药后必得为自己失礼道歉。
蔡妩开始还觉得挺有新意,可几回以后听麻木了,干脆忽视过去。再后来她喂完之后,只要看他有道歉的兆头,立马往人家zhui里塞枚参片,还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人家解释:“这个补身子的,能让你伤势好的快些。”弄得聂公子哭笑不得。
不过蔡妩同时也发现,这位公子爷虽然知礼守节,却不迂腐。可以和她言谈自若,言笑晏然。而且谈话风格灵活机智,谈话nei容广阔博杂,算是一个挺有见识挺有修养的年轻人。只是口风紧的很,不知是有意隐瞒还是生x谨慎,蔡妩和他谈话三四天,除了知道他姓聂,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位聂公子醒来的第四天早上,蔡妩终于有些心焦,开始按耐不住,在查清守卫和地形后,蔡妩几乎要下决心当晚动手作乱,这位公子爷忽然发话:“牛烈,等会儿送蔡姑娘他们离开吧。”
蔡妩听了喂粥的手一抖,撒了人家一前襟,赶紧拿帕子抱歉地给擦去。牛烈一声不吭,只点头应诺,然后出去吩咐人放人,亲自看着蔡家商队整理东西准备离开。
聂公子见牛烈走远,看看蔡妩笑道:“姑娘,可否告诉在下,若是今天还不放你们离开,你会打算怎么做?”说完眼睛向已经熄灭的火把不着痕迹地扫了一下。
蔡妩回看着榻上人,眨眼歪着脑袋声音轻柔,一脸认真:“聂公子在说什么?蔡妩听不懂。”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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