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玉在
空间看似呆了许久,其实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他略一考虑,没有买任何东西就直接退了出来,感觉舌头上苦涩的味道依旧浓重,便下了床去倒了杯凉茶漱口。
足足喝了两盏凉茶才把舌尖的苦味压下去,谢明玉打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入眼只觉一片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好又关上了。
就这么又站了一会,房间门重新被推开,少年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迈步进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带了什么好吃的?”
谢明玉第一眼看见这个少年就觉得挺喜欢的,长得白皙俊秀,就表情有点淡,一跟他说话就抿嘴唇,可能是怕生。
“嗯,买了几个烧饼。”少年说道。
谢明玉见他又要抿嘴唇,一副很紧张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也不再故意逗他,从他手里接过纸包,打开后放在了桌上,笑着说道:“烧饼配凉茶,倒也不错。”
少年听了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是凉烧饼,你不要嫌弃。”
谢明玉笑了笑,说道:“你救我的时候我还是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乞丐,烧饼对我来说已经珍馐,哪里有什么可嫌弃的?”
说着取了一个还热乎的烧饼,递给了少年,笑着说道:“还要谢谢你买了这些烧饼来呢。”
少年闻言,难得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笑容,伸手接了烧饼,低着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谢明玉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少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东西,嘴巴一鼓一鼓的,有点像以前他小时候养过的的一只小仓鼠,不由心里软乎乎的,感叹这少年也太善良了,明明他救了自己,烧饼也是他买的,自己只是道个谢而已,就让他这么开心。
谢明玉也拿了个烧饼吃起来,咬了一口才知道,古代的烧饼可不是他之前吃过的那样酥香可口。
这个烧饼不止口感干涩,也没有什么味道,十分难于下咽。
他赶紧喝了几口凉茶将口里的烧饼顺了下去,抬眼去看少年,却见他吃的津津有味,也不好不吃,于是又咬了一口,囫囵嚼那么几下就咽了下去,然后喝点茶水润嗓子。
谢明玉快速吃完了一个烧饼,见少年依旧埋头喜爱口啃着,便伸手给他倒了一杯凉茶,缓缓开口:“我叫谢明玉,今年已十六,父母双亡,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回答道:“我叫沈砚之,今年十五岁。”
谢明玉微微叹了口气,看着不过十二、三岁,居然已经十五岁了,看来吃过不少苦,于是声音更温和了,问他:“你的父母呢?”
沈砚之却没回答,低着头又啃起了烧饼,过了好一会才低声说道:“我爹死了,我娘还活着,不过前些日子跟人跑了。”
谢明玉知道自己无意间一句话触动了他的伤心事,不免有些抱歉,遂将手里的烧饼放下,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将少年单薄的身子拥在了怀里:“砚之,不要难过,我父母双亡,现在孑然一身,若不是你救了我,可能尸骨都被扔在乱葬岗被野狗啃吃了。我年龄虚长你一岁,便厚着脸皮认你做弟弟,以后但凡有我一口吃的,就一定少不了你的,你可愿意认我这异性兄长?”
沈砚之显然不习惯被人拥抱,单薄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有些僵硬,听到谢明玉这样说,身体明显一震,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你说的
真的吗?”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已经哭了。
谢明月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很温柔:“自然是真的,从此以后,你我兄弟二人相依为命。”
沈砚之趴在谢明玉怀里很是哭了一番,哭的直打嗝,断断续续对他说了一些事情,倒也让谢明玉明白了一些他的身世。
沈砚之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他爹,他见别人都有爹疼,实在忍不住了,便偶尔问他娘一两句他爹的事情,往往都是要么惹得他娘自己大哭,要么就拿沈砚之泄恨,久而久之,沈砚之就不敢问了,怕挨打。
周围的人也都不待见他们孤儿寡母,每次都故意在他们面前骂些难听的话,他娘熬夜做的一些针线活也没人买,日子过得很苦。
后来沈砚之的娘遇见了一个行商,那行商东南西北的跑货,很有些见识,见他娘生的有几分姿色,也并不忌讳她生过孩子,起了收纳之意,但是对于沈砚之这个累赘是不愿意接受的。他娘几番思量,最后实在是过够了这种苦日子,留了两百来个铜板,扔下沈砚之跟那个行商走了。
之后这些天沈砚之都是一个人过得,他本就敏感内向,没有朋友,又被亲娘给抛弃了,后面的日子并不好过。
只是别的都还可以忍耐,但就是太寂寞,每天独来独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尽管自己那么拮据,见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谢明玉后还是给救回家,几乎花光了仅有的银子给他买了药,说到底,这孩子就是太寂寞,想给自己找个说话的人。
谢明玉看着趴在自己怀里沈砚之,内心柔软成一片。
这孩子天性纯善,被亲娘抛弃了也并不怨恨,只是害怕孤独,在他怀里哭的瑟瑟发抖。
谢明玉于是轻抚的他瘦弱的脊背,一遍遍的安慰他:“乖,不哭了,以后哥哥陪着你,永远不会离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