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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科探花郎仁杰头戴红色纱帽,身穿绣工精致的织锦缎圆领袍衫,骑在一匹披著红绸的高大骏马上。他长得英俊清雅,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宛如天人下凡。

街上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不少妙龄姑娘看得怦然心动,忘情地跟著他的马,将仁杰包围在一个圆环里,缓缓向前移动,年轻女子娇羞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探花郎!仁公子!”

仁杰对众人微微一笑,春光旖旎,韶华正茂,让人移不开眼睛。

众人不断地将鲜花和蔬果掷来,仁杰优雅地以扇子挡开,不料,身後一位怀春少女奋力扔出几个桃子,差点掀飞仁杰的纱帽。

他赶紧伸手扶好,吩咐侍从小顺子:“你快想个法子避开人群。”

小顺子见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踌躇地答道:“公子,如今想走恐怕很难,我知道一个去处,只是,怕玷污了您的名声。”

仁杰面无表情地取下丢在肩头的牡丹花,“没关系,走吧!”

不久,小顺子领路来到一处热闹的街道,指著眼前的粉阁高楼说:“就是这儿。”

仁杰抬眼望去,青砖红瓦,飞檐挂角,门前耸立著两尊石狮,正门上方有黑底红漆木匾,上书“一香园”。

仁杰翻身下马,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去。

身後有妇人失望地说:“没想到,仁公子竟是这种人……”

喧哗声不绝於耳,好在无人跟来,仁杰不觉松了一口气。

店小二看来者气度不凡,将他们引到

贵宾厅等候。

刚入座,小二就问:“公子爷,您是要八珍、四宝、双皇,还是一鼎香?”

仁杰挥开扇子,颇风雅地轻摇著,微笑问道:“八珍可是一味滋补汤?”

小时候,母亲常炖著喝,据说可以补气血,他不明状况,有时也被哄著灌了几口。

店小二偷笑,连连点头:“公子说得好,八珍的确大补,我这就给您唤来。”不等仁杰推辞,转身出去了。

片刻後,八名女子轻盈婀娜地走了进来。她们姿色颇佳,各有特色,见仁杰面如冠玉俊雅不凡,纷纷上前投怀送抱。

仁杰被众女围绕,心口一阵发怵,这是什麽阵势,难道他误入了勾栏坊院?

他面带微笑,闪开纠缠不清的女子,起身道:“小顺子,我们走!”

店小二从门外转了进来,身後还带了两名护院,他眼里毫无笑意:“公子,想走也可以,请留下五百两白银。”

仁杰奉旨巡街,身上并未带这许多银两,暗想:既来之,则安之,索xi_ng周旋一番,再设法脱身。

他重新坐下,笑道:“放心,我不急著走,正可见见一香园的花魁。”

小二点点头:“一鼎香不随便见客,全看她的心情,我替公子去问问?”

“好吧。”仁杰轻摇绢扇,风度翩翩,对周遭莺莺燕燕视若无物,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却只见一位风流的美少年,置身於豔女堆里,心猿意马,乐不思蜀。

半炷香後,一位丽人疾步经过门前,蒙面青纱遮住半张花容,只露出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瞥向屋内。

那一眼,恍若一道闪电劈中仁杰。

他自少时起随师傅周游各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尝遍百草,见过数不清的名士美女,却无人有此女惊心动魄的风姿,有诗为证:罗衣何飘颻,顾盻遗光采。

仁杰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恍惚间,只听她轻启檀口道:“哼!yin徒!”

这语声是那麽清冷淡雅、不可捉mo,却又是那麽灵动柔美、令人迷醉。世上没有一个人听见这语声再能忘记。

明明是无情的斥责,仁杰却如奉纶音,满心舒坦。

眼看美人冷冷地转头离去,仁杰踌躇起来,要不要跟上去?

倾慕之心终占了上风,他迅速摆脱众女,快步追随绝色美人穿过庭院,抢在一间厢房门前,以最潇洒的姿态拦下她。

“请问姑娘芳名?”仁杰轻摇绢扇,丰神隽朗的模样,不知曾令多少怀春少女芳心暗许。

那人却懒得理他,不屑地斥道:“闪开!休误我正事。”

仁杰头一回在人前吃瘪,本想就此作罢,可是,他的身体却自有主张,五指如铁扣著美人的手腕不放。这举止哪里像洒脱无双的探花郎,分明与登徒子无异。

仁杰暗道一声惭愧,却舍不得放手,露出温良无害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解释:“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他一笑,犹如夏日的阳光穿过云层照下来,整张脸越发光芒灿烂。

美人无意中瞥了他一眼,立刻转开头,似不愿被那笑容刺了眼睛。

“放手!”美人忿忿一挣,半截袖子撕裂,露出一段白玉般莹润的手臂。

素手纤指,吴盐

胜雪,端的是天生丽质。

仁杰心知唐突了美人,捏著那半片断袖,进退无据,讪笑著道歉,“对不住,请容我赔姑娘一件新衣。”

“哼,你跟我来!”那人蓦然回首,眼中闪过一抹绚丽的冷芒,推门走进厢房。

仁杰被她的眸光一扫,满腹的聪明才智都飞到九霄云外,半边身子如坠冰窖,半边身子如沐春风,晕乎乎的随其入内。

美人粗鲁地踢上门,忽然出手抓住仁杰一扔。仁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就落到了床上,腰背砸得生痛。

这美人好生鲁莽!

啪!那人挥手赏了仁杰一个巴掌,这一掌呼呼生风,打得仁杰郁闷不已,心中对她的好感稍减。

仁杰吐掉口中的血,mo著自己红肿的面颊,不解地问:“姑娘为何打人?”

美人冷冰冰地说:“无耻的好色之徒,为何打不得?”声音一改刚才的娇美,变得冷酷、低沈、寒意刺骨。

还是那副倾国倾城的弱柳之姿,却散发著一股可怕的杀气,绝非普通花魁所有。

“你藏头缩尾,想玩什麽花样?”仁杰惕然一惊,闪电般出手揭下美人的面纱,却愣住了。

眼前分明是一位弱冠少年,美貌如梦似幻,世间罕见,笔墨根本无法形容。可态度傲慢无礼,冷若千年寒冰,却不损他的绝代姿容,反添一种令人心折的高贵气势。

仁杰心中一荡,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

那人猝不及防,失了面纱,立刻凶狠地掐住仁杰头颈:“可恶!竟被你这yin贼窥了我的真面目。也罢,既喜扯人衣裳,小爷我成全你,快把衣服脱了,光著身子滚出去!”

对方武功很高,下手绝不容情,仁杰一时不察,又吃了几掌。还好,他功夫也不差,伸手牢牢地抓著少年的头发,毫不示弱:“你要剥我的衣裳?还是等下辈子吧!”

两人贴身扭打起来,混乱中,仁杰被对方以蛮力压倒在床上。

那人的俊颜含冰,笑得冷漠残酷:“下辈子?我偏要此时此地!”

仁杰飞踢一脚,转而将少年压在身下,心道:我没有惹你,是你来撩拨我,还大打出手,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吃过这麽多巴掌呢。

仁杰心里有气,骑在那人身上,威风凛凛地说:“想亲热,也得我在上面!”说著,他眼珠一转,对著眼前美豔红润的嘴唇,恶作剧地吻下去。

刚触碰到唇瓣,一种酥麻甜蜜的感觉,闪电般击中了仁杰,那滋味如此甘美,如此妙不可言,如此夺人魂魄,恍若喝了琼浆玉液,浑身几万个毛孔,无一个不酣畅。

仁杰像是著了魔,双唇辗转吮吸,完全忘了刚才的敌对。那少年似乎也很生涩,被吻得气息不稳,清亮的眸子半开半阖,波光潋豔,竟是无比娇媚惑人。

仁杰正吻得投入,身子忽被掀起,重重摔在地上。

那人露出藐视天下的冰冷神情,抬脚狠狠踏住仁杰的x_io_ng口大穴,“大胆yin贼,快报上名来!”

这麽狼狈的情形下,仁杰怎好意思自报家门,他推开压在x_io_ng口的高背官靴,没好气地说:“我的来历,与你何干?”

少年神态高傲,像是俯视一个低等奴隶般瞪著他:“你这卑j_ia_n的家夥,竟敢阻我捉拿叛将。哼,我这就打断你的手脚,看你还敢猖狂。”

他朗声喝道:“来人,给我打!”

几名男子应声而入。少年则拍拍身上的灰尘,风姿翩翩地离开了。

仁杰穴位受制,倒在冰冷的地上挣扎,“我是新科探花郎!你们不得胡来!小顺子,小顺子快来!……”

一阵毒打後,他疼得昏过去。

等仁杰醒来,已经位於二哥怀礼修行的白云寺禅房。

他睁开眼,对上二哥安详而充满关怀的视线,“御医为你上了药,你感觉如何?”

仁杰趴

在床上,肩背和臀部血肉模糊,痛得像火烧。幸好手脚齐全,没有骨折。他逞强地笑答:“这点伤不碍事。”

怀礼轻叹:“幸好小顺子及时报讯,不然你这新科探花郎,恐已变作勾栏院的一缕冤魂。只是,你到京城不久,究竟得罪了谁?”

仁杰眸子一亮,兴致勃勃地说:“那少年风华绝代,世所罕见,小弟十分倾慕,很想与他结识。”

“三弟,这一顿毒打,倒把你的魂给收了去,你可知凶徒的来历?”怀礼温和地笑了,伸手轻按在仁杰背後伤处。

仁杰吃痛,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素来敬重这位清雅脱俗的二哥,也不敢乱动,待疼痛稍减,娓娓分析道:“那少年虽有些……凶悍,但容貌绝美,气度高华,如高岭之雪莲,必定出身官宦世家。他武艺出众,蒙面著官靴潜入一香园捉拿叛将,我猜,他应是位近期奉命返京的戍边将军。”

怀礼凝神想了想,说:“这样的少年英杰,我倒识得一位。”

仁杰心中怦然一动,急忙拉著怀礼的袖子,“请二哥明示,那人是谁?”

怀礼却卖了个关子,含笑吩咐:“你安心卧床休息,过几日便有机会与他碰面。”

十天後,背伤初愈的仁杰穿上朝服,与怀礼受邀一同进宫参加赏莲夜宴。

莲花池塘周围,上千盏琉璃宫灯高悬,将方圆几里照得如白昼一般,几百名彩衣宫女如行云般上菜伺候。

皇上心情颇好,举杯道:“众爱卿,今晚,寡人要展示一个镇国之宝。”

他一招手,身边的太监立刻示意皇家乐工奏起“念奴娇”,一阵仙乐飘飘,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注视著莲花池塘。

仁杰的位置紧靠池边,他回头看去,一艘雕梁画栋的华丽画舫驶在水面上,船上装饰著各色鲜花和一只振翅y_u飞的木鹤,舫上立著一位绝代佳人。

仁杰的视线一触到他,心脏立刻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尽管离得远,仁杰还是一眼认出,来人就是在一香园毒打自己的美少年。

那少年披著一件百鸟朝凤锦衣,由近百种鸟羽毛加金银线织成,上绣指头大小的各色鸟类,每一个侧面都有不同的光彩。鸟儿见到此衣,会羞愧地从空中跌落,百官见了此衣,目瞪口呆,心驰神往。

而他的风采,却令这件衣服黯然失色。他就像是驰骋於九天的神仙人物,凡人见了只有顶礼膜拜。他的高雅气度,无人敢窥视,就连满池的莲花都会含羞合上花瓣。

怀礼俯在仁杰耳边道:“三弟,那位美人是否有些面熟?”

仁杰连连点头。

怀礼神情淡雅地说:“他是四大公子之首││美公子薛邵,不仅文武双全,而且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圣上钦点的未来驸马爷,你最好不要抱什麽非分之想。”

仁杰眼珠一转,无辜地笑道:“我心里总惦念著他,二哥最疼我,定会助小弟一臂之力,对不对?”

怀礼沈吟片刻,轻叹道:“此事有点难,容我参详一番。”他眼中掠过淡淡的宠溺,“你先把大嘴合拢,嘴边的口水也擦乾净吧。”

仁杰莞尔,真的擦了擦嘴角,“多谢二哥。”

这时,一位官员忘形地跳起身,奔向湖边高呼:“美人啊!薛侯爷真美啊……”

皇上一皱眉

,几个锦衣侍从立刻将此人拖下去掌嘴。气氛顿时冷凝,众臣急忙正襟危坐。

皇上望著冉冉而来的薛侯爷,笑咪咪地问大家:“众卿以为,薛爱卿的美貌可当国宝一称?”

“陛下圣明,薛侯爷实乃本朝镇国之宝!”

大臣们开动脑筋,用尽各种妙语奋力赞扬美公子。

薛侯爷很快上岸,站在仁杰身边不远处,向皇帝行礼。

仁杰忍不住偷看了美人一眼,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惆怅。

如此绝代佳人,风华无双,偏偏是钦点的驸马爷,便如水中月,镜中花,可远观不可近亵,我纵有情,却不知如何亲近他……

他一阵欢喜,一阵愁苦,神思恍惚间,忽被怀礼轻推了一把,“三弟,圣上问你话。”

这时,皇上的问题到了:“探花郎,你怎麽说?”

仁杰敛去愁容,朗朗答道:“回皇上,相传周灵王太子王子乔,擅吹笙作凤鸣,後随浮丘公登仙而去,成仙後还乘白鹤现於缑山,人称升仙太子。小臣以为,薛侯爷之美,已非凡世所能有,他一定是王子乔转世。”

仁杰记忆力超群,常读历史典故,此刻正好拿来一用,哄得皇上龙心大悦,举杯道:“说得好,来人,有赏。”

仁杰神采飞扬,遵旨举杯y_u饮,却不料,身边的薛侯爷走近两步,暗自抬脚踢来。

仁杰猝不及防,双手晃了晃,拽著薛侯爷的百鸟朝凤衣,往後跌去。

他身後便是池塘,只听“扑通!扑通!”两声,在皇上和百官众目睽睽之下,第一次赴宴的探花郎,拥著後唐国宝美公子,双双落水。

薛侯爷失去平衡,重重地撞入仁杰怀里,在落水的一瞬间,他眼里迸发出不可置信的愤怒,还有一丝他竭力隐藏的惊惶。原因很简单,他精通文采武略,但不善游水。

两人迅速下沈,池塘表面只馀清波荡漾。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众人张口结舌,皇上手指池塘,竟有些发抖,一时间没有官员敢答话。

入水的瞬间,仁杰的嘴唇被薛侯爷的头槌砸破,身体被对方缠著坠入池底。他水xi_ng奇佳,果断地踢开薛侯爷向上游去,露出水面深吸一口气,然後下潜。

薛侯爷溺水晕了过去,绝美的脸白得透明,如一个冰冷的玉雕。

仁杰托起薛侯爷的俊脸,用舌尖挑开嘴唇,将一口气轻轻地渡了过去。

百官屏息凝神,只见水面上盈盈升起两位俊俏绝俗的少年,在铺天盖地的莲花丛中,他们唇齿相依,静静地拥在一起,这画面太魅惑,太震撼,时间彷佛定格了。

皇上的手指哆嗦得有些厉害,往後一倒,被扶上皇座。

“唉,小弟这回遇到克星了。”怀礼注视著水面,轻摇羽扇,数道,“一,二,三。”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刚透过气来的薛侯爷赏了仁杰一个有力的巴掌。

仁杰没有防备,手一松,薛侯爷的身体如石头一般沈入水底。

仁杰嘴里满是血腥味,心头不是滋味。

这美公子看似清雅,下手却狠辣,行事难以捉mo。不过,正因其风貌多变与众不同,仁杰才觉得新奇有趣。

算上一香园初见那回,他已经连吃两次巴掌,他自幼深得父兄疼爱,从未吃过这种大亏。那一顿乱棍,更是出娘胎来头一遭,打得仁杰魂牵梦绕,念念不忘。

在莲花池边再相见,仁杰又亲芳泽,不知不觉动了心。

他是聪慧之人,既然明白自己心意,便坦然认栽,当下奋不顾身地潜入湖底,捞起昏迷的薛侯爷,将其抱上岸,小心翼翼地平放於乾净的草地上。

薛王爷抢上前,摇著儿子大呼:“邵儿,邵儿没有呼吸了!你不能离开为父啊!”

皇上疾唤:“御医,快传御医!”太监李内侍即刻领命去了。

“这个时辰,御医均

已离宫回府,这一来一去的耽搁,吾儿命休矣!这可怎生是好?”老王爷含泪怒视仁杰,咬牙切齿地吼道:“探花郎,你陪邵儿命来!”

怀礼从容开解:“王爷息怒,仁杰曾跟随一位世外高人学医多年,或许有解救之法。”

薛老王爷连忙拉著仁杰道:“你还不快动手!”

仁杰不作声,趴在薛侯爷的心口听了一会儿,镇定地说:“薛侯爷乃天仙转世,福泽深厚,小臣习得一法可救薛侯爷,请皇上恩准。”

皇上被扶著走近塘边,无奈地说:“准卿所奏,快快救我後唐国宝。”

按照仁杰的要求,十几个侍从脸朝外站成一个圆圈,将仁杰和薛侯爷密不透风地围起来。

仁杰自幼戏水弄ch_ao,结合民间密法,创出一种抚x_io_ng渡气之术,游历江南时曾以此法救活不少溺水之人。

他先将堵塞呼吸道的污物清除,挤出腹部积水,接著推穴活血,静待薛侯爷醒转。

看时机差不多了,他盯著薛侯爷俊美的脸蛋琢磨著,怎麽也得还一巴掌,教训一下这狂妄的少年。

他举起右手,心中无比酣快,小魔头,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时候。

他用力一挥,眼看就要触到薛侯爷白玉般的面颊,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其妙一软,手往旁偏开,险险擦过少年的头发。

定睛细看,美人如玉似莲,我见犹怜,仁杰既已动心,自是越看越喜欢,怎忍心动他一根毫毛。也罢,念其落水吃了苦头,过去的种种粗鲁之举,就如风逝去,不必计较了。

於是,仁杰搂住对方的腰,俯身撬开其粉唇,温柔地渡了一口气过去。

很快,薛侯爷的嘴唇回暖,唇瓣如粉红的花蕾,触觉异常柔软甘美,仁杰鬼使神差地想起一香园那个销魂的吻。

这一次,仁杰唇舌停留的时间不自觉地久了一些,一阵酥麻颤憟袭上x_io_ng口。

薛侯爷纤长细密的睫毛几不可察地轻颤,他的手指抖动著慢慢握紧成拳。

仁杰意乱神迷,对薛侯爷的动静一无所觉。

片刻,仁杰喘息著抬起头来,睁开眼睛,对上薛侯爷一双幽深如秋水的美眸,不由心虚地笑了笑,殷勤地问:“你好点了吗?”

薛侯爷用力推开他,冷淡地移开视线,没有作声。

仁杰不以为意,愉快地禀告:“恭喜皇上,恭喜薛王爷,薛侯爷醒了。”

一阵手忙脚乱後,大臣们连连贺喜:“後唐国宝,洪福齐天,乃天下之幸也。”

薛侯爷从容地站起身,举止飘逸优雅,对身边的吹捧无动於衷。

皇上抚we_i了薛侯爷两句,转而严厉地斥责仁杰:“探花郎,你无端落水,险些害了薛爱卿xi_ng命,该当何罪?”

仁杰抬头看去,见薛侯爷下颔微扬,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根本不认自己的救命之恩。他不免郁闷,此事明明是薛侯爷挑起,周遭应有人看见薛侯爷那挑衅的一脚,自己虽拖人下水,可也完好无损将他救起。

仁杰一转念,想到自己的亲吻行为状似轻薄,而薛侯爷涵养不错,未曾当众发作,否则,自己犯了亵渎之罪,只怕会受更大惩罚。

他思量之後,并不分辩,低头道:“皇上责备的是,小臣甘愿

领罪。”

薛侯爷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对他诚恳的认罪态度有些惊讶。

如公子怀礼接口道:“启禀皇上,臣弟玩劣,念在他抢救薛侯爷有功,恳请皇上让臣带他回家好好训导。”

皇上略一沈吟,看向薛王爷父子:“王爷,你想如何处置探花郎?”

薛王爷气呼呼地说:“此人险些害了我儿xi_ng命,轻饶不得。”

薛侯爷的嘴角浮现一丝笑容,淡雅如花,“皇上,臣此次下江南侦查官盐失窃案,缺少一个机灵善水的随从,不如让探花郎跟在臣身边,如他不能协助破案,再罚不迟。”

仁杰眼中大亮,这个处罚太妙了!

他似乎看到了光明的远景,日日跟著美公子,耳鬓厮磨,何等逍遥自在。

皇上带著徵询之意望向如公子:“爱卿以为然否?”

仁杰生恐二哥不允,悄悄地挤眉弄眼。

怀礼怎会不知他的心意,悠然一笑,上前施礼:“皇上,此议甚好,臣弟来自江南,应能助薛侯爷早日破案。”

皇上颔首,言道:“准卿等所奏,探花郎暂不封官职,办完此事,回京後依功而论。”

就这样,仁杰误打误撞,从新科探花郎,变成国宝美公子的随行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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