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你就坐在chuáng沿上,妈妈好久都没有仔仔细细看看我们家轩轩了。”周锦锦近乎是贪婪地看着那张熟悉的小脸,记忆深处弟弟天真无邪的小脸渐渐和身边这个乖巧男孩的脸重合,分毫不差,双手也轻轻抚上那张可爱小脸,在指尖勾勒出相似的轮廓。
“妈妈,你怎么哭了呀。”另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刚刚还熟睡的林曼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悠悠转醒,带着些许焦虑地开口询问。
周锦锦这时候才意识到泪水已经无声无息地浸湿了自己的脸庞,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爬到自己身上,用白嫩嫩的手指试图擦gān她的泪水。
“妈妈你不要哭,我都可以下地挣工分了,可以说是咱们家的顶梁柱,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都顶得住呀。”尚且年幼的小男孩一本正经的向着自己年轻妈妈许下郑重承诺。
“我也可以的!明天我就跟奶奶说我也要下地,挣好多好多工分,全给妈妈。”小女孩也不甘示弱。
周锦锦被这俩孩子逗得是破涕为笑,她把两孩子抱在怀里,心里一片平静,脱口而出的承诺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你们两个都还是小孩子,不应该整天操心大人的事。有妈妈在呢,一切都不用担心。”
这不是一时冲动,现在周锦锦却是真真切切地打算留在这个落后的年代,好好的生活下去。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根本无法抛弃这个跟弟弟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做出了最终决定后的周锦锦放松了很多,开始认真思索起该怎么改变现在自身的困境。
她是绝对不会像原主一样甘愿为林家做牛做马,也不愿意天天看李chūn华那张长满褶子的刻薄老脸战战兢兢地过活,更不用说马上李chūn华就要到处乱传自己水性杨花、天天勾搭知青的谣言,甚至于没多久小儿子生病发烧自己没钱还要苦苦哀求李chūn华的施舍。
虽然知道自己的便宜老公没几个月就会回来,自己只要在林家多煎熬一会就能过上所谓的好日子。但周锦锦只要一想到无休止的体力劳动、林家人的jīng神折磨,尤其是李chūn华这个恶毒偏执婆婆,就十分抗拒在林家继续过活。
就算她要gān活,也只能是为了这三个孩子gān。
躺在chuáng上思索对策的周锦锦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李chūn华那破锣嗓子声音大得很,人还没进屋周锦锦就听得一清二楚,
“太阳都晌午了,这好吃懒做的扫把星还没下chuáng,衣服不洗,饭不做,比大队上养的老母猪还要懒。”
“一天就想着偷懒,昨天上工装晕被送到卫生所还花了我八毛钱,八毛钱啊,那可是我们家老二的抚恤金。我们家老二拿命换来的钱就这样白白被她làng费掉了。”
“当初我就不该让儿子娶这个扫把星进门,这个扫把星生个小短命鬼克死我可怜的二儿子,该遭天谴的。我可怜的二儿子,尸骨都还没有找到,这水性杨花的扫把星就迫不及待找下家了,专挑跟男知青上工的时候装晕,让男知青背着她走了十几里地,这小.娼.妇不知道心里该有多得意。”
李chūn华的嗓门大,生产队的家家户户挨得非常近,又恰好是晌午,gān活务农的男人女人们都纷纷回家吃饭,这时候左邻右舍有不少人都探出了头竖起耳朵仔细听,想要详细听听林家的八卦,毕竟在娱乐方式匮乏的农村,八卦就是最好的娱乐谈资。
在李chūn华声音响起的瞬间一直没有存在感、安安静静躺在chuáng的最里边的小儿子就开始放声大哭了,周锦锦这会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个一岁大点的奶娃娃需要养,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哄哭得声嘶力竭、小脸通红的小儿子,自己的女儿就轻车熟路地爬到小儿子身边,唱着不成调的童谣,轻哄着哭闹不止的弟弟。
而她的大儿子则是脸色凝重,下意识地挡在她的面前,“妈妈,你好好休息,我去跟奶奶说......”
“没事的,你还是小孩子,大人的问题还用不着你来解决。”周锦锦看着面前还没到她腰高的小男孩努力保护自己样子,心里一阵暖意,真可爱,简直男友力爆棚嘛,她爱怜地亲了亲小男孩的脸颊,然后下chuáng准备迎接自己的恶婆婆,“你看好妹妹和弟弟就行啦。”
李chūn华一脸嫌弃地看着走路还有些跌跌撞撞的二儿媳妇,不过是晕倒了就真当自己是个资本家的娇小姐啊?昨天下午làng费一下午的务农时间就算了,要不是老头子劝自己让这小蹄子在家多休息一天再上工,不然传出去说他们nüè待孤儿寡母的,今天一早她就算是打也好骂也罢,总归有法子让这个装病的小j货起来上工的。
老头子还担心这小蹄子是不是真的病了,还说要把她送到县里面的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真的不当家不知油盐酱醋贵,真当自己家有钱闲得慌,那可是老二拿命换来的血汗钱。他们老两口都没享用还给这个克死自己儿子的扫把星花钱吗?当初没把她赶回娘家、让她留在老林家算是他们家仁至义尽了。现在看她走得不挺好的吗?哪像一个生病的人,再说了想当初自己生病哪有钱看医生?只有人还有口气还不是要继续拿着锄头侍弄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