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红药道:“弟子不敢一错再错,便提前偷偷告诉了姬道君**”
无量长老惊异地看着姬若耶:“竟然还有此事?她说的可是真的?”
姬若耶苦笑道:“家丑不可外扬,让诸位见笑了。”
郗子兰忍无可忍,指着姬若耶道:“他说谎,分明是他勾结偃师宗在先,与那妖人T换身份,潜入我重玄图谋不轨**”
她又指向若木:“敝派弟子都认得此人!就是他假扮姬若耶。”
姬若耶正色道:“偃师宗两位道君是在下座上贵宾,请元君慎言!”
若木大度地挥挥手:“在下方才就说,贵派一有事便要攀扯敝宗,果然又来了。”
他顿了顿道:“这位元君莫非也随你师兄练了什么功,练得魔怔了?”
郗子兰第一次尝到百口莫辩的滋味,面红耳*:“你们含血喷人**”
冷嫣道:“多说无益,谢仙君是否入了魔道,一验便知。”
她掀起眼皮,扫了眼谢爻:“这是贵派家务事,我等不便ca手,神君请自便。”
_geng本不需要查验,她话音甫落,谢汋七窍中忽然涌出一gugu黑气,蛛网般的黑色纹路顺着他的脖颈往脸上爬,这是长出体外的魔脉——只有天赋异禀的魔修才能达到这种真魔的境界。
若是不及时扼杀,待他修成天魔之身,遗患堪比冥妖后。
殿中宾客都是大惊失色,只有若木悠然道:“啧,这魔气十里外都能闻见了。到底手足情shen,替自家兄弟省了一道麻烦。”
冷嫣望向谢爻,只见他眼中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漠然。
那些被他强行压抑的痛苦和仇恨沉渣泛起,这世上唯一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终于成了他最痛恨的魔修。
冷嫣平静地望着他,此刻他就像一尊用碎瓷片勉强拼He起来的神像,只要伸出一_geng手指轻轻一推,他就会碎成无数片。
于是冷嫣轻轻一推:“神君可以大义灭亲了。”
78
谢爻注视着谢汋,顷刻之间,魔脉已经爬满了他整张脸,原本清俊的脸庞变得仿若皴裂的焦土,燥热的魔气令他双目充血,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桃花眼里尽是疯狂和戾气。
他看起来已不太像个人。
郗子兰只看了一眼便发出一声惊呼,再也不敢看第二眼,她紧紧抓住谢爻的_yi袖,口中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谢爻听不见她说话,他忽然想起许多年以前他杀过的第一个魔物,那魔物不到百岁,外表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他的心智也只相当于七八岁的孩子,望向他的眼神天真又好奇。
师父照例将剑交到他手上,令他把那孩子的心剖出来。
这时候他已杀过恶妖,杀过凶兽,但对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的手还是轻轻地颤抖起来。
“那是天生魔种,”师父并不催促,只是负手而立,静静地解释,仿佛一位耐心的夫子,“生来便是为祸人间的,你不忍心杀它**”
话音未落,那孩子忽然像兽一般跃起,尖利的手指ca进师父的Xiong膛。
那孩子趴在师父的肩头,枝蔓一般的魔脉在他皮肤上蔓延。
师父静静道:“便看着它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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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脉急速生长时,巨大的力量灌入谢汋的body,同时他也在承受巨大的痛楚,他不知不觉已跪在了地上。
迅速生长的魔脉令他修为暴Zhang,也像一张网束缚着他,令他一时无法动弹。
无量宗长老道:“真魔出世是清微之祸,若是修成天魔后果更不堪设想,趁着他魔脉尚未长成**”
她躬身向谢爻一礼:“请神君早做决断。”
众人也跟着行礼,纷纷道:“请神君早做决断。”
他们的声音像*潮一样涌来,推着他,就像*涛推着一叶扁舟。
谢爻轻柔地将郗子兰的手拿开,站起身走到谢汋面前,低下头。
“为什么?”他冷冷道。
“为什么?”谢汋仿佛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偏了偏头,“因为我乐意A。”
他的眼角眉梢依稀可见平日的轻佻戏谑:“玄渊神君难道不知道你堂弟天生魔种?”
谢爻的手已按在剑柄上,却并未即刻拔剑。
谢汋觑了觑眼:“堂兄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救了我这个下贱胚子?”
谢爻道:“我从未后悔救你。”
他望着他笑:“你是不是在想,若是当初救的是别的兄弟姊妹就好了?不管哪一个都行。”
即便在温暖辉煌的灯火中,谢爻的脸色也白得骇人,冷得骇人,似青白冷玉琢成。
谢汋轻笑了一声:“其实你一直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
谢爻的薄唇紧抿,几乎绷成一线。
谢汋道:“正好,我也恨你。”
谢爻的眼中有茫然一闪而过。
这细微的变化也没有逃过谢汋的眼睛:“怎么,难道你真当自己是神,世人都该敬你爱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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