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试毒的事让宫人来就好了,怎么能让郡王爷亲自来呢?”侧妃娘娘在榻上说道。
“没事,娘娘和世子关系到大梁命脉,我又略通医术,谨慎一点总没有错的。”温晏神色坦然道,“还请嬷嬷拿只空碗来。”
章太医手里的那碗药离温晏只有几丈远。
章太医双手都是颤的,他连回头看霍时修的勇气都没有,霍时修迟迟没有动静,他只能被迫往前走,离温晏越来越近。
他走到温晏面前了,温晏微不可觉地蹙了一下眉。
这药里下的毒不会致人死命,最多是损心伤肝,温晏也知道,但知道不代表不怕,他身子太弱,且还没从去北境的千里跋涉中恢复过来,平日里喝再多补汤都还
是亏。
但只要死不了,温晏就无所谓。
保住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才能不让霍时修抱憾终身。
殿中的死寂绕着层层素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瓷碗在木托盘上晃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以及小小的余音。
温晏看向霍时修,霍时修却不敢看他。
温晏伸手去接托盘中的汤药,嬷嬷正好把空碗递过去,刚俯下身,膝盖nei侧就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tui一软,将将要跪下来,慌乱中手也下意识地乱扑,温晏没来得及躲开,药碗应声落地,碎成了几片。
“怎么这样不小心,惊扰了侧妃娘娘,你该当何罪?”霍时修冷声斥责,又吩咐道:“章太医,赶紧再去熬一碗来,别误了时辰。”
章太医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咽了咽口水,在寒冬腊月天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借着抬手看霍时修,见到霍时修摇了下头,如蒙大赦,欣喜道:“是是,微臣这就去。”
霍时修走上来,拿了帕子俯身去给温晏擦手,“烫着了没?”
温晏没有说话。
侧妃笑了笑,“霍将军和小郡王同传闻里说的好不一样,原来这样恩爱,看着叫人羡慕。”
温晏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转头对侧妃说:“娘娘说笑了。”
霍时修沉默地退后一步,不久,章太医重新端来保胎药。
温晏用汤匙舀了点到空碗里,喝下去,药汤滑过喉咙,他对帘幔里的侧妃说:“娘娘可以放心喝了。”
“多谢郡王爷。”侧妃诚恳地说。
霍时修躬身行礼,“微臣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是先行告退,还望娘娘保重body。”
“也好。”
霍时修推着温晏从东宫出来,当儿在门口等着,他也不敢多zhui,他能察觉出来,两个主子之间出了问题,很大的问题,不是情情爱爱的小别扭,是事关对错是非的大分歧。
上马车时温晏刚朝当儿伸手,霍时修突然俯下身去抱他。
“不要。”温晏说。
“最后一次了,晏晏。”霍时修语气低落,han_zhao无尽的悲怆。
他自顾自地把温晏打横抱起。
温晏听到“最后一次”的刹那,几乎落下泪来,他的手臂还很疼,可他还是虚虚圈住了霍时修的脖颈,然后轻轻贴上去,霍时修顿了顿,然后将温晏抱得更紧。
当儿连忙撩开帘子,霍时修抱着温晏钻Jin_qu。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温晏问。
“皇上告诉我,他希望我辅佐逸王殿下继承大统。”
“所以你要杀了太子侧妃的孩子?”
“侧妃之子未必是太子的血脉,太子的body早已亏空,最后那几日不过是回光返照,我猜想着应该是我爹找人和侧妃私通,为了赶在太子离世之前怀上子嗣,延续太子党的势力。”
温晏闭上眼,“所以呢?你就要杀了这个无辜的孩子?”
霍时修没有说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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