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被千山月吞吃干净后,天幕依旧一片*沉。
空气中飘来一gu清淡的莲香,晏离舟望向云雾笼yinJ的山峰。
晏离舟猜错了,这是真实的世界,不是心魔创造出来的迷境。
那么无尘宗那些人怎么会在短短时间nei就消失无踪,连点气息都察觉不到。
甚至连无尘仙尊也人间蒸发了。
“师尊。”顾沉戈跟在晏离舟身后,他伸手抓住yu离去的晏离舟,“你要去哪?”
晏离舟转身将他推进结界nei,命令道:“你在这里待着安全,不要乱跑,我去去就回。”
顾沉戈摇头,坚定道:“师尊去哪我就去哪,我不会拖你后tui的。”
晏离舟望向头顶诡异的乌云,以及身前云雾翻卷的水灵镜,千山月钻入晏离舟体nei,小声提醒道。
【阿离,你还是带着他吧,万一留在这里还是出了事呢,现在应炔峰只有你们两个活人了。】
晏离舟:“那你跟紧点,不要受伤了。”
顾沉戈笑道:“好。”
说完他就牵紧了晏离舟的手,找借口道:“师尊牵着我,我才不会走散,我会牢牢握紧师尊的手的,师尊也千万不要放开我。”
晏离舟避开顾沉戈过于炙热的视线,双颊微红。
他恍然间想起顾沉戈对他那些旖旎的心思,尤其是,眼前的人不仅是顾沉戈,他还是小白,还是无漾**
晏离舟轻咳了声,他率先往前走,不想让顾沉戈看到他异样的神色。
顾沉戈走在晏离舟身后,将他慌张的表情尽收眼底,顾沉戈像是吃了蜜糖般,唇角勾起一抹极shen的弧度。
其实现在这样未必不好,这里只有他和晏离舟,再多把蠢剑也无所谓,荼弥反正在他身上,他可以让荼弥束缚住千山月。然后,他可以毫无阻碍将晏离舟抱在怀中,一辈子待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
这是他的私念,若晏离舟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晏离舟。
晏离舟去哪,他就去哪。
晏离舟走上通往无尘仙尊居住的小院的台阶,每kua一步,魔物的气息便越浓烈。
晏离舟握紧顾沉戈的手,这魔的气息甚至超过了顾沉戈身上的气息。
晏离舟与往常般kua进小院,角落的葡萄架上结满冰凌,它们被乌云浸染,将整个院子添上诡谲落寞的色
彩。角落旁的陶瓷水缸中,游鱼仍在尽情摆尾,那朵即将枯死的睡莲已经彻底变成枯黄色,从_geng系漫出的黑气染上它的莲瓣,几乎要将睡莲全部沾染成黑色。
晏离舟牵着顾沉戈的手走到沾满魔气的水缸前,水面泛起涟漪,他伸手触摸睡莲的中心,顾沉戈及时伸手阻止了晏离舟的动作。
“师尊,小心。”
晏离舟听话地收回手,他这才注意到水缸的不对。
这水缸只到膝盖大小,水质清澈,一眼便能看到其中的锦鲤,可细看,却看不清楚底部是什么模样。
晏离舟用神识探查整个水缸,水面仿佛是一条线,将睡莲与_geng系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晏离舟最初见到这睡莲时是在三年前,那时的睡莲可没坏死成这种模样。
现在,_geng系的浓黑已经钻出水面,将它彻底染黑了。或者说,它是从nei部开始坏死的。
“师尊,你没事吧?”顾沉戈扶住晏离舟的肩膀,让他倚靠在自己怀中。
晏离舟面色发白,刚才与心魔的打斗中,他能肯定心魔不是来自他和顾沉戈,那只心魔不了解自己,又怎么知道他出手的招式?
这世间,了解泷月君的人,除了千山月,还有一个人,便是作为泷月君师尊的无尘仙尊本人。
若真的是无尘仙尊的心魔,晏离舟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就打败对方。
无尘仙尊已经是大乘后期,只需一个天劫就能羽化飞仙,不是大乘初期的晏离舟对付得了的。
晏离舟挣neng顾沉戈的怀抱,他走到无尘仙尊的屋门前,他第一次推开了师尊的门,也第一次知道师尊住在什么样的地方里。
门nei自有一方小天地,漫天的橙红彩霞淹没整个_F_间,晏离舟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唯一突兀的是,四周挂满卷卷摊开的画卷,每一张纸面上都画着一位红_yi少年,或坐或站,或笑或怒,神色动人,像是将那个少年镌刻在脑海与指尖,画出来的模样栩栩如生,犹如真人再现。
晏离舟只一眼便认出了画中之人。
是他的二师兄,朝漉。
晏离舟像是窥见了什么秘密,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一幅作品han_zhao书写者的所有心血与_gan情,他光凭画上nei容就能_gan受到那浓烈shen情的爱意。
无尘仙尊喜欢朝漉?
“他敢做我就敢收拾,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我放纵他这么做的。”
“我还怕护不着他吗?他哪怕把天捅破了,我也能护他一世无忧。”
晏离舟忽然想起席间无尘仙尊对两位长老说的话,席位离得太近,他五_gan就算封印了还是能听得见他们的交谈。无尘仙尊丝毫不加掩饰,大喇喇就将这些话坦白了,他_geng本不害怕被人听了去,别人会怎么想。
晏离舟之前也以为,师尊向来溺爱徒弟。
如今想起来,一切都有痕迹可循。
‘唔’,门外传来一声闷哼,血腥味扑鼻而来。
晏离舟反应过来kua出门,在见到雪地里站着的两抹身影时,他body顿时僵住,血ye也在一瞬间冻结成块。
白雪覆盖的地面泼洒了一地鲜血,无尘仙尊站在顾沉戈面前,他容色冰冷,右手穿过顾沉戈的Xiong膛,鲜血将他的白_yi染红。
顾沉戈佝偻yao背,面色苍白如纸,他双手抓住无尘的肩膀,指甲shenshen陷进无尘的皮r中。
晏离舟能清晰地看到,无尘的五指成爪,将顾沉戈的心脏握在了手中。
“师尊。”晏离舟颤抖着呼唤,他不敢动作,生怕一声大吼惊吓到无尘,那只手就会把顾沉戈的心脏捏碎。
无尘回头,冲晏离舟露出如往昔般一模一样的温和笑容,轻声唤道:“离舟。”
他的呼唤惹得晏离舟产生恍惚,仿佛面前的血腥场景并不存在,他们像是在上演一出闹剧,戏散了,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和原来一样。
眼中闪过一抹新鲜滚烫的*红颜色,那颗心脏在晏离舟的眼前碎裂。
顾沉戈回头望着他,惨白的脸上带着一抹笑,他轻声呢喃,却发不出声音。
晏离舟知道,他说的是,师尊。
无尘抽出手,鲜血从他指尖滚落,他失望道:“也不在这里。”
晏离舟冲到倒下的顾沉戈身旁,接住了顾沉戈的body,他跪坐在地上,慌乱无措地捂着顾沉戈的心口,那里似乎再也不会跳动了,不管是为生命而跳动,还是因为他而跳动。
“沉戈**”晏离舟双眼通红,眼泪砸在顾沉戈的_yi襟上,他沙哑的嘶吼,顾沉戈紧闭双眼,已经没了生气。
不对,顾沉戈是魔,魔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会死呢?
可Xiong口没了声音,他在顾沉戈身边,顾沉戈总是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为何现在不看着他了。
又一次,他再一次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死在他的面前。
晏离舟猛地抬头,他双眼充斥血丝,不甘地质问无尘,“为什么?”
无尘蹲下身,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拨开晏离舟凌乱的发丝,轻声道:“你jin_ru水灵镜后,那几个宗门的人在镜中看到了顾沉戈的真身,他们知道顾沉戈是百年前那位魔尊。你在观景台也看见了烛魔之战的可怕,活着的人想起那日的场景,还会心有余悸,你觉得,他们知道顾沉戈的身份后,他们会怎么做?顾沉戈必须死,他这样死去,还比较轻松。”
晏离舟狠狠打掉无尘的手,说道:“那与师尊无关,沉戈现在好好的,只要你我不说破,谁能知道他的身份**”
晏离舟睁大双眼,顾沉戈是无尘替他收下的,无尘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陷害顾沉戈?
“沉戈为何会卷入水灵镜中?他难道会蠢到自己跑Jin_qu吗?我为何好端端的会被卷入幻境之中?”晏离舟一声声质问道。
无尘盯着手背上被晏离舟打出来的红痕,他没有生气,反而平静看着晏离舟,道:“离舟不是已经猜出来了么。”
晏离舟虽然猜出了一些,却还不敢肯定,真的说出来时,他已然哑了声音,“那只一直纠缠在我和顾沉戈身边的心魔来自你?”
“没错。”无尘轻笑,他坐在洒满鲜血的雪地上,他解下yao间的荷袋,将鱼食一gu脑地撒入水中。
“我故意邀请那些宗门的人来无尘宗,那些人都是烛魔之战的幸存者,他们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了顾沉戈。”
晏离舟:“那些人现在在哪里?”
无尘:“他们被我关进了水灵镜中,等他们清醒后,只知道他们是被魔尊顾沉戈关Jin_qu的。”
无尘是想栽赃嫁祸给顾沉戈。
晏离舟呼xi停顿,心脏像是被利刃割开一个口子,他脑中立刻闪过一个想法,杀了无尘,替顾沉戈报仇。
理智将晏离舟从仇恨的边缘拽了回来,他顺着无尘的目光望向水中不知忧愁吃着鱼食的锦鲤,鱼尾一甩溅起无数水花。
晏离舟沙哑开口,又是一句重复的话,“为什么?”
“我喜欢朝漉。”无尘很简单就将这件秘密说出了口。
无尘:“你在观景台中也看到了吧,我怀中抱着的是你的二师兄,他死了,我原本想与魔尊同归于尽,魔尊被众人围攻早就没了还手之力,他逃了,我活
了下来**”
无尘少时便是个半吊子,他惹出再大的事情,也能因一副优质相貌平安躲过去,最主要的是,他天资卓绝,十几岁就快突破元婴期。别人有心想要报仇,也奈何不了他。
及冠那年,无尘与少时的朋友重欢、青岩三人玩心一起,决定开宗立派,三人将所有积蓄搭了Jin_qu,宗门就建在雾凇山上。
两人力荐青岩当宗主,青岩拒绝后,无尘硬着头皮坐上了宗主之位,他连名字都懒得想,随意用自己的名字敷衍了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三人中只有无尘的名声最响亮,碍于声名狼藉的无尘,一年nei,无尘宗依旧只有他们三个,和几个重欢带过来的仆从。
青岩和重欢本是沧州显赫世家出身,他们原本想做一番大事业,好让家里人大开眼界,还没来得及让家里人开眼,他们就被思子心切的爹娘叫了回去。等无尘外出回到宗门的时候,偌大的无尘宗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临近年关,无尘准备在山上度过又一个寂寞凄凉的新年。
他父M_早逝,又没什么亲戚,往年都是他一个人过的,只是原本和青岩重欢说好,要在宗门过第一个新年,期待被打碎,他难免有点难受。
除夕夜,无尘坐在山巅之上,隔着遥远距离,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山下热闹的灯火夜景。
烟火穿不透层层雾霭,他在心中可惜,当初为何要将宗门建在这个鬼地方,山上都没有烟火可看了。
无尘脚下堆积着十几个酒坛,喝光最后一口酒,他还保持着几分清醒。他跌跌撞撞飞下山,准备去最近的镇子里再买几坛烈酒。
大年三十被一个醉鬼揪出来营业,酒馆老板只觉得晦气,再一看这人长相,不禁哀叹了声,长了副好相貌,却是个恶霸。
无尘知道老板心里在想什么,他随手丢了一锭金子给那老板,将自己要的十几坛酒塞进乾坤袋中。
老板大吃一惊,连连朝着他跪拜,大声喊着‘仙人’。
无尘啧了声,人的_gan情可真是复杂,方才还在心中腹诽他,下一刻又对他俯首跪拜。
他放弃了御剑飞行,歪歪扭扭走在山道上。
雾凇山终年覆雪,山中少有野兽。寂静的山道中只有他踏雪的声音,无尘仰头灌了口酒,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回身,有一抹黑影迅速躲入旁边光秃秃的树干后,这家伙将掩耳盗铃做到了极致。
无尘的目光落在树干旁露出的小脚上,zhui角一扯,无声骂了句‘蠢蛋’。
他知道有人跟着他,他也没管,依旧慢悠悠向山上走去。
身后传来稀稀疏疏的动静,无尘没有停下脚步,他的_yi袖被人一扯,他拎着酒壶,回身瞥向身后的黑影。
月色被浓云遮盖,无尘指尖夹着一张引火符,小孩脏污的脸倏地被火光照亮,他仰着头,睁大一双*漉漉的黑眸,好奇地盯着无尘手上的引火符。
“你真丑。”
小孩无视无尘话中的鄙夷,他拉拉无尘的_yi袖,问道:“你是仙人吗?”
无尘醉意上头,笑道:“我当然是。”
小孩眸中迸发出比他指尖还要明亮的火光,祈求道:“仙人可以带我上天吗?”
无尘:“你想得美。”
小孩瘪起zhui
,无尘yu抽走被小孩的脏手抓脏了的_yi袖,小孩突然哭了起来。
他个头只到无尘的yao间,body骨瘦如柴,全身上下只裹着一件粗麻布制成的短衫,膝盖以下包不住,露出被冻得发紫的双tui与未穿鞋袜布满冻疮的小脚。
他脸颊的泥泞被泪水洗净,被他随手一抹,瞬间又成了一只花猫。
无尘没有多少同理心,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见惯了贫民小孩们的生活,他对这个孩子的遭遇完全生不出半点怜悯之心。
无尘扯出自己_yi袖,看着白色袖口那几道明显的指印,他啧了声,转身就走。
小孩低声啜泣跟在他的身后,无尘走了几步就停下,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小孩:“我、我想要跟着你,你带我走吧。”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小孩:“你不是要去天上吗?我、我阿娘死了,没人对我好,他们都辱我打我,老乞丐跟我说,阿娘去天上了,仙人,你带我一起去天上好不好?”
他说话时停止了哭泣,他拼命扬起小脑袋,眸中璀璨如星。
无尘轻笑了声,一把抓过小孩的胳膊,将他拎到了山道外。
脚下是shen不见底的shen坑,失足落下去就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小孩害怕地抓住他的胳膊,眼泪扑簌簌往外滚落,不解道:“仙人?”
无尘神色漠然,说道:“从这里跳下去,你就可以去见你的阿娘了。”
小孩面色苍白,他瞬间就明白了无尘话里的意思。
无尘一眼便能看穿小孩的心思,眼前的小孩长着一张天真纯质的脸庞,可肚子里装着的全部都是坏水。
他说的那些话,一半是真的,一半却是假的。
他_geng本不想见他的阿娘,他只是想跟着他。
跟着他有什么好处?无尘纳闷了。
无尘松开抓着小孩胳膊的手,小孩两手反抓住他的胳膊,他大叫道:“我怕,你放我上去。”
无尘嗤道:“你不是想见你的阿娘吗?”
小孩双眼瞪大,死死扒拉着他的胳膊,因为紧张,声音都在颤抖,“我、我是骗你的,我阿娘死得早,我_geng本没见过她几面,呜呜你放我上去,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谎了。”
无尘:“那你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孩:“我听到酒馆老板喊你仙人,你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我想着跟着你肯定每天有酒有r,我不想过成天被人打骂的生活了,我就是想让你可怜我收留我**你、你放我上去,我错了还不成吗?”
无尘眼中无波无澜,小孩一咬牙,脸上闪过一抹狠厉,他松开抓着无尘胳膊的手,body直直往山崖下坠落。
无尘居高临下俯视着小孩,他在小孩眼中看到了真实的无助与哀伤,还有一丝笃定。
年纪轻轻的,就那么会博弈。
无尘zhui角勾起一抹讽刺,那小孩就那么确信自己会救他?
山风呼啸,眼泪被风卷走,小孩闭上眼,猛然投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他重新睁开眼,辛辣的酒气扑面而来。
月色破开云层,大雪飞扬,他被无尘抱着飞向高空,头顶传来白发青年冰冷的声音。
“下次要死就死远点,不要脏了我的地盘。”
小孩全身僵硬,呆呆望向无尘。
如雪青丝在月色下染上一层潋滟银光,无尘双眸微阖,卷曲的长睫带着与他发色相似的银白,他瞳中倒映着碎雪的影子,再转眼,小孩在他瞳中寻到了自己的影子。
“**雪。”
无尘蹙眉,生气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好漂亮的雪。”
无尘:“**”真是没有眼色的家伙,雪哪有他好看?
无尘宗建立的第一年,无尘带着捡回来的小孩坐在山巅之上吹冷风,看着漫天大雪,度过这辞旧迎新的yi_ye
。
小孩将宽大的狐裘裹紧,xing_fen地点燃引线。
终年积雪的山巅上,第一次升起了灿烂的烟火。
无尘给那个小孩起了一个名字。
朝漉。
**
青岩和重欢被俗事所扰,当初说好待在宗门,一生不散的伙伴们都忘记从前的承诺。
无尘生了好几年的闷气,与那两人断了关系,他们也不知道无尘收了一名弟子。
朝漉出现后,寂静空旷的宗门突然多了几丝烟火气。
朝漉x格活泼,宗门又没有其他人,他可以无所顾忌地缠着无尘。
二十多岁的无尘活的像个没有烦恼的少年,他带着朝漉去各处游历,途中也做过不少善事。
无尘本质是个爱戏弄人的x子,朝漉正好与他臭味相投,两人完全没有师徒之别,He伙做尽了各种耍弄人的事情。
那十年是无尘与朝漉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候。
朝漉十八岁那年,无尘的修为已经步入渡劫期,他成了当之无愧的修真界第一人。
从那后,麻烦便不断找上门,一封书信上门,无尘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宗门。
想要拜他为师的修士们候在雾凇山上整整一月,相隔十多年,无尘再次收到青岩重欢的书信,他们摒弃前嫌,重新和好。
无尘带着朝漉回到无尘宗,青岩重欢也相继归来,从前人丁稀少的宗门在几日nei便热闹起来。
十年过去,朝漉越长大反而越爱黏着无尘,回到无尘宗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无尘午夜梦回,总能在自己_On the bed_捉到一个爬床的少年。
朝漉独爱红色,shen夜恍然见到墨发红_yi的身影时,饶是无尘也会被吓到。
无尘说了许多次,朝漉每次都要上演他那炉火纯青的假把式,他光是站在那里,蹙眉凝眸,眼中沁出几丝泪光来,无尘瞬间就能心软。
他也在奇怪,从前能狠心将朝漉扔下悬崖,为何到了现在,朝漉有一丝磕碰他都会担心的要命。
无尘将他归咎为从小养大的_gan情就是不一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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