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一指,彩楼高结,绣旌遮天,红袖招摇,客似云来,那是不必说的了。更有一段传奇佳话:相传南阳一位古董商人,家传上古铜镜一面,可知晓天文地理,出入三界五行。人到中年,商海几度沉浮,看透人情冷暖,心灰意冷,东行蓬莱求仙。路经此地,进店小憩,偶遇逍遥侯沈七,一见如故,遂以古镜赠之。这“未央”之名,便是逍遥侯亲笔所赐。这条街原本也不叫状元街,因沈七是当世第一才子,传为文曲星下凡。此街有他墨宝坐镇,也沾了不少灵气。因此科考会试之前,附近几省的考生学子,无有不前来叩拜的。商人自然不会错失良机,在街边洋洋洒洒地摆出宣纸、徽墨、诸葛笔,哄抬价格,坐收渔利。后来果然出了两位状元,越发名声响亮,“状元街”的名字,也就此传开了。
屈方宁踏上此街,只见宣纸层层叠叠,好似雪*;迎面习习阵阵,无非墨香。如此文雅的街道,那是绝没有见过的,看得十分新鲜。又见彩楼欢门之下,立着一面一人多高的青铜古镜,澄莹如水,光华透彻,虽是仿造之物,也堪称j美。背面纹饰极其古朴,涡纹、人面,刻划极简。其间镌有几行弯弯曲曲的铭文,自然一字不识。幸喜有沈七真迹为证,写的是:“见日之光,长毋相忘。羽阳千岁,昭明青_F_。”
nei壁中亦yin刻了六个小字,则是:
“常富贵,乐未央。”
想那未央楼三个字,就是由此而来。旁边印着一个gui背模样的印章,这倒是有点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御剑见他在那里默默咬着手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道:“这就是那位逍遥侯沈七了。”
屈方宁恍然大悟,又回头去打量那幅字,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心中疑惑:“这几个字跟‘花时久雨’,怎地判若两人?想是他自己不愿意,别人捉了他的手写的。”
上了三楼阁子,店伴端上看盘,御剑问:“朱少侠爱吃甚么菜?”朱靖正对着荧窗出神,闻言只道:“随喻大当家喜好。”御剑听他语气甚是冷淡,不明其故,又问屈方宁:“小猴子,你吃甚么?”屈方宁两只手托着脸颊,闻言叫道:“r!”御剑啧了一声,道:“看你这点出息!”叫了些酒果热菜,又点了好几样荤食。片刻酒菜送到,香气四溢。屈方宁十分中意其中一道莼羹鲈脍,可惜手里一双筷子总不能如愿,把好好的鲈鱼戳得四分五裂。他一见吃不到zhui里,心里就急,一急就越发夹不住,几乎就要用手抓了,把御剑笑得不行,最后才大发善心,给他夹到碗里。
朱靖本来在默默埋头吃饭,见状也不禁诧异,道:“少东家不惯使箸么?”
御剑道:“嗯,从小野惯了。”又给他夹了两个炒蛤蜊,嫌弃道:“夹菜都不会!要你的手什么用?嗯?”
朱靖握着箸端的手微微一僵,甚么也没说。
此时踏梯轻响,上来两位怀抱琵琶、牙板的歌妓,均有七八分姿色。楼头一桌客人酒过三巡,脸红耳热,便让二人唱曲助兴。一名年长的歌妓一身布_yi,眉宇中一团忧色,牙板铮然一拍,开口唱道:“不见南师久,谩说北群空。当场只手,毕竟还我万夫雄。自笑堂堂汉使,得似洋洋河水,依旧只流东。且复穹庐拜,会向藁街逢。
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於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万里腥膻如许,千古英灵安在,磅礴几时通?胡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
众人一听,十分不喜,连声道:“换来!换来!”
另一名歌妓年纪小得多,穿一件香桃抹x_io_ng,面目柔美,口齿伶俐,忙道个万福,劝道:“官人莫恼,且听奴家唱个柳词。”即轻拨琵琶,启朱唇,发皓齿,腻声唱道:“才过笄年,初绾云鬟,便学歌舞。席上尊前,王孙随分相许。算等闲,酬一笑,便千金慵觑。常只恐,容易舜华偷换,光yin虚度。
已受君恩顾,好与花为主。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永弃却,烟花伴侣。免教人见妾,朝云暮雨。”
众人听了,才转
怒为喜,拍手道:“这个好!这个好!”
朱靖听她唱得情致缠绵,字字都似入心入骨,忍不住便想:“‘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真是好词!他**他们两个,迟早便是要携手同归去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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