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自家庭院一样闲雅。连关外漫天的风沙,落在他身上也如落花一般。
直到听到远方的铜铃声,他唇边才露出一丝笑容。但笑容随即变为微讶,同时迎了上去,将毛驴背上斜拉倒挂的苏方宜解了下来:“这又是什么花样?”
苏方宜人还没有落地,已经忙不迭地开始诉苦:“都怪那姓赵的!zhui上说得漂亮,背地里却派人跟在我身后,鬼鬼祟祟的,好不惹人嫌!连我到杂食铺子买包松子糖,也巴巴地跟在后面。要说这姓赵的,可真不是个东西!这次咱们结伴出门,是为游玩散心,又不是拐了人私奔。早知道要遭他盯梢计较,不如索xi_ng把事做成了,也免得枉担了这个虚名。**七哥,你怎地没打伞?”
沈七笑容转shen,眼睛也更明亮了:“七哥等你,忘了。”
两个人牵了毛驴,一同回到驿道旁的小客栈去。
小客栈名副其实,小而破,屋顶漏雨,被褥床帐都是一gu霉气。沈七的笔墨纸砚放在木板桌上,简直亮如珍宝。宣纸xi了ch_ao气,边角微微卷曲。二人的_yi衫皆挂在门前烘干,小炭盆青烟呛人,只得打开门窗,使得斜风细雨乘隙而入,于是木板桌也无处可去,只好搭在床边。床丑得可怜,薄板上铺着一卷破棉絮,凹凸不平,一躺下便吱呀作响。苏方宜在这_On the bed_嗳哟连天,与床板不堪重负之哀鸣倒也相映成趣。
沈七换了青衫布鞋,危坐床沿,凝神挥毫,忽而一笑:“陆放翁当年游历至此,着有‘细雨骑驴过剑门’之句,豪情不减少年。方宜今日也堪当此景,只是细雨*_yi,驴背倒栽,狼狈万状,略嫌不美。”
苏方宜道:“七哥不要欺我读书少,我知道不是好话。”一边哼哼唧唧,一边趴到他背上,下巴搁在他肩头,看他那一笔好秋水体:“七哥,这是什么字?”
沈七道:“是个‘驴’字。”说着,将白玉笔端在他脸上戳了戳。
苏方宜指道:“马我认识,为什么右边底下有个‘皿’?”
沈七含笑道:“因为字是人造的,人要将驴子放进器皿里,煮了割r吃。”
苏方宜大吃一惊,片刻才道:“**七哥也要杀生吃r的吗?”
沈七哂道:“七哥在你心里,真是餐风饮露的神仙不成?”
苏方宜崇拜地点点头:“虽不敢说真仙,却也有一多半儿像了,称一句半仙也不为过。”
沈七又戳了一下他的脸。
苏方宜仿佛很乐意似的,发出一个黏糊糊的鼻音。缠手缠脚地磨蹭了一会儿,又伸手去要他的笔:“这张纸反正也坏了,不如借我扒拉几个字。”
于是挪到桌前,任沈七搂着他的yao,端端正正写下‘苏方宜’三子。
这仨字与他平日的春蚓秋蛇别有不同,落落大方,卓尔不群。仿佛一位奇丑的村nv,偶尔D了一朵娇Yan的鲜花,乍一看还真能唬住人。
沈七笑道:“自己的名字,总算还写得像样。”
苏方宜得意道:“是七哥教我的嘛!”一得意就忘形,牵动伤口,又嗳哟一声。
沈七见他眉角浮着一块淤青,捧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苏方宜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小伤啦。”
沈七神色严厉:“他们对你动手了?是殿下授意的?”
苏方宜立刻道:“是我先挑的头,拳脚无眼,怪不得人。想我堂堂一代武将,连几个瘪**大nei混混也打不过,说出去没的辱没门楣。若是让七哥替我兴师问罪,更是万万不行的了,简直把祖宗的脸都丢尽了!总之大家已经撕破了脸,姓赵的再敢来挑衅,大zhui巴子抽他**的!”说着虚空击了几拳,仿佛姓赵的就在眼前。
沈七由着他闹了一阵,道:“你跟殿下,倒是天生的不对盘,也不知命里犯了甚么冲。”
苏方宜道:“我可不乐意理他,都是他小心眼斤斤计较,生怕你跟我好了。”
沈七看他一眼:“既然问心无愧,坦坦**便是,惧他何来。”
苏方宜嘿嘿一笑,道:“虽然话是如此,还是有点儿心虚。”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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