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浇了几口,水入喉与肚,暖得舒_fu。她抱着小杯低低道:“我梦见我爸_M了。”
这一说,伤疤揭了个边,好像就由不得自控了,想要一gu脑地都抛出来,将那层闷着人的纸捅破。
她带着郁色说道:“他们死了**本来记不太清了,医生说我有点脑震dàng。我们一家三口出了车祸,偏偏我活下来了。”
饶是孟香绵说了许多他不能立刻明晰过来的词,却不妨碍寒河理解此中的大致意思。他了然道:“怪不得。你说过,你独自在山中长大,举目无亲。”
孟香绵看向他,水光里一片晶晶明明,忽然苦涩一笑,挥挥手:“不是山中,是——”
她噎了一噎,那些林立的高楼广厦,鸣笛声和警报声,远光灯和霓虹灯,在脑中逐帧切换。*齿间磕磕绊绊,总算想到了如何描述:“是,另一个,世、界。”
旋即重新垂眉低目,盯着手中白瓷上的刻花,也不知为哪一茬伤了神,突兀说道:“我是个异类。”
异类?
寒河挑眉。
本来他将她的一连串话听了半懂,便试图去构想,何谓她口中的另一个世界。
三千凡世,大千世界,本就各有不同,却不知她的另一个世界该是怎样的天地。
至于异类——
“你若是异类,我岂非更是?”寒河低头一笑。
不老不死,无病无伤,不知何所来,不想何所去,翻手无边法力,覆手裁夺生杀。这天下之大,还有谁敢称一句与他同类?
孟香绵抱着膝,先前哭的被抽gān了力气,不知不觉便又在暗沉沉的氛围中,软瘫瘫地醉睡去了。
他懂了,听闻各人有各人的醉法,她的醉法,就是嗜睡。
寒河扶孟香绵躺下,想要离去时,孟香绵中途惊醒了一下,迟缓地翻了个身,侧卧过来懒懒看他:“你去哪儿?”
寒河被叫住,也不辞将正事说与醉鬼听,认真答道:“趁天未大亮,去县衙看看。”
孟香绵团起身子,找了个舒_fu的姿势,又问:“去县衙gān什么?”
“叠chūn坊既陷人命官司,不论自尽他杀,县衙皆有记档。这楼中上下,倌伎仆婢,身份来历,也都应已审查。”他这么一答,却和催眠似的,孟香绵果然再度失了反应。寒河好笑地望了望她,轻声说完:“看看卷宗,或也能看看**人心。”
离开前,却是猝然一回身,指尖泄露一丝灵力,飞去一线幽光,将窗关得严紧。
而后将将迈出门槛,神尊大人的脚步又硬生生一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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