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整晚的江面已经恢复了平静,神秘莫测的铁链此刻也暂时蛰伏了下来。
一滴水落在魏子耀的脸上,魏子耀茫然地看向天边,愣愣地说了句:“下雨了。”
伴随着大雨而来的是一声号角,这号角声分明远在天边,却如惊雷般在魏子耀耳旁炸起。
随着雨势渐大,江面上的浓雾似被雨水冲淡了不少,隐隐可见一片灯火正朝他们飘来。
有船来了。
魏子耀站起身,一把抓住林晋桓的胳膊:“有人来了!”
林晋桓这才将视线从薛遥消失的水域移开,他看了一眼远方的灯火道说道:“不要高兴得太早,不知是敌是友。”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轮红日在水天交界处冒了个头,霞光铺满了江面。那诡异的浓雾早已散了干净,连昨夜里那神出鬼没的铁链都一起销声匿迹。
一支五艘大船组成的船队已经来到二人面前,甲板上的迎风飘动的旗帜已经表明了船主人的身份。
临安长生宫——魏子耀从未像此刻这般期盼这五个大字。
善真看见季宁,远远地朝他行了个礼,林晋桓心不在焉地站在善真的身侧。上船前林晋桓简单地易容了一番,人人闻之色变的九天门主就地化为了魏家的门客。
林晋桓算是沾了魏子耀的光,今日才有机会堂而皇之地登上长生宫的大船。长生宫不愧是仙门百家之首,这船上宽敞舒适,应有尽有,尤若一座小型别院。
魏子耀在短暂的休息过后,便同林晋桓一道面见长生宫宫主季宁。
季宁的名字在九州上下可谓是无人不晓,世人提起长生宫主无不交口称赞。林晋桓已经有数十年不曾见过季宁。如今一见,季宁风采更盛当年,当真不负大雅君子的美名。
善真的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血色,好在body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季宁是他的师父净明大师的生前少有的挚友,自小看着善真长大。尽管善真面上不动声色,但他甫一见到季宁,一路上悬着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些。
季宁亲自上前迎善真进门,待善真入座之后他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善真,见他body已无大碍,这才开口说道:“今晨我已派人沿途搜寻你的手下的下落。”
善真撩开长袍在下首座定,他双手He十向季宁行了个礼,问道:“如何?”
“暂无音讯。”季宁大手一挥,一行侍nv端着素斋鱼贯而入。季宁命人将一盅竹荪松茸汤端到善真案前,温声宽慰善真道:“莫要担心,眼下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季宁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恣意张扬的少年侠客,岁月洗去了他的锐气,使他平和沉静了下来。眼下他只是随意地坐在一旁,却让人觉得安心。
善真点了点头,他并不急于动案前的斋菜,而是简明扼要地同季宁讲述了这一路的境遇。
季宁的脸色在善真的讲述中渐渐暗沉下去,当善真说道昨夜江上遇袭之事时,季宁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意,徒手捏碎了一只青瓷杯。
鲜血从季宁的手掌沁出,吓坏了满屋的长生宫门人。季宁屏退一拥而上的弟子,低声斥道:“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长生宫的地界作恶。”
“季施主切勿动怒,body为重。”善真平静地望了季宁一眼,继续说道:“不知您来时可否看到对方是什么人?”
季宁低头喝了一口茶,又平复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昨天夜里我听闻江上有异,我猜想也许是你到了,于是便带人前去查看。我们到达的时候只觉雾气异常浓重,并无其他异常,之后便遇见了你们。”说着季宁又看向善真,郑重地说道:“您且放心,此事既是在临安地界发生的,我长生宫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这倒不必。”善真移开视线,低头转动自己手中的佛珠,说道:“我这一趟已经造了太多的杀孽。”
季宁闻言不由得_gan慨道:“这一路当真是九死一生。”他原想问一问净明大师圆寂一事,但又不忍在此刻触及善真的伤心事。于是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林晋桓身上。
季宁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林晋桓一番,便转动着轮椅来到林晋桓面前。
季宁坐在轮椅之上对林晋桓说道:“多谢这位仙友救善真大师于危难,若大师真有什么闪失,在下不知如何同仙门百家交代。”
说着季宁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身,珍而重之地对林晋桓行了个礼。
长生宫主屈尊降贵亲自拜谢,这是何等的殊荣,但魏家的这个门客竟不为所动。他zhui角抿出了一抹笑意,随意地回了个礼,居高临下地说道:“季宫主不必客气,我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仙友真是过谦了。”季宁对林晋桓的无礼不以为意,他言笑自若地继续道:“不知仙友尊姓大名,师从何处?”
林晋桓答道:“无门无派,江湖散修罢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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