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踵摩肩,身材瘦小一点的,都要被挤得走不动路,骡车、马车就更不用说了,_geng本寸步难行。至于贩卖的货物,只有他没见过的,没有别人不敢卖的。这货物也有一点特别:但凡带了一个“南”字的,就敢于喊出天价。棉绸瓷器就不必说了,连卖竹篓、篾器的小贩,都扯开喉咙抬价,价钱是别人的三五倍。有人来讲价,他还理直气壮,说他家的竹子非同一般,那都是淮南的竹子,上面都是有白斑儿的,是一位妃子哭出来的。这怎么能够降价呢?一降价,妃子的眼泪不就白流了吗?还有一些卖熏鱼、熏r的,也在那儿攀比叫喊,说自己这个鱼是浙江的某种鱼,这个r又是福建的某种r。但是这个就没人愿意上当了,因为不管是什么地方的鱼r,熏制之后都是一个味道,因此也没有骗到人。最得意的就是卖花钵子糕的,只见他把蒸屉上的旧毡布一掀,露出干干净净、晶莹剔透的一笼清香糕点来,黄的是桂花的,红的是茶花的,白的是茉莉花的。这就万无一失了,不用担心受骗了,因为这几种花草原上都是没有的,肯定是如假包换的南货了。这一整个集市上原来就数他家生意最好,后来引得别人眼红了,半条路全是跟风做花糕的,使得整个集市清香四溢,让住在河岸边的人,日夜都处在陶然之中。至于后来者有没有赚到钱,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屈方宁走得肚饿,也买了一个玫瑰花糕来吃。这玫瑰也没什么新鲜,入口粗粝,韧如牛皮。他吃了小半个,就转手送给追风吃了。眼见集市就要走完,岗哨上的士兵都三三两两下来吃烤串了,料得军机处还有些收尾的事务,却十分不愿回去。千叶大营灯火绰绰,隐有歌舞之声,想是正在举行庆功宴。河岸虽然风寒水冷,他也不觉其苦,只想在这集市盘桓yi_ye,免得去与城里那个人面对。
堪堪走到集市末尾,又百无聊赖地折了回去。东走西顾之间,见一处蒙着油布的瓦棚下,垒起四五层梯阶,阶上密密摆放着几十盆人头大的泥灰球,球上有个拇指大的小孔。五六名_yi履鲜洁、纱巾覆面的少nv,正在摊主热情的指引下,各自凑眼小孔,观看泥中之物,娇呼连连,笑语声声。再走近几步,只觉棚中热*袭人,显然其中烧得有炭。他好奇心最重,人已经走过了身,忍不住又掉头去看。一名绿衫少nv正掏钱付账,白玉般的手掌伸了出来,掌心放的是一枚黄澄澄的金锭,足有七八两之多。他瞥眼见到,愈加好奇了。七八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在这集市上,连几匹上等马都能买得了。这泥球中到底是什么稀奇宝贝,竟值得如此花大价钱购买?
正要返回去看个仔细,瓦棚一角微微一动,七八名青_yi人从暗处现身,四周顿时惊呼大乱。其中两名出手快若闪电,一前一后,向少nv中的一人抓去。
那名少nv穿着棉毡长袍,身披半旧银灰斗篷,面纱严严实实遮住了脸,看不出半点身形模样。见人伸手抓来,骇得一声惊叫,跌跌撞撞地向后便逃。
那青_yi人势在必得,如何能放她逃neng?跃身而上,只见几名少nv尖叫逃散,那名绿衫少nv也吓得全身颤抖,却奋力掷出泥球,以期阻得一刻半刻。只是准头实在太差,二人只一侧身,便轻松避开。一人喉间低骂一句,将她摔开到一旁。另一人心无旁骛,一步跃上,cu_bao地抓住了那名银灰斗篷少nv的头发,便要将她拖走。其余少nv哭叫道:“救命!救命!”
那青_yi人才迈开一步,只觉面前黑影一闪,手腕好似一阵凉风吹过。定睛一看,三魂七魄几乎骇出躯壳。原来他捉住那名少nv的手,竟已被齐腕削断。断掌犹自紧抓少nv秀发,断口处整齐平整,血漉漉地洒了一地。
他痛得浑身发冷,抬头望时,只见一个身姿秀挺的黑色军_fu少年立在身前,手中一柄白刃寒气森森,目光更是如冰之冷:“这里是千叶辖管之地,谁准你们在此放肆?”
其余青_yi人见变故突生,口中叫了几句怪异话语,便向屈方宁包抄过来。屈方宁一手扼住离他最近之人的喉咙,向一旁乱成一团的行人小贩喝道:“都让开!”只是仓促之中,如何清得出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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