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季无鸣shenshen看了燕惊雨一眼,燕惊雨不闪不避,眉眼shen沉。
季无鸣心nei发沉,面上却反而笑起来,他眼睛半眯,眼尾无端带起一片Yan色,眼底却凝着淡淡的冷气和杀意。
青_yi少年眸色微shen,面无表情,只唇角微不可察的抿紧了些。
“怎么知道的?”季无鸣问。
燕惊雨如实回答:“大哥随身带了一面具,同我在寒潭中见过的一样,裂口正好能拼凑起来。他们说那是邪宫宫主季无鸣的。”
“哦,原是这样,我还以为那面具尽数落在无尽崖上了。”季无鸣当时奄奄一息,能爬出寒潭都是因为本能驱使,自然没闲心去关顾寒潭中掉了什么。
他挑起唇角,颇有兴致的问,“他们还说了我什么?”
“说了八门十一派围攻的事情,我并未仔细听。”燕惊雨事无巨细,将前因后果都jiāo代了一遍,“后来便是又说回幽冥教之事,大哥问我在天机谷中生活,我不想多说,便上来寻你。”
季无鸣“哦”了一声,神色莫名的看了他几眼,“如今你已知晓我的身份,当如何?”
“不如何。我只是想问便问了,并无目的,也不因谁而来。”
季无鸣不说信与不信,只是笑着,一双桃花眼中潋滟一水chūn光,那笑浮于表面不达眼底。
燕惊雨眉头一皱,心中腾起烦闷,忽而道,“你若不想笑便不笑,若不想答便不答,我不会如何。”
季无鸣一愣,心里将他这话逐字读了一遍,看着他憋闷的神色,倒是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
他勾起燕惊雨瘦削的下巴,微微凑近了一些,han_zhao几分懒散的笑意半真半假的问,“你这小子,脾气大的很。你可知邪宫宫主究竟代表什么?”
燕惊雨被他笑容摄了一下,zhui角抿了抿,移开视线,闷声闷气的答,“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季无鸣笑容淡了一些,收回手倒了杯茶,托着茶盏手指指了指他,“你瞧,你也晓得。先前同大魔头吃面,如今同大魔头吃茶,天下人人得我而诛之,你不趁我此时nei伤未愈杀我,更待何时?”
最后四字落下,他唇角泛起讥笑,眼中潜藏多时的杀意霎那迸溅而出,明明未着武器,却仿若有一把出鞘的利刃悬于颈间。
杀气中心的燕惊雨立刻就绷紧了肌r,nei力在经脉中自行运转起来。
就在季无鸣以为他要动手之时,少年却只是埋下了头,声音沉闷的道:“你不是。”
季无鸣有些错愕:“我并非好人。”
燕惊雨:“我也不是。”
季无鸣:“**我杀过许多人,有些人该死,有些人罪不至死,有些人想要杀我被我反杀之,也有些仅仅是形势所迫,我不杀他,他却因我而无辜枉死。有人被我所杀,有人因我而死,我早已罪孽shen重,死有余辜。”
“我也是。”燕惊雨抬眸直直的看着他,声音发沉发闷,细细听来竟有些沙哑。
季无鸣看着他shen色的瞳孔,莫名从他眼中看到了几分悲伤。
季无鸣顿了顿,未曾shen想,话已出口,“你是刺客?”
燕惊雨眼瞳睁了睁,抿紧唇沉默不言:“**”
季无鸣却已经有了判断,“你先前说你长于南疆,我恰巧也在南疆待过数年。我瞧你身法轻盈,一招一式大开大He皆是杀伐果决,显然jīng于暗杀之术,而微雨楼建于南疆,以悬赏暗杀在江湖闻名。”
“想来你当年流离失所,定是机缘巧He拜入了微雨楼。”
季无鸣看他默认的样子,忍不住T侃,“微雨楼刺客皆以代号承接悬赏,代号顺序越前代表暗杀之术越好,代号后的刺客并不固定,彼此之间按照qiáng弱排名,排名前列方才有楼主以十二地支赐名。不知惊雨在微雨楼中排行多少?”
燕惊雨脸色窘迫,半晌才道,“**我十四五便已离开微雨楼,并未完成多少悬赏,即无代号也无名气。”
“如此。”季无鸣端起茶盏,倒是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自他声名鹊起,多少人悬赏过他的项上人头,然一次又一次,悬赏金额不知往上翻了多少,至今仍高挂榜上,无人拿下。微雨楼向来赚钱不管敌我,白微雨更是如此,便是她自己的巨额悬赏也敢挂在楼里。
因此,季无鸣同微雨楼刺客jiāo手过多次,以弱到qiáng,上代十二地支中的卯被他当场斩杀,这才断绝了前赴后继的刺客。
燕惊雨在天机谷中待了三年,终日被琐事烦扰,虽说不至于功夫不得寸进,但一身杀气肯定是会被磨练,不如以前重。
季无鸣判断,燕惊雨要么是排行前列的刺客,或许还是十二地支之一,要么就年纪尚小,出山少,还未jin_ru排名行列,不曾扬名。
听他回答果然如此。
季无鸣轻啜茶水,心中所想面上半点不显。
燕惊雨似乎是沉郁太多年,一朝遇上看破他的身份又不鄙薄的人,便忍不住想要倾吐心声。
他闷声说道,“燕南行并不喜我,也不愿我用这一身功夫,才将我送入谷中,让我磨去戾气后才能归家,不若,便当他幼子在十数年前已经死了,不准我再回南宁。”
燕南行便是燕惊雨和燕归天的父亲。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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