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放下手中的茶,看向傅宁,笑容满是慈祥:“子玉回来啦。”
自从辞官之后,老太傅便在京郊寻了处僻静的山林,修了一座简朴的小院,自己种了几畦小菜,专心致志地过了一段悠闲的“隐居”生活。
但他先前在朝中时名声太旺,日日都有人打着各种名头前来拜访,老太傅不堪其扰,索x只带了几位仆从,过起了四处“云游”的日子。京城中慕名而来的人日日扑空,时间久了,便不再来打扰了。
先前傅宁到京城时,老太傅恰
好到不在京郊,便一直没见到,这一次可算是见到了。
掩下心中的激动,傅宁快步走到老太傅跟前,正要行礼,却被老太傅伸手拦下了:“怎么长大了两岁,就跟外公生分起来了?你先前可是从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
傅宁笑道:“外公和舅舅以身作则在前,我自然不敢再像小时候那样惫懒,否则叫旁人瞧见,岂不是要给家里添麻烦?”
老太傅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随后想到什么似的,看向了李侍郎:“你——”
李侍郎立刻道:“这不干我事,他自打来到京城就是这样了,先前跟您说您还不信,如今您可是亲眼瞧见了。”
老太傅沉默了片刻,胡子一翘:“你爹B你学这些劳什子的?真是读书读傻了,小孩子多玩两年怎么了——”
傅宁哭笑不得:“外公,我今年十四了,若是还像小时候那般到处去野,才是真的不He适呢。”
老太傅道:“不过才十四,你舅舅十四那年,还在家里玩泥巴呢!”
李侍郎:“爹那是沙盘,我那时候在看书学习,推演河道。”
老太傅道:“那不还是玩泥巴?”
李侍郎敢怒不敢言:“是。”
傅宁哭笑不得:“外公——”
老太傅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一晃眼,你和静姝都已经长成大孩子了。”
傅宁递了个眼神给李静姝,后者立刻会意,上前扯住老太傅的袖子撒娇:“爷爷说我们大,是过年不想给我们包红包了吗?”
傅宁笑道:“外公,这我们可就不依了。”
两人配He默契,你一言我一语,不多时便将老太傅心头那边惆怅排解消散了。
李夫人见气氛缓和,便道:“子玉这个点才刚回来,想是也饿了,不如先叫人传饭,咱们边吃边聊。”
老太傅点点头:“也好。”
虽说京城里许多人家都有“食不言”的家训,但老太傅是个不喜欢约束的,李家便也没有这么多规矩,饭桌上仍旧在闲聊,不知不觉,就聊到了远在月州的傅宁双亲。
老太傅道:“我年初接到你娘的信,说是你爹又添了头痛的毛病,你来时这毛病可治好了?”
临别时父亲苍白的面色浮现在脑海,傅宁面上却没显露出来,只是笑道:“还是老样子,刮风下雨总会有些头疼脑热,吃点药也就好了。”
老太傅为官多年,猜人心思准得可怕,怎么能看不透傅宁的心思:“你爹叫你瞒着我?”
傅宁手上的筷子一顿,无奈道:“还是瞒不过外公。”
老太傅见状,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这*天下雨就中招的毛病,已有两年多了,拖来拖去就是看不好,江南是没有好大夫吗?”
傅宁道:“索x平日里不影响,倒是还好些。先前国子学里有几位同僚也像我推荐过许多方子,我也拿回来叫府里的大夫看了,说是都可以,舅舅已经着人寄过去了。”
老太傅点头应下,心情却仍旧沉重,笑容也见少了。
李静姝原本坐在旁边老老实实吃饭,冷不防胳膊被轻轻推了一下,抬起头就看到李夫人正冲她悄悄使眼色,那意思:你快去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李静姝看了看面露伤_gan的外公,神情严肃的父亲,犹豫了片刻,正要硬着头皮开口,忽然听到傅宁轻笑了一声:“外公也不必担心,我今日又打听到了一位名医,说不得他就能治好了呢。”
李侍郎道:“今日?是冯尚书府上得来的消息吗?”
傅宁笑道:“那倒不是,是跟荀、平王世子打听来的。”他下午在荀弈那儿削了半晌竹子,闲聊时确实听荀弈提过这样的一个人,只是再细问去,荀弈也不是很清楚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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